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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前世(二)
听到他自称“朕”,院子里除了带来的暗卫,其余人全部腿软跪下。
皇帝怎么来了啊!!!
他们每年都按时交税的啊!!
柏钰听到他的话,不明显地怔了一下。
很快恢复如常。
柏钰捏起一块糕点,并没有当他是皇帝该有的尊重,“你说的这些,我都有了。”
他轻咬一口点心,眼皮微撩。
“况且,我去宫里,你让我做什么?”
若是其他人是柏钰这样的态度,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但谢淞寒不在意。
“自然是皇后。”
柏钰笑了下,“你确定要让男人做皇后?”
“确定。”
“那我岂不是会被文武百官乃至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
“谁敢多言,就砍了谁的头。”
柏钰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他慢条斯理地吃完这块点心,用手帕擦了擦手。
民间评当今圣上,使用最多的词便是心狠手辣,他登基那天就亲手杀了三位同族皇兄血染金銮殿,被冠上缺乏仁义之名,更有甚者称他为暴君。
果然名不虚传。
“我若是不愿意呢?”
圣熙帝钳住他的下巴,气势强硬,使他完全面对自己。
眸色深不可测。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可是,”柏钰眼波微晃,规划起往后蓝图,“我一个男人,做皇后的下场势必就是空守宫门,与后宫三千佳丽分你一人,再惨一点,或许早早被打入冷宫,凄苦伶仃度过余生……”
他描述的实在太有画面性,简直说出了历代皇后的结局。
谢淞寒承诺开口:“不会。”
“后宫此后,仅会有你一人。”
除了柏钰,在场听到的人全都震惊了。
他们听到了什么?!!
他们惊掉下巴,当事人两位尚在拉锯战中,暂且无人胜出。
这时,院墙发出一道细微的声响。
肖别尘吭哧吭哧爬上墙,喊道:“柏钰,昨天是不是你给我打晕——”
“卧槽!”
肖别尘与院内几十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刷刷来了个对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他慢慢滑下去。
“……报意思,走错了。”
离谢淞寒最近的黑衣人飞身而起,到墙外提起肖别尘的衣领再飞回来,把他丢在地上。
肖别尘蹲下抱头,“这位兄台你冤有头债有主这家的主人是柏钰跟我没有关系我就是路过打酱油的啊啊啊!”
柏钰忍无可忍,一脚踹过去。
“丢人现眼。”
肖别尘躲到他身后,瑟瑟发抖。
“你干什么招来这么多人啊!是兄弟我也保不住你,话说不会是你招惹的风流债人家带孩子找上门了吧!!!”
“……”柏钰踢开他,“睁大你的狗眼,孩子在哪儿?你么?”
肖别尘默默看向他肚子。
-
半刻钟后。
肖别尘被堵住嘴五花大绑吊在院内最粗的那棵树上迎风飘荡。
“唔唔!唔唔唔!!”
柏钰拍拍手,“我们聊到哪儿了?”
暗卫们:!!!∑(°Д°ノ)ノ
谢淞寒:“……”
“啊,你说后宫只会有我一人。”柏钰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接着说,“但好听话谁不会,你若食言,我能找谁哭去?”
谢淞寒喉结动了下。
“天子无戏言。”
柏钰垂下睫毛,低低自言自语,“说话不算话,可是会被挖心的……”
这句话只有他能听见。
他不说话,谢淞寒就不再等他回应,反正无论他愿不愿意,最后的结果只有那一个。
“朕给你三天时间。”谢淞寒道,“你是要道别或是处理其他事情,朕不管,但三天后,你必须跟朕走。”
话音落下,又是一片寂静。
黑衣人心里嘀咕:一般这样追妻的都要在火葬场滚十个来回。
另一位和他同频共振:说不定还要带球跑!
黑衣人:傻逼,哪来的球!
他们不由为柏钰惋惜,好好的大美人,被他们陛下给看上了……
想必一定非常痛苦吧。
他会不会一边哭一边拿小拳拳捶他们陛下胸口。
然。
柏钰疑惑道:“为何要等三天?我今天就能走。”
其他人:???
你怎么不按剧本来啊喂!
谢淞寒:“?”
谢淞寒被打了个出其不意,差点没跟上节奏。
“哦,朕还有点事。”
柏钰:“说是给我留的时间,原来是给自己留的。”
“……”
话是这么定下了。
但为了杜绝柏钰是装的可能,暗卫大半都留在了柏府,守着府宅每一个能出逃的围墙路口,连狗洞都守了两个人。
空空对此谴责:汪汪!汪汪汪!
书童翻译了下,大意是:“你们这些私生饭跟到这里来,还给不给私狗空间了啊!”
