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阮卿说,阮老太太都已经想到了,她轻轻叹气,上前,摸摸儿子额头,“儿啊,今后在家好好待着吧,娘对你没啥大要求,只求个安稳就行。”
忽如其来的温柔,把阮昌感动坏了,抽动一下鼻尖,哎呦,好疼。
“娘,儿子今后定好好努力,等字画卖出大价钱,也能让您老人家过上好日子。以后再买个大宅子,咱们不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
他以为,老太太的温柔是因看见了他的价值。
瞧,他也能挣大钱。
这话,都把自己感动了。
“买你个仙人板板。”老太太就知道不能给儿子灿烂,气得又一巴掌呼在他头顶。
“娘,儿子又哪里说错了?”
老太太瞪眼,“娇娇都能想到的事,你这十几斤脑袋都想不明白,白吃四十多年米饭了。”
“老娘刚刚那话是夸你吗?啊?”
她指阮筝,“筝儿,你说,告诉你这榆木脑袋父亲,好让他死个明白。”
阮筝叹气,“父亲,女儿看过您的字画,真不值三千两黄金,那个窦氏家书斋能给这么多钱,这里头定有猫腻。”
亲生女儿口口声声说他字画不值钱,打击不可谓不大。
“你你们都这么认为吗?”
阮弘一直未说话,面色清冷看他,“父亲,窦氏在哪?”
可惜,阮昌遭受打击太大,已沉浸在自我怀疑中。
“去,将人找出来。”
他身边一位小厮点头,麻利退了出去。
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位女娇娥。
女子生得并不多美丽,可贵之处是她气质温婉,一颦一笑都楚楚动人。
小家碧玉。
“给老太太请安。”她端着笑,一一见礼,“各位安好。”
“昌哥哥,好。”
哥哥?
大柳氏双眼冒火,死瞪阮昌,见他还是一副死人样并未多关注窦氏,这才勉强压制住火气。
老太太一双犀利眸子在窦氏身上转一圈,“姑娘还请自重,万不可喊错了人,我儿子一大把年纪,儿女与你差不多大,说句不好听的,他都能当你爹了。”
“一声哥哥,怕要笑掉人大牙。”
窦氏笑容僵硬,“是,都听您的。”
还算乖巧。
老太太语气缓和,“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想来你之前也该听过,既然要住进来,总得要过一过香,希望窦姑娘理解。”
窦氏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她心思通透,知道既然老太太提出来了,怕拒绝也无用,干脆听话还能得个顺眼,“但凭安排。”
老太太果然满意,扭头慈爱地向阮卿招手,“娇娇,开始吧。”
既然孙女敢去考钦天监,想来必定有两把刷子。正好趁这个机会瞧瞧,要有真本事,家里鼎力支持,万一不行,那就提早劝劝。
阮卿郑重点头。
核桃与樱果将早就准备好的香案等物抬上来,布置好。
这是阮卿第一次在家人面前点香,多少有点紧张,直到对上祖母满是鼓励的视线后,才渐渐安定。
点香,滴血。
雾气渐渐将窦氏笼罩,朦胧中有香气散出。
窦氏疑惑,“这是在做什么?”
自然无人应答。
阮卿正沉浸在感应中。
画面来了。
黑暗像浓稠的黑墨汁一般侵染四周,只隐约能看出这是一间卧室,墙壁上满是斑驳发霉的裂纹,甚至有墙皮不断脱落,空气中漂浮着阴冷、潮湿的霉味,只一口就令人作呕!
梳妆台上有盏油灯,昏暗光亮微弱的似随时都要湮灭。
静,死一般的沉寂。
压抑的让人呼吸都要停滞。
忽然。
吱呀一声响,木头房门开了一条缝。
阮卿呼吸猛地停顿,浑身冰寒,汗毛直立,像濒临死亡的鱼。
门口露出了一颗脑袋,披头散发,木头身子,布脑袋,一双惨绿眼睛直勾勾盯住人,铁齿嘴巴里嘎吱嘎吱一直嚼。
有血肉掉在地上。
布脑袋在笑。
阮卿大口大口呼吸,想要摆脱,想不去看,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
眼珠充血,通红,血液仿佛凝固了。
耳边回荡起一句话:“鬼娃娃,福娃娃,来到谁家谁养她。鬼娃娃,恶娃娃,来到谁家谁想她。”
她意识渐渐模糊,大口大口呼吸,太难受了,似要死了…
隐约中,似瞧见祖母、大伯母以及哥哥他们焦急的冲过来,大声呼喊。
“娇娇,娇娇…”
她缓缓闭上眼睛。
轰。
一道五色光团在脑海中炸开,奇异暖流顺着五脏六流淌,帮助阮卿挣脱了那股阴秽力量的控制。
她一下清醒过来,大口大口呼吸。
黑雾飞一般倒退,布脑袋口中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声,随即整个炸开!
隐约中,她听见一个声音:“这只是开始。”
阮卿下意识去看窦氏,只见她口中也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软倒在地,显然已经昏迷过去了。
“娇娇,没事吧?别吓祖母!”老太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只见小孙女先是身体僵硬,眼圈红肿,然后就差点晕厥。
阮卿努力挤出一抹笑。
阮筝都吓哭了,“小妹,别笑了,比哭还难看,没事,想哭就哭吧,不丢人。”
阮卿:“…”抱住二姐,呜呜呜。
幸好让周妈妈提前去请了小郑医生,他为人谦和没一点架子,跟龟毛小气的郑建安完全不同。
“阮姑娘,从脉象上看,你气血严重不足,好似一下失去了许多元气。这样可不行,得好好补补。”
阮卿泪眼汪汪,猛点头,太吓人了,她可得好好补补。
“哎!”小郑医生医者仁心,认真写了十几张温补药方,嘱咐阮卿换着吃一段时间,必有良效。
阮家人趁机摆脱他给窦氏也瞧瞧,万一死在家里就麻烦了。
“这位姑娘。”小郑医生大喘气,眉头紧锁,唬得阮家人倒吸一口凉气,他才幽幽道:“似没什么事,只是太过疲乏,睡着了而已。”
“可她刚刚吐了好大一口血,真无事吗?”阮卿眼底闪烁惊疑,窦氏应该是媒介,有人想通过她来害自己,要不是有五色光团护体,怕真熬不过这一关。
小郑医生闻言,又仔细把脉,“稍微有点气血亏损,但也无碍,睡一觉就好了。”
阮卿多少有点嫉妒。
盛京内一处宅子,黑衣人单膝跪倒在地,四周血迹斑斑,他脚下赫然是阮卿看见的布脑袋娃娃。
他声音嘶哑,咆哮低吼:“这一切才刚刚开始,阮卿,阮卿…等着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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