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变得毫无意义,等待的每一秒都十分难熬,随着吊瓶上的药水变少,天也跟着黑了下来。
姜慕渔静静地坐在病床上,她不敢有任何过激的反应。
她将还守在病房外的江铭叫进来:“江铭,你去帮他吧,明天一早我就回江城,我发誓,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我的任务是守着你。”
“小六,立即帮我订回江城的机票。”
回江城的班机今晚还有三个航班,但是姜慕渔的情况,江铭不放心,只是姜慕渔坚持,谁也摁不住。
两个小时后,姜慕渔和小六登上了前往江城的航班,落地江城之后,她第一时间给江铭打电话,发现江铭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姜慕渔腿软得一步也动不了,她靠着柱子,只觉得身体里的血都变冷了。
“小渔你别这样。”小六不懂得安慰,偏偏这个时候他们还没出航站楼,前来接机的姜瑶和叶凌也进不来。
“先回‘一时一茬汤’,不然二伯娘就要担心了。”
“小六,我走不动。”姜慕渔一脸痛苦,“我得,我得回滇城,可我回去什么也帮不了,还会给他带来新的麻烦,小六,我真是没用啊。”
这样没用的自己,注定什么都留不住,注定什么都没资格拥有……
痛苦从内心深底升起并迅速蔓延至全身,姜慕渔整个人没有了生气,她流着泪,目光穿过不远处的陆昀,看向晴空。
天很晴,她的心全是雪。
陆昀
下意识要上前,被梁明月拉住。
梁明月绝望道:“到了现在你还没看清楚吗?她早就不爱你了。现在她心里只有汤临渊。”
“我——”
“如果你真想减轻她的痛苦,让她真正快乐,那你就把汤临渊平安地带回来,可惜,你没那个本事。”梁明月不想再留情了,“陆昀,我想问你一句,你来江城做什么?在她身边陪着?可你能做什么呢?”
“与你无关。”
“的确与我无关,是我自己犯贱,以为自己在你心里至少还有点分量,能够让你走回正轨。但现在我才愿意相信,你陆昀,已经彻底偏离了原本的人生,这样的你被踢出董事会,失去陆家的掌家权,失去老爷子的信任是应该的,而我梁明月,把梁家的宝全部押在你身上,也是我自己活该。”
梁明月往他身上扔了张银行卡,“这里头的钱,是我出国之后,你每次给我打的钱,我一分没花,全存在里头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你要是还有点理智,你就用这笔钱回陆家和那些人再争一争,你要是愿意烂在泥里,那就算了。反正我梁明月,不会再陪着你发烂发臭了!”
梁明月说的话,陆昀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下意识的捏紧了那张银行卡,他一步步走向姜慕渔,将卡递出去:“用它,雇人,去找汤临渊。”
他闭上眼:“这是我欠你,以及他的。小渔,请原谅我的懦弱,我不能像他
一样不顾一切的去爱你。我得走了,陆家,还有我爷爷,都在等着我……你,保重。”
梁明月和陆昀都走了,姜慕渔在原地站了一会,双腿才积攒了些力气,她对小六点点头:“走吧,先出去。”
‘一时一汤’还在正常营业,因为姜二伯娘把姜二伯和姜二哥给叫上来了,姜二伯和姜瑶守着‘姜的茶’,二伯娘则和姜二哥负责‘一时一汤’的营业。
这么多天过去,汤膳这边没出什么岔子,但姜家人的心全都是吊着的,入黑的时候接到小六电话,说是要回来,他们干脆直接下班,都在家里等着。
现在见姜慕渔终于回来了,一家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姜二伯忍不住当场抹了眼泪。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姜慕渔出了事,他死后要怎么向她父亲交待。
被劝着喝了两碗汤,姜慕渔身体回暖了一些,姜瑶和叶凌又让她去洗澡,两人怕她出事,干脆都守在门口。
洗了个热水澡,姜慕渔的状态恢复了。
她把陆昀给的银行卡交给叶凌:“这是陆昀的卡,你找人帮忙送回到他手上,我跟他之间已经不拖不欠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叶凌点点头:“我亲自送过去,你放心吧。”
看着还担心着自己的家人朋友,姜慕渔很羞愧:“二伯,二伯娘,二哥,瑶瑶,叶凌,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惹事的是小六,该说对不起的也应该是他,你
道歉做什么?”姜二伯说着抬手就拍向小六肩膀,“臭小子,今天我就不收拾你了,等回了家,你给我等着。”
小六心虚,只能应下,反正这一顿揍是免不了的,可能回去之后就得逮住结婚生子了。
众人聊了一会,便催姜慕渔去休息,姜二伯说:“阿渊是福相,肯定会没事的,你好好睡一觉,明天肯定能有好消息。”
明天会有好消息吗?
姜慕渔苦笑。
正要回房休息,这时门被敲响:“姜姨姨,姜姨姨是不是回来了?”
叶凌离门近,听出是汤盈盈的声音,赶紧就开了门。
汤盈盈红着眼站在门口:“姜姨姨,你是不是因为盈盈才讨厌我爸爸的?对不起姜姨姨,其实盈盈不是爸爸的女儿,盈盈的爸爸叫汤业书,他是一名优秀的军人,我的妈妈叫白若安,但她被我爸爸亲手抓过的坏人害死了……十二叔他担心我会被别人嘲笑没有爸爸妈妈,就让我做他的女儿。”
“姜姨姨,你不要生气,我以后都不做十二叔的女儿了呜呜呜呜呜……”
小姑娘带着哭腔,姜慕渔一下子没听明白,只下意识解释:“不是因为你我才和你爸爸分开,是我们大人的问题,你别哭了。”
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她看向叶凌,叶凌疯狂朝她点头:“盈盈说,汤哥只是她的十二叔,她爸爸叫汤业书。”
姜慕渔脑子突突地疼,她看着汤盈盈,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
想起刚刚知道他们是父女时汤临渊的几次被她打断的解释,她想起顾易说起白若安时的称呼,他喊白若安为“嫂子”,但从来都没有说过他喊的是汤临渊的妻子。
原来汤临渊和他身边的人从来都没有欺骗过她,他们只是因为太过伤痛而不想过多提起,更不想解释。
是她自己脑补过多,往错误的方向一路狂奔!
汤临渊他,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从来都没有骗过她!
是她,一切都是她的错!
姜慕渔按着胸口,嘴巴一甜,噗地又吐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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