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是该我管的事了。”
老太太淡笑摇头。
罗姨以为她不想插手傅冉冉的事。
老太太想的却是，按照傅爸那个混不吝的性子，傅冉冉的婚事，他必然会抓在手里。
她要是插手想安排一桩好的亲事，只怕傅爸还会觉得她想对那丫头怎么地了。
已知如此，那还插手讨那个嫌做什么？
傅家教养傅冉冉一场，傅冉冉做出回报是应该的。
可一码归一码，傅家从来不会依靠一个女儿来换取利益、荣耀。
“……”
他身后空间很大，还有十多个同样带着安全帽的工人在忙碌。
“你自己的企业，还要什么工资？以后不都是收益吗？”
“流程已经走完了，上午文件夹刚送过来，现在只需要小姐签上自己的名字，法律即可生效了。”
“好，这件事情办的不错，等过完了年，多批你半个月的假，你也好几年没出去走走了，哈哈。”
傅老太太想着，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
“你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奇怪？”
他咧嘴笑得明朗，大大方方转身调整镜头让傅云茵看：
“我在会所。”
“没有，就是今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傅云茵微微晃神，“你在哪里？你那边好乱。”
和沈懿宽说完话后，心情忽然镇定许多。
傅云茵被他感染，“噗嗤”笑出声：
沈懿宽卡壳两秒，不自在偏过头看别处：
“喜欢就是喜欢了呗，喜欢还需要理由吗？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种鬼问题！”
“为了早点开业啊，攒老婆本。”
她本来有点陷入两难，还有些瞻前顾后。
可沈懿宽透过屏幕认真看她的眼睛，古井无波的模样，一点活力都没有，没有平日里的半点灵动。
春节除夕夜将近，傅家老宅张灯结彩的准备起来。
“嗯……”
傅云茵心意郁积，站在三楼房间的落地窗前，将窗帘挑开一丝缝隙。
既然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想抓在手里，就由他自己折腾去吧。
傅云茵第一眼入眼看见的，就是满地杂乱的建筑垃圾。
傅云茵眉心纠结皱起，屏幕那边，沈懿宽还在继续安慰她：
“不要觉得做出反击就感觉自己不好，那是不对的。”
傅云茵怕他真的跑来，连忙道：
“嗯？”
沈懿宽是后置摄像头。
“夸奖可以，奖励没有。”
“不是。”
傅云茵笑出声，“你真棒！”
沈懿宽不知道什么情况，拿下手机反复看了几遍，最后道：
“你从来都不是会伤害别人的人，如果做出某种行径，那一定是别人在逼迫你，你在反抗，在反击，这是对的。”
沈懿宽喊着她全名提醒。
她弯弯眉轻轻皱起，居高打量着下方花园里正在布置红色灯笼的佣人们，犹犹豫豫的，头一次主动拨通了沈懿宽的语音电话。
傅云茵轻轻笑了一声。
她很喜欢看沈懿宽害羞炸毛的样子，感觉和平时的反差很大，别扭又傲娇的，有一点点可爱。
沈懿宽从来只有担心她被欺负的份儿，她欺负别人，沈懿宽还真没想到过。
相反，还有些急躁和抑郁。
傅云茵一下子明白过来，“后天就要过年了，怎么这个时候开始动工？”
这通很快被接通，话筒对面也很快传来沈懿宽欢喜急促的声音：
“阿茵，你是不是已经考虑好了？你要告诉我结果了吗？”
傅云茵不知道怎么说，通话一下子沉默下来。
傅云茵疑惑了一下，通话“嘟”的一声断开，紧接着又“嗡嗡”震动起来。
一九八.二三.一七五.二三三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盛气凌人又傲慢无礼，说不定还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其他人，还会喜欢吗？”
傅云茵看似在傅冉冉面前找回了一次场子，可是上楼之后，她心情并没有感觉顺畅起来。
“为什么不喜欢？”
“对于让你下不来台，或是伤害过你的人，就应该十倍奉还！要不然，被欺负的就是你自己，知道没有？傅云茵。”
“我只为会为做出这种行为的你感到高兴，会更喜欢你。其他人也是。”
“……”
……
沈懿宽神情认真，话语一字一顿道：
似乎为了给她足够的考虑时间，沈懿宽这阵子一直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下午她其实真的迷茫过。
“没有！”
“什么问题？”
“心情有没有好点？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过节人身边的人多了，又有傻狗惹你不开心了？”
“别不说话，你再不说话，我过去找你了。”
“法定节假日三倍工资，不要忘记给人家加。”
“不会忘记的。话说回来，你这么关心别人，那我呢？我的工资？”
“那能一样吗？看在我现在这么努力的份儿上，你就不能夸奖夸奖我，给我一点奖励吗？”
她不喜欢那样的面孔……
因为总感觉她和傅冉冉身份对调的同时，她好像变成了曾经傅冉冉的那副嘴脸。
为什么？
傅云茵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沉寂下来，趴在桌上竖起手机，侧脸对着屏幕，咕哝开口：
“沈懿宽，你为什么喜欢我？”
沈懿宽挂断了语音电话，却回拨了视频通话。
分明是陷入了某种迷茫……
“哈哈，好。”
傅云茵沉默一会儿，犹豫咬着下唇回答：
傅云茵噘嘴不说话。
沈懿宽见手机屏幕里，她笑得自然了一些，一颗心浅浅放了下来，回归正题道：
沈懿宽已经切回钳制摄像头，一张脏兮兮戴着红色安全帽的俊脸霸道闯入视线里。
沈懿宽嘻嘻哈哈的，仿佛一点都没觉得累。
“……”
“那是为什么？”
傅云茵认真点头：
“我知道了沈懿宽。”
话筒那头，沈懿宽浑身灰扑扑的，推了一下头上的安全帽，错身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蹲下。
“……”
傅云茵的口吻很平静，似乎真的只是在口述一个突然联想到的问题。
“说起来，给云茵的新年礼物准备得怎么样了？手续流程都过完了吗？”
“我先挂断一下，马上给你打回去。”
傅云茵疑惑出声。
“嗯？心情不好吗？”
傅云茵总结了一下语言，说：
傅云茵手忙脚乱了一下，赶紧在桌边坐下，调整了一下状态才滑动接听。
“哎？”
可是有时候针锋相对，内心叫嚣着要报复，她没办法完好的自控。
因为傅冉冉差点害死她！
她怎么能心软？
像沈懿宽说的那样，如果这种境地她都不还回去，那么被欺负的，就只有她！
也活该她被欺负！
“沈懿宽，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保护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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