至于挂在树上的肖别尘,再次被丢了出去。
-
柏府最近貌似出事了。
城里都在传。
具体出了什么事,没人知道,但有流言蜚语传出。
据知情者道:“小道消息,保真,千万别告诉别人——听说是钰公子的桃花债找上门了!”
消息一经传出,就成为城内公开的秘密。
“嘿,你们知道吗?钰公子被他的爱慕者囚禁了!”
“听说了,好像是对方想父凭子贵,让钰公子怀上他的孩子!”
“能成吗,至少得努力三个月的吧?”
柏钰这几天都没出门。
但关于他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
目前传到了他始乱终弃玉皇大帝被天兵天将下凡捉拿要用人参果逼他怀上孩子,从此一心一意一双人。
群众信了。
就钰公子的魅力,可能性很高嘛!
他们就说这些年钰公子不可能孤家寡人,势必有风流债在外。
这不,找上门来了。
“公子……”柏府管事不舍道,“您真的要走啊?”
柏钰在树下逗空空,“那可是皇帝,能拒绝?”
管事抹了抹泪,“带老奴一起走吧。”
“你还是再多活几年吧。”
“……”
京城可不是江南,那里是达官贵人的聚集地,稍有不慎冲撞了谁就会没命,柏钰不可能时时看得住他带的人。
他一个人都不带。
空空摇着尾巴对柏钰吐舌头,欢快地朝主人露出肚子,尚不知离别的来临。
柏钰撸撸它的脑袋,仰头望着这棵玉兰树,偶尔落下一片洁白花瓣。
他忽然开口:“取一坛春风醉来。”
-
三日后。
谢淞寒的马车停在柏府外。
柏钰除了路上需要用到的基本没带东西,出府门后,府上的下人管事都候在后面。
陪他几年的小厮眼睛红了,努力忍住不哭出来。
“公子,您这一去,还回来吗?”
柏钰没答。
小厮知道答案了,抹了抹泪:“有空就带孩子回来看看……”
柏钰抬手就是一巴掌。
各个被城内的谣言弄魔怔了。
“赶紧都去账房拿钱治治脑子。”
谢淞寒下马车亲自迎他。
他一出现,外面的人齐齐跪下。
小厮嚎得最大声:“参见皇——唔!”
黑衣人捂住他的嘴,“别叫,陛下此行是微服私访。”
谢淞寒来到柏钰面前,伸出手。
“收拾好了?”
柏钰看了眼他的手,没动。
“嗯。”
谢淞寒直接攥住他的手腕,微一使力拽到自己身上,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腰。
低醇华丽的嗓音随着胸膛起伏响起。
“你这几天都没出门,没有要告别的人?”
柏府处处是监视的人。
柏钰的去向只告诉了肖别尘,其他人都没必要。他贴着天子的胸膛,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没了。”
谢淞寒就没再多言,“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上马车。
柏钰走在前,上去前回头再望一眼这待过十多年的地方。
十年很长,占去了他人生几乎一半的时间,这里是他行过千万里路决定定居之地,如今即将再次收拾行囊,踏上未知的远方。
空空在管事怀里,似是感受到主人的离去,急得不断挣扎,嗷嗷直叫。
管事抱紧他,红了眼眶。
年纪小的,受过柏钰恩惠留在柏府的更是在后面偷偷抹泪。
柏钰未发一言,进入马车。
车帘放下。
低调而奢华的马车车轮缓缓滚动,驶过柏府,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这一去。
此后,无人再知钰公子,世人只识柏皇后。
-
马车内部空间很大,车身雕刻着精美花纹,细瞧是云龙纹饰,铺着柔软的金丝软垫,大大减轻行进过程中的颠簸。
柏钰原本是独自坐在一旁,圣熙帝直接凑过来让他靠自己身上。
他就理所当然把陛下当软垫。
马车颠簸,柏钰没有睡意,抓着小案台边的流苏问,“你后宫有没有人,我要不要先去打招呼?”
谢淞寒扶着他的肩,“没有。”
柏钰:“那种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呢?”
“朕永远不会爱而不得。”谢淞寒道,“朕自己会抢过来。”
柏钰想想,没毛病。
长路漫漫,总要有打发时间的。
柏钰一样样问过去。
“你就没纳过妃?通房丫头都没有?”
“没有。”谢淞寒盯着怀里的人,“朕没碰过别人。”
柏钰:“哦……”
紧接着。
他尾调上扬,“那你会不会啊。”
腰上的手陡然收紧。
柏钰恍若未闻,而是点点下巴思考起这种可能性。
“正常人家十几岁都有孩子了,你没碰过人,该不会是哪里有问题……”
外面驾车的黑衣人差点摔下去。
这位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不怕还没到京城就把小命丢了?!!
