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众人都看向了萧书雅,毕竟她刚刚还言之凿凿地说姜凤卿在书室所言有些过分,现在却也和姜凤卿一样的选择。
待反应过来后,萧书雅沉默了一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但她一向自傲,说出来的话怎么可以收回?
于是倨傲倔犟地疯狂找补:“就算是这样,那个陈远平也只是脑袋空空,他提出的建议,姜凤卿不采纳也可以,非要那般讥讽别人什么鲤鱼跃龙门不容易,什么怎么不认当朝皇帝当父亲之类的话?”
陆江兰眼底划过一丝惊讶,旋即她冷哼一声,嘴角的弧度轻蔑:“不好意思,你所说的、出言讥讽陈原平的那个人是我,你这虽说是道听途说,但传的也差的太多了吧?”
她挺直了脊背,目光扫过周围的一圈儿人,正色道:“姜凤卿虽然行事嚣张了些,但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不要一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就一股脑的都按在她身上。”
与此同时,假山背面,春芸顶着姜凤卿冷冽的目光,不自在地蜷了蜷身子。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用膝盖往后挪了几下,和姜凤卿隔开了一段距离,防备地瞪着姜凤卿。
南宫玉桐拿着丝帕,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春芸哭诉,眼神无波无澜,这个场景她好像经历了很多次。
南宫玉桐很自然地走到春芸面前,站在姜凤卿刚才站着的那个位置,继续说她刚才没和春芸说完的话: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然后又道:“你那会儿刚见到我们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给我们行礼问安,反而直接挑我和陆江兰的错处,好想让我们对你的印象深刻些,忽视掉你不是一开始就站在公主身边这件事,对吗?”
南宫玉桐下意识伸手接住了那块假的‘祥云游龙’玉珏。
那仆从见春芸必死无疑,心下也知道,春芸一死,他也绝对苟活不了,他咬咬牙,‘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随意用袖口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磕出来的血渍,身上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架势。
南宫玉桐朝姜凤卿微微摆手,示意她安心。她冷眼瞧着那仆从,脸上没一点害怕之色,从容地朝着他走了两三步,在离他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语气淡淡:“我那婢女跟我说,她看见玉桐公主被那仆从拉扯着走了,那时候公主头发上就已经没了发钗。”
他看向南宫玉桐的目光阴寒,泛着戾气,嘴角勾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朝她勾了勾手,意味不明地说:“玉桐公主,您凑近些,奴才这儿有好东西给您。”
那仆从低笑一声,含了几分森森的寒意,他看着南宫玉桐冷声说:“既然姜三小姐刚刚提到了妓女,那奴才不妨就告诉你,这玉珏一共做了两块,一块在你这儿,还有一块你知道送给谁了吗?”
“春芸,你真是没骨气,敢做不敢当啊?我从做了这件事起,就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说到这里,姜凤卿目光猝然一动,目光紧紧盯着春芸,语气中不由带了几分狠厉:“但玉桐公主被那仆从拉扯到这儿的时候,她身边一个婢女都没有……”
缓缓问道:“你要给本公主什么东西?”
那仆从看向南宫玉桐的眼里,逐渐染上了疯狂和阴鸷,他仔细地观察着玉桐公主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高声喊到:“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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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芸脸色一白,双目猩红,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姜凤卿,好半天,才从牙缝儿里挤出来一句话:“姜三小姐,有时候太过聪明了,也不好。”
她厉呵一声:“那个时候你在哪儿?!”
她就是带着答案问问题的。
“春芸,你也跟了本公主七年,如果除去你为了胡显雨偷盗财物这件事,伺候本公主也算兢兢业业,你去了以后,本公主会善待你的亲人。”
春芸有些愣怔,显然是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结局,她眼神骇然地看着玉桐公主,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一直摇头:“不可能的公主,这不可能!玉桐公主,奴婢伺候了您七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为了这点小事,就要杀了奴婢?”
好半天,她才回头看了一眼南宫玉桐,转身就往旁边走了几步,她边走边低叹了一句:“为时晚矣……”
连小盈也警惕地看着那仆从,准备随时冲上去保护玉桐公主。
姜凤卿缓缓直起腰,目光冷冽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淡笑,语气漫不经心地问:“你此前是一直都躲在角落,偷偷看着玉桐公主被那仆从欺负吧?”
“智慧不会给我带来灾难,能带来灾难的,一向都是自以为是的智慧,和与智慧匹配不上的野心。”姜凤卿语气淡淡,看着春芸,脑中想到的却是前世她的尸体被木板车拉着路过的画面。
“够胆量!”那仆从脸色一喜,冲南宫玉桐竖大拇指,紧接着就把那块假玉珏直接丢给了她。
姜凤卿蓦地蹙起了眉头,连忙提醒道:“小心有诈。”
“是吗?”姜凤卿眉毛一挑,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有种极强的侵略性。
南宫玉桐陡然握紧了掌心中的假玉珏,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仆从,神色略带紧张。
说完,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荡漾越来越高,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还笑出了泪水,他边笑边结结巴巴地讽刺:“真、真是太好笑了,堂堂一个、一个公主,当朝皇上的掌上明珠……”
说到这儿,他忍住笑意,长出一口气,缓了缓,又继续笑着说:“竟要和一个妓女抢男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啪嚓’一声,那块假的玉珏被南宫玉桐捏碎成了五六小块儿,假的玉珏材质非常坚硬,直接划伤了她的手掌,深深镶进了她掌心,血珠子像断了线一样,沿着掌心滑落,‘啪嗒啪嗒’的滴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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