当太子站在王家一人面前时，阮卿正抽抽搭搭喊疼，直唬得为她处理伤口的小郑太医温柔再温柔。
谢宴这会儿可没空管他们，只眯眼打量眼前人。
他个儿很高，又瘦，放在人群里属于鹤立鸡群那种，明明是王府嫡长子，理应该是最显眼的，却一直未曾出声。
王轩凑在儿子面前，陪笑，“殿下，犬子嘴笨，平时不爱交际，还请见谅，您要还有事，臣定当知无不言。”
谢宴却只看王禾，“亲弟弟去世，不伤心？”
王禾不吭不卑施礼，“回殿下，其实我是妾室所出，自小记在嫡母名下而已。”
“戈弟他，一向瞧不上我。”
他真敢说。
这话一听就该是一出内宅狗血大戏，勾得阮卿赶紧竖起耳朵倾听。只不过那位王家大公子似乎涵养极好，点到为止，再无他话。
“所以，你其实很希望他死？”谢宴淡淡的问。
这句话像将石头砸进了平静湖面般，激起千层浪。
王家人面面相觑，眼底压不住的惊骇。如不是顾及谢宴是太子，估计早开嗓子骂了。
王轩面上表情不断变幻，嘴唇直哆嗦，“殿下，您何出此言啊？他们两人再怎么说也是亲兄弟，在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绝无可能自相残杀的！臣敢以头顶官帽担保，禾儿与此事无关。”话顿了顿，咽口唾沫，压低头，“如王家之前有处置不当之处，还请殿下高抬贵手，下官今后定痛定思痛，好好约束家人。”
他在暗指谢宴公报私仇，私当然指的阮卿。
这个锅，她可不愿背，抬头远远看王禾。以太子性格，既然盯上这人，那他必有不同寻常之处。
大眼忽闪了半天，好吧，依旧啥也没看出来，她就不是个有急智的聪明人。
这时候，正好有熟人走进了院子。
窦氏，又见面了。
谢宴终于看王轩了，语气依旧淡漠，“王大人，知道钦天监今日为何都来了吗？冯监正不清闲，平日里也就父皇能劳驾他亲自出手。”
“他今日专门为令郎而来。”
冯监正踱步而出，抱拳，“王公子，还请配合。”
有人递给他一个箱子，里面瓶瓶罐罐不少东西。
红瓶、绿瓶、紫木盒子，一一被拿出来，倒入一盆水中，奇怪的是，各种颜色粉末混合在一起，水的颜色依旧未发生任何改变。
“来人，伺候公子净脸。”
京察卫四人走上前，围住王禾。
王轩吓坏了，心突突直蹦跶，总觉得今日事怕不能善了，豆大汗珠滚滚而落。
见他这般，冯监正叹口气，似有不忍，“王大人，我年轻时也爱琢磨些新奇古怪的东西，只不过后来年纪大了，没机会也不怎么动手，渐渐人们都不记得了。”
“一个人装得再像，终究也只是像而已。”
王轩没听懂。
但有人懂就行。
王禾笑了下，“敢问，殿下是怎么发现的？”
谢宴显然不给面子，不打算解释，面无表情。
“也罢，胜者为王败者寇。”王禾依旧淡然自若，“不劳烦京察卫诸位，某自己来就可。”
水洒在脸上，那些伪装就如虚幻消失一点点回归了现实。
阮卿猛地起身，不可置信惊呼出声：“怎么是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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