“柏钰。”谢淞寒听到他大逆不道的言论也不生气,情绪十分稳定,“正常人即便没有经验也不会完全一窍不通,何况朕长于皇宫。”
“希望你之后还能有力气问朕这个问题。”
柏钰眼光纯稚,“什么意思啊?我不懂。”
“陛下说于我听听。”
“你若是好奇,不用听。”圣熙帝的手暗示性地往下,“朕可以身体力行地教你。”
柏钰听出里面淡淡的威胁。
难得消停了会儿。
从他怀里出来,拨开车帘看到哪儿了。
一片荒郊野岭。
谢淞寒拉他,“坐好,路不平。”
柏钰不听,他又不是没坐过马车,哪儿那么容易摔。
然而,下一刻,马车剧烈颠了一下!
柏钰猛地扑向前,腰间在旁边案桌狠狠硌了下,被圣熙帝一把捞后去。
驾车的黑衣人吓得魂不附体,放缓速度。
里面没传出追责,黑衣人犹豫再三,主动请罪。
“主子,方才有个石坑——”
话音未落,里面传来美人竭力压低但依旧泄出来的声音。
“疼……”
“轻点……”
黑衣人:“?!”
他都听到了什么!!
黑衣人不敢再说话,生怕冲撞了主子们的雅兴,但不得不说这地点真刺激啊。
马车内。
腰间那只大掌在为柏钰按摩方才撞到的地方,隔着布料传来轻微的疼痛与随着他动作带来的酥麻。
柏钰倚在谢淞寒怀里,他揉一下,柏钰就叫一声。
疼是没从他脸上看出来,那低婉的叫声却轻易叫得人心猿意马。
谢淞寒瞳色加深,低下头,“真那么疼?”
柏钰好不可怜,“嗯。”
谢淞寒的手倏地往下。
“这里呢,疼不疼?”
柏钰浑身一僵,袖子里的手捏皱了圣熙帝的袖袍,耳畔漫上一抹嫣红。
“不——”
那只手隔着布料肆意按揉,圣熙帝像是听不出他语气的变调,冷静问:“这里应该也撞到了,怎么会不疼?”
柏钰腰身软下去,彻底趴在他身上,呼吸微微急促。
眼尾泛上那日酒醉的桃红色。
柏钰眸子里闪着求饶的光,抓住他的手,“别……”
谢淞寒态度如冰锋般强硬,低头凑在他耳边,恶劣道:“这就求饶了?不是爱玩吗?还没结束呢。”
柏钰红眼瞧着他,指尖发颤。
谢淞寒还是放过了他。
“老实点。”
谢淞寒抽回手,“一路只有马车,如果你不想回京的路程变得难熬的话。”
-
南下回京,速度再快也需要大半月。
马车速度本就快不了。
途中大多时刻都宿在驿站,柏钰这些年锦衣玉食,许久没吃过赶路的苦,晚饭都没吃就沾床睡了过去。
为了让他不那么疲惫,谢淞寒特地嘱咐赶车尽量匀速平稳。
直到第三天。
马车行驶过程中突然停下。
暗卫在外面禀报:“主子,抓到一个连着几日跟着我们的可疑人物。”
谢淞寒看都没看,“杀了。”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起。
“啊啊啊救命啊别杀我我只是也要去京城但不认路啊——”
柏钰听出熟稔的声音。
“……等等。”
他掀开门帘往外望去,果然,背着一大包袱的可不就是肖别尘。
柏钰扶额,“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走前他就与肖别尘道别过,敢跟皇帝的马车,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肖别尘哭唧唧,“我爹不让我去京城,我只能偷偷走了,我的马!小玉!”
往后跑过来一匹通体雪白的照夜玉狮子,主动停在马车外。
柏钰:“?”
柏钰:“这好像是我的马?”
肖别尘:“什么你的我的,咱们两个这么见外做……”
柏钰:“杀了吧。”
肖别尘:“哎哎哎!我都说了我爹不让我走,肯定不会给我马,我就去你家找它,说是去找你它自己就出来了,这马还懂侦察呢,一路愣是没被发现。”
那也不看看是谁养的马。
小玉隔着马车拿头蹭里面的主人。
柏钰留下那么多,只有这个跟上来了。
半晌。
柏钰道:“回去吧。”
肖别尘咆哮,“我不!我都没去过京城!而且我哥就在京城做生意,我去投奔他!”
柏钰被他吼得头疼。
谢淞寒见状,提议:“打晕了送回去?”
