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迈过门槛，险些没一脚踩空！
我去！
这屋子……
和外边院子足足差出了三十厘米的高度！
他急忙抓住门框，仔细瞅瞅脚下的地面，这才小心翼翼落脚，进了屋子。
“毛了真光的，不加点小心！”老张心里暗爽！
让你嘚瑟！
“上一边拉去！”
坐在这户人家的炕头，老曹左右撒么一眼，房屋低矮逼仄，青灰色的天花板仿佛一块大石头压在人头顶，让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屋子里堆满了各种杂物，高低柜上放着一台熊猫黑白电视，炕上放着一口柜子，想必是用来装被褥的，而在靠东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书桌，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老头端来两碗清水，递给两人，老曹慌忙接过，嘴里不停道谢，眼光却穿过房门，望向另一间屋子。
“老哥哥，您真是有福啊，在城里还能住这么大的房子！”
老曹端着水却没喝，故意和老爷子扯闲篇。
老头苦笑一声，“大兄弟你可别臊我了，这特么跟鸽子笼似的……白天还好说，小孙子孙女都出去玩了，儿子儿媳妇也上班了，晚上人一多，这小屋子都转不开身！”
“不能吧！”
“有啥能不能的，现在住房紧张，上头说是要修职工家属楼，可喊了好几年了也没个动静……”
老头拧开电视，伴随着刺刺啦啦的声音，黑白电视上出现了人影。
“城里房子挺值钱吧！”
老曹继续往外套话。
“也不值啥钱，都是破比搂搜的这老起脊房子，还是小鬼子时候修的，都多少年了，你看这木头都让虫子给嗑透了……”老头拍拍墙壁，“还能咋整，对付住呗，不倒就行啊！”
“哈哈，这么多家挤在一起，冬天指定暖和！”
“这话可是让你给说着了，这老房子四面透风，冬天一屋生一个炉子还凉飕飕……”见张子义把水碗一饮而尽，老曹也抿了一口放在炕沿上，老头咳嗽一声，“你们是乡下来的吧！”
“嗯，这不是农闲了，寻思来城里打打零工，挣俩钱花花，就指着农村那点地，一家人都得掐脖颈饿死。”
“我家也农村的，富裕县的！”老头一听俩人是进城揽活的，脸上顿时泛起三分的活气，“这不是建设厂复厂那年我偷摸跟出来了，先当半拉子，后来给我弄了个正式工，前几年退了，让我大儿子顶我的岗……”
张子义瞥了老头一眼，工人就工人呗，跟老子显摆啥！
“那老哥哥您可是赶上好时候了，我们这帮老农民没啥本事，就土里刨食的货……”
老曹瞅瞅窗外，踢了老张一脚，俩人起身告辞。
老头把两人送到门口，挥挥手，又拿起没干完的活，叮叮当当捶起来。
“种地老农民……再咋说咱也拿着退休金呢！”老头又抬起头，瞅瞅远去的俩人，嘿嘿一笑！
“我真想给他一撇子！”
张子义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嘟嘟囔囔，老曹一瞪眼，吓得他不敢吱声了。
“瞅见没，人家有电视有冰箱……”
“冰箱搁哪呢？”
“这虎玩意，没尝出水是凉的？”
“艾玛！”老张一拍大腿！
“退休的老家杆子，兜里都有这个！”老曹搓搓手指头，“家里冰箱彩电啥都有，儿子儿媳妇都有正式工作，我看他家有俩子儿！”
“要不今晚干他一票？”
“是不是虎，是不是虎！”
老曹气得给了他一個脖溜子，“我就不愿意领你出来，正事没干，净冒虎气了！”
“有啥好好说呗，老打我……”老张揉揉脖子，一脸委屈。
老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刷刷记上几笔，“不打你你也没个记性，走，再往那边溜达溜达瞅瞅！”
一直忙活到中午时分，一群老头在老张家饭店聚齐，看到老爹来了，张富田亲自下厨，炒了好几个菜，让老爹检验一下他的手艺。
“我和老张走了八家，各家啥情况都记在纸上了。”老曹把小笔记本递过去，老钱接过来，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又把自己记的拍在桌子上，“大差不差就这情况，我看每家每户都有些存款……”
“咋看出来的？”于长海瞅瞅桌上的饭菜，馋得口水直流，听到这话，急忙问道。
“把人家绑在电线杆子上，拿大鞭子抽出来的！”老曹白了他一眼，“伱们俩真是对付了，一对虎！”
“不用你嘚瑟，老张等会咱俩把他按河里给他洗洗嘴，这一天天的，净拿话歘哒咱俩！”
“行，等会去就修理他！”张子义哈哈一笑，“我再给他来个桃花朵朵开！”
“爸，啥叫桃花朵朵开？”王月娥抱过来小新华，小家伙嗷嗷叫着扑到老张怀里，亲昵得不得了。
“就是要给我一顿电炮呗！”老曹冲王月娥笑笑，“蒋老爷子呢？咋没瞅见他？”
“老爷子家里有事，说晚点过来。”王月娥招呼众人快点吃饭，“叔、大爷，尝尝富田的手艺！等会凉了不好吃了。”
众人这才动筷子，恰在此时蒋明奇姗姗来迟，老曹急忙冲他招招手，“就等你了！赶紧的搬把凳子坐过来！”
“咋的今天是有啥大事啊，你们老哥几个集体出动？”
蒋明奇和老钱握了下手，和众人寒暄道。
“我这接了个不打不小的买卖，急需老哥您出山，帮我出谋划策啊！”老钱笑道，蒋明奇挠挠头，“这咋的我还成狗头军师了！”
“有钱挣就行呗，啥猫头狗头……嗷！”
老张又被踩了一脚，疼得滋哇乱叫！
“是这么个事……”
老钱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王月娥站在一旁听得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老爷子要免费给市里修办公大楼和家属区？
换来两百垧市区建筑用地？
我的天！
这个工程，得花多少钱啊！
我们两口子小打小闹，一天对付个三头五百都觉得了不得了，人家一开口就是上……上亿的大买卖！
比不了，真的比不了！
“盖楼这事行啊，现在住房都紧张……呦呵还做了市场调查，我看看……”
蒋明奇从衬衫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仔细看了看，“这个数据大差不差，咱们鹤城情况特殊，原本就是大鼻子援助的重点工业城市，有几个上规模的大厂子……还得是你钱国正啊，你这眼睛是真毒！”
“哈哈，混了一辈子，也就这么点能耐了！”
老钱哈哈一笑，“你看这事行不？”
“行，咋不行呢，咱们这是盖房子卖房子，又不偷不抢，可这施工队啥的咋整？光空口说白话这楼也盖不起来啊！”
“施工队这事，我寻思就交给老曹，你召集五七百号人手；建材采购方面，就交给老哥哥您；至于施工用的机械设备啥的，我让我兄弟帮我弄了，估摸着下个月就能运过来。”
“老哥你这……我、金山和老三，我们仨也给派点活呗？”于长海一听急了，合着我们仨跟着白跑一趟，就混了顿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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