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公安局就看到了老熟人康公安,李若兰和齐思恒对视一眼,他不是在镇上上班吗?啥时候来县城了?这是升职了?
李若兰俩人很默契的没有先开口说话,把话语权交给了刚刚看热闹,现在跟着来报案的众人。
“公安同志,我们抓到一个女人贩子,还有一个男人贩子跑了。”
公安们精神一震,集体出动给大家做笔录,连夜审问老妇人,没有抓到大家口中的男人贩子之前,李若兰做为被害人,齐思恒作为最有利的证人,一起被安排住进了公安局的招待所里。
老妇人一进公安局,不用公安开口问,吓的啥都往出说,家住哪,有几口人,为啥去国营饭店拐卖人,一五一十交代的清清楚楚。
等李若兰和齐思恒再被叫到公安局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查清楚了,那老妇人和他的孙子确实不是人贩子,他们是要去和你相看的,只不过他们被媒人骗了,说你…”康公安都说不出口,那媒人说李若兰喜欢长的磕碜,一言不合就打女人,打的越狠李若兰越喜欢的男人,他们才会上去就打骂李若兰的。
康公安都不想去回忆,老妇人跟他抱屈的话,“我和我大孙子就是被骗了,我要是知道那破鞋不喜欢挨打挨骂,我就先好言好语先给哄家里去,不能刚见面就骂她。”
“哎!”康公安叹了一口气,他调查出来,编这样瞎话的是陈建国,思想委员会主任的儿子,就算是他想也不能再往下深查了,只能说这是一个误会,人家陈建国也是好心给李若兰介绍对象,没想到一个人传一个人,把话传的面目全非,才导致了李若兰受委屈了。
但是他查清楚一件更大的事,足以让老妇人和歪脖男人在农场待下半辈子。
原来老妇人和歪脖男人之前就是用类似的方式,哄骗了一个大姑娘回家,不到半年时间,大姑娘就被磋磨死了,歪脖男人把尸体扔荒地了,康公安他们真的在老妇人说的地方找到了已经是白骨的人。
一年了,人家大姑娘的爹妈还不知道自己养大的闺女已经没了,还在天天找。
康公安把陈建国抹去,挑挑减减说了一老妇人和歪脖男人的事,李若兰和齐思恒听完后,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此刻的心情。
齐思恒后悔没有把歪脖男人打个半残废再送公安局。
李若兰心里堵得慌,嘴唇微颤,眼眶有些发红,她才知道原来世上没有恶人,只有罪恶的人。
“康公安,不用让那祖孙俩人向我道歉了,我怕我忍不住会吐他们一身。”
康公安也觉得这样最好,还是不要见那对祖孙了,免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那对祖孙不是那种我知道自己没理,但是就讲不清,讲不通,认着歪理往上冲的人,他们是打心底觉得自己没错,道理全在他们身上,他们是被人骗了,他们是世界上最委屈的人。
就连哄骗了人家姑娘回家,最后虐待致死把人扔荒地,他们都不觉得错,老妇人哭的那叫一个委屈,“女人就是不值钱,死了就扔了呗,我婆婆当年死了就是那么扔的,还有我儿媳妇也是,那咋到了你们这就不行了呢?”
“那也不是我们故意掐死的,她自己身子骨不好,说死就死了,让我孙子年纪轻轻当了鳏夫,我还没去找她爸妈算账呢,她爸妈还有脸找我家算账?”
碰上了这样的人,也不用讲道理了,直接判刑,让他们用余生赎罪。
李若兰又对康公安说道:“康公安,我没有别的要求,不需要那祖孙俩人向我道歉,可是你们公安是不是得给齐思恒一个奖状,上次他带着你们去卧牛村救了孩子,这次又抓了杀人犯祖孙,怎么说也得给个奖状吧!”
康公安一愣,他能从镇上调到县城,确实是因为去卧牛村救了孩子,这次他刚转到县城公安局,又遇到李若兰和齐思恒了,这又给他送来了一个功劳。
想了想,康公安认真回道:“我现在去给齐同志申请一个奖状!”
李若兰心里舒服了一些,这个年代,得到一个帮助公安破案的奖状,就等于得到了很多便利。
比如,今年的征兵报名,齐思恒有这么一个奖状,就可以抵消他是富农的成分,不用在报名时就给刷下来。
等李若兰和齐思恒从公安局出来时候,齐思恒手里还真的拿了一张奖状。
齐思恒看着手里的奖状,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他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样,他要知道,天天就到外面溜达,碰到不平的事就帮一把,那奖状不得贴满墙呀!
听了齐思恒的话,李若兰笑道:“你呀,就别做梦了,你真的以为路见不平一声吼就能得个奖状?”
李若兰把她的猜测给齐思恒讲了,康公安能从镇上升职到县城,一定和卧牛村救小重来有关,康公安答应给她奖状时,李若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齐思恒恍然,暗想他妈妈让他听媳妇儿话是对的,李若兰确实比他看事情通透。
李若兰道:“你把奖状收好,在医院门口等我,我去接我的堂妹回家!”
“李若雪愿意出院?”齐思恒不信。
李若兰耸肩道:“她是不想出院,可有人不会让她再住下去了。”
康公安他们一定是查到了陈建国,只不过顾忌陈建国的爸,他们才把这件事情说成一个误会,可这事一定会传到陈建国爸的耳朵里,他能做到人人惧怕的思想委员会主任,不可能是个糊涂虫,他是不会让李若雪这个祸害在蛊惑他儿子犯错误的。
果然如李若兰猜想的一样,当她推开111病房门,就瞧见李若雪拉着陈建国的手,哭的好不可怜。
“呜呜…建国哥,你答应我的,要用小汽车送我回家,呜呜…建国哥,你为啥不说道做到?”
陈建国一脸愧疚之色,道:“雪儿,不是我做不到,是我爸不让,我做儿子的不能不听我爸的话。”
“雪儿,你这么善良,一定能理解我的对吧?”
“对对对!”李若兰抢先一步说道:“我堂妹在我们屯子,人人提起她都竖大拇指,是最善良最懂事的。”
“陈同志你不在我们屯子不知道,我们屯子有个孙歪眼珠子,是个可怜人啊,我堂妹经常帮助他!”
“帮助”两个字,李若兰说的又慢又重,希望陈建国能明白。
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说太明白了,反而会让人起疑心,不如让他自己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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