肖别尘知道他是皇帝,不敢造次,只能怂怂地小声逼逼。
“我至少得等我大侄子生下来见一眼再走吧……”
柏钰:“……”
谢淞寒兴味道:“大侄子?”
肖别尘脸一红:“就是,那个,你、您和柏钰的孩子……”
柏钰从软垫下抽出一把匕首。
寒光闪过。
“既然不回去,那不如我送你提前一步抵达人生的终点。”
肖别尘最终在圣熙帝的恩典下得以继续度过他往后余生,并骑在柏钰的小玉上继续赶路。
他行李大包小包的,背着也不嫌重。
有了可以说话的人,柏钰没那么恹恹了,和他隔窗对话。
“你都带的什么东西?”
肖别尘拍拍包袱,“银票啊!大概几千万两吧,都是我这些年攒的,哦,还有——”
他从包袱里抽出一根笛子。
“我最擅长的乐器!”
黑衣人浑身戒备,想起了那日在春风楼的魔音贯耳。
柏钰原本在吃一块点心,眯了眯眼,指尖一动,点心打在那根笛子上。
笛子当即脱手!
小玉和主人心连心,懂事地一蹄子踩在玉笛上。
咔嚓一声,笛子断成两半。
小玉昂首挺胸地路过。
肖别尘尖叫:“我的笛子——”
柏钰放下车帘,道歉得毫无诚意。
“抱歉,手滑。”
小玉学着嘶鸣一声。
骚瑞啦,人家脚滑~
黑衣人在心里为柏钰点了个赞。
一路有了肖别尘,气氛不再沉寂,只要谢淞寒不开口,在后面收敛他的锋芒,肖别尘就敢说话。
但只要谢淞寒开口,肖别尘就缩得跟鹌鹑似的。
到京城前的最后一晚。
客栈。
这家客房满了,天字一号房只剩两间,肖别尘骑马来得早,先要了一间。
剩下那间给柏钰和谢淞寒。
前面的日子,出于某种原因,谢淞寒并未和柏钰同住一间,但最后一晚要破例了。
晚饭在一楼吃。
柏钰和谢淞寒一黑一白地下楼,其气质卓绝,瞬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肖别尘的大鸡腿已经啃上了,满手油光。
“柏钰鸡腿——”
柏钰一眼嫌弃,不想和他同桌吃饭,去了隔壁另一个空桌。
谢淞寒在他对面落座。
肖别尘那只蠢蠢欲动的手收回来。
不吃就不吃!
这家菜品不错,许是接近京城,味道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柏钰干粮快啃吐了。
吃饭过程中,后面的肖别尘凑过来,自以为很小声道:“你们今晚,睡一屋啊?”
柏钰优雅进餐,“嗯。”
肖别尘羞涩道:“那,那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啊?”
柏钰一把捏紧筷子,告诉自己不要和蠢货计较。
偏偏肖别尘深受谣言荼毒,蠢而不自知:“我听说太频繁对身体不好……”
柏钰忍不了了。
一根筷子飞过去,穿过肖别尘手里的大鸡腿插在桌面上!
肖别尘咽了咽口水,不敢哔哔了。
黑衣人主动上去赔店家弄坏桌子的钱。
肖别尘的话,在场有武功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除了谢淞寒的人,偶有几位路过的江湖侠客,视线不由放在柏钰身上。
难怪、难怪。
柏钰:“……”
现在弄死肖别尘还来得及吗。
这顿饭他吃不下去了,扔下筷子就上楼。
他走后,谢淞寒站起来,带着威压的视线落在在场其他人身上。
那几个追着柏钰的人不由自主收回目光,在这样的气场下生出几分心悸。
直到谢淞寒上楼,其他人才敢大喘气。
柏钰让小二烧好热水送上来。
他要沐浴。
谢淞寒踏进房内,小二正在往浴桶倒热水。
“听说我把你囚在府内,直到你怀孕才肯放你出去?”
小二手一抖。
不可置信地瞅了柏钰一眼,又瞅了谢淞寒一眼。
确实是两个男人啊!
柏钰尚做不到在外人面前谈论这种事,抿唇不语。
待到小二放好热水,提桶出去。
柏钰试了下热水的温度,玉白指尖被氤氲水汽蒸得熏红。
“那都是别人传的,世人还传圣熙帝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我瞧着,却是挺君子的一个人。”
“君子?”谢淞寒朝他踱步而来,“你怕是瞧错了。”
柏钰转头,“哦?哪里错了?”
掌心隔着腰封扣在他腰上。
谢淞寒从后拥来,轻嗅他的发丝,他好像浑身上下都染着香气,却又不带香囊。
“君子,可不会这样。”
那只手灵活一动,柏钰腰间没了束缚,腰封落在地面。
衣物层层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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