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谢府的第一日,大家都相安无事。
谢风月倒是乐得自在,逛着这偌大的院子,惋惜着折枝见不到她心心念念的如风院了。
她身后一左一右跟着花蕊和唤雪,两人一人抱着披风一人拿着食盒。
如风院极大,光是主院就有亭台楼阁和池馆水榭,两者矗立在青松翠柏的映衬下,更有假山怪石点缀了藤萝翠竹,还不论院内大片大片的桃林。
三人悠闲走在铺满青砖的小道上,踏着各式落叶而行,除却桃树,如风院的两道旁柳树也是整齐地排列着,枝条稀疏,不知名的鸟叫声缠绕在耳边,十分动听悦耳。
花蕊边走边感叹“这如风院子若是放在外头,给一般的世家做宅子都是使得的。”
他双手置于胸前行礼“在下吴王五子,吴祈安见过月女郎。”
谢氏女大婚还是远嫁,明日族中众人都会来谢府,到时候又需要推杯换盏虚情假意的应酬,她本就是个谢氏旁支,主支这边的亲戚她脸熟的没几个,更别提明日那些来添妆的世家女们也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唤雪看着周遭倒是没露出什么异样神色来,就是她说的话让一向冷静的花蕊都经不住咋舌“这样的院子在琅琊王家只能算得上一般。”
他低低笑了一声,再次躬身行礼“那某就不打扰月女郎逛园子雅兴了,先行告辞了。”
这边的谢风月在山洞里硬是待到了他们一行人身形消失在桃林里后才出来的。
谢风月好好的心情被这匆匆而来又兀然离去的公子安毁的一干二净,她轻吐一口浊气“回去吧。”
忽得谢风月见着不远处的桃林有几人,她心下警觉诧异,立刻拉着两人往柳树下一躲,随即开口“唤雪你穿上披风,来人好像是公子安。”
花蕊指着那一排排柳树,又指了指那湖心亭“这这.还能叫一般?”
谢风月认识领头的丫头,那是谢夫人院里得脸的大丫头,她黑着一张脸,让身后的几个丫头抬进来一个箱子“这是女郎的嫁衣,夫人说了,这嫁衣领口收尾还得新妇自己动手,还烦女郎劳累些了。”
谢风月赤足踩上铺好的狐裘地毯上,无所谓的开口“下雨也好,不用去走些虚头巴脑的过场。”
谢风月面无表情实则暗自欣喜,这红盖头本就是平民百姓家婚娶才会用上的东西,这谢夫人原意是用来折辱她的东西,没想到还会帮了她的忙。
谢风月突然想到了公子衍来陈郡所住的蕖波阁和同她在外面住的那院子不禁失笑,看来真是苦了他了。
谢风月神色凝重的对花蕊道“现在从此刻起,唤雪才是你家主子谢风月,懂了吗?”
说罢几人就把箱子打开,合力托起那厚重的婚服。
原句出自刘禹锡《乌衣巷》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可一想到怎么都躲不过去的明日,心就又沉了下来。
“这位可是谢家月女郎?”
“看来女郎是会这皖绣了。”她又指了指箱子里的红盖头讥讽道“夫人怜惜女郎远嫁多露面容会惹得吴王不喜,就让绣娘也备上了这盖头。”
花蕊还是一脸疑惑,见着女郎不想解释,还是选择了咽下满肚子的疑问。
“嗯,郎君在外头拨给我们住的院子也和这差不多。”
他身旁的亲随回道“相差很多吗?”
唤雪听完他的名讳,这才缓缓转身,低头柔柔的行了礼“见过郎君,不知郎君前来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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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风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要不然民间怎么会流传出'王谢堂前燕,难得飞入百姓家'呢。”
唤雪被他十分越距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这人可跟密信上的形容不像啊,说好的同郎君一样的翩翩公子呢?怎么像个市井不学无术的泼皮一般,盯着女郎的脸看啊。
小到大婚当日要用上的帛带,大到婚服佩玉,满满当当放足了整个前屋。
身旁的花蕊却是转头先是行了礼“月女郎正是我家主子,还敢问郎君是何人,擅闯我女郎院子也不差人来通报一声。”
谢风月有些好笑的看着婚服,皖式绣技早就失传了,如今流行的绣法都是江南那边传来的苏绣,这谢夫人莫不是认为她很重视这大婚,能用这点东西与她添堵吧?
大丫头见她发笑,面色更是不愉了些,她昨日送回来的秦嬷嬷可是她表亲,虽是有她求情,夫人没有给她过重的惩罚,可也因此把她丢去烧锅炉了。
他表情一言难尽,最终还是挤出几个字“这画师是个人才。”
见花蕊郑重其事的点了头,谢风月这才顺着柳树躲到一旁的假山之中。
公子安从怀里掏出一张巴掌大的画像丢给他“自己看。”
花蕊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谢风月可知道,这琅琊王氏究竟是多么豪奢啊,给细作们住的院子都能同如风院相提并论了。
她心里是真心诚意开心的,今日又可以闲上一日了。
花蕊虽疑惑谢风月的话,可还是十分配合的把披风递给了一旁的唤雪。
大丫头指着脖领上的针脚“这是皖式绣,夫人说女郎秀外慧中肯定是会的,就不请绣娘来刻意教学了,还望女郎认真对待,这可是女郎的大婚。”
唤雪背对着几人,听到问话也没转过身去。
唤雪这才抬头看向她“哪里的话,郎君是谢府贵客,怎么会有唐突之举呢。”
她一直没有抬头,公子安一时看不清她的长相,他也不急,反而是朗声道“听闻府中下人所说,这如风院景致颇好,就来看一看,没想到唐突了月女郎,是某之失了。”
二月十一,前一夜突至的暴雨,让原本已经撤下去的炭盆再度回归,花蕊在一旁加着炭,一边长吁短叹“府里刚挂上的红灯笼红丝绸全毁了,也不知道司令师怎么看得日子,这不是存心想毁了女郎的大婚吗?”
小小的画卷展开,画中人眉目如水,樱唇琼鼻,尤其是那双摄人的眼睛像是要将他吸入这画儿一般,他想起刚才月女郎的模样,美则美矣,可也就是一般的美人模样,万万不能和画中人相提并论的,若真要说有什么相似之处的话,也就眉眼有些几分像罢了。
待到申时,雨下的小了些,就有丫头陆陆续续开始送东西来了。
一想到这些她就头疼,只能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唤道“花蕊,开窗透透气吧。”
透过石缝,谢风月见着几人越来越近,心脏也跳的越来越快,这公子安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哪里有继子提前来看名义上的后母这个说法的啊。
公子安今日穿了一身墨色蟒袍,与世家公子好风流所穿衣饰大相径庭,倒是显得他面容格外英气。
我放在文中算是曲解了。
大致意思就是,就算是王谢两家的燕子,也不会落在寻常人家筑巢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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