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应答
同一个黄昏，之前。
医院里，宋小凡的眼睛始终紧紧闭着，没有一点要清醒的迹象。他的肤色很白，脸庞凸出来的一块皮肉和周边的肌肤有明显的疤痕和界限。
童歌翘首以盼地等待，越看越觉得这张脸丑得没边了。究竟遭遇了什么不堪，他这张脸才会变成这样？他第一次见到这张丑得奇怪的脸。
“哎，你说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竺兰忍不住抱怨，“按理说输过血的人就该醒了，但他怎么反常得有点诡异？”
“你去找医生。”童歌说。
竺兰嘟嘴，“怎么又是我？”但抱怨归抱怨，人还是去把医生找来了。
“听说那里有一片森林，空气比景区还好，我就想着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而与此同时，童歌也到了。
“有多丑，怎么丑法？”童歌紧紧盯着宋小凡的脸，心里想的却是别人再丑，真的有你丑吗？
可宋小凡明显没意识到这点，决定混淆警方的视线，“锥子脸，好像跟我差不多一样高。”
“暂时忘了，我脑袋很晕。”宋小凡说，“还有警察，现在我尿很急，能去方便了吗？”
睁眼之前，他不小心听见了警察和医生的对话，选择了假装睡下去。他打算找个好机会，偷偷溜出医院。至于健康，在生命面前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司机也看出了他的窘迫，正要大骂，随后看到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以为这人为了治病穷得揭不开锅了，于是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投入钱箱里。
“你跟谁起冲突了？”童歌问。
谁知电梯突然洞开。
“你再等等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他很小声。
他抬脚对着竺兰踹了一脚，竺兰往后摔去，被跟在后面的童歌扶住了。
他只祈祷程飞啊！你可千万不能被警方发现！
“你们在哪个位置发生冲突？”
“我们在山上碰面，我不小心撞了他，他对我出言辱骂。我气不过就打了他，最后他就把我打成这样了。”宋小凡胡乱编了一个谎言。
“我没见过那个打我的人，我也不认识他。”宋小凡眨眨眼睛，用一副略微压的嗓子。
夕阳逐渐下沉，宋小凡始终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
“有什么？”竺兰问。
走廊上有不少护士和病人，一下子被他冲撞了，纷纷惊叫起来。
病床上的人尿急难耐，眼看就要拉在裤子上了。于是，他稍稍睁开一道眼帘，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护士冲过来要抓住宋小凡，但后者力大无穷，一下子把护士推开。
靠！这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完了！
宋小凡趁机走进电梯，电梯极速降落至一楼。出了电梯，他一个劲往前跑，直直冲到了医院外的树荫底下。
童歌想了又想，“那个人用什么打你？”
主治医生过来翻翻宋小凡的眼皮，看看伤口，又检测过心跳，惊叫：“哎，不可能啊！”
不看不怕，一看吓一跳，童歌和竺兰已经快到跟前了。
竺兰说：“你管我们问没问完？”
宋小凡反问：“可你们不是都问完了吗？”
早该想到的，但他心里为什么还愿意去赌一把，赌兄弟不可能真的打他钱的主意？
童歌趁机把手搭到竺兰肩膀上安慰，“你别着急，他迟早会醒的。”
童歌指着病房里的卫生间，“快去快回。”
竺兰生气了，把一个鸡腿塞到他嘴里，“快吃你的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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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竺兰娇喝一声，迅速窜至电梯前。
这对于一般的受害者来说，肯定先咒骂一顿，再状告打人者。可宋小凡不是一般的受害者，因对方夺走了背包里的东西！那是绝对的禁忌，对谁都不能说，一旦说出来就等于暴露了另一种事实。
“你第一次去吗？”
“对。”
此时，两位警察气得脸都扭曲了，“你给我站住！”
竺兰买了饭过来，气得吃不下，“我真想过去一拳把他揍醒！”
“一个男的，长得很丑。”
童歌摆摆手，“算了，我们再等等。”
他一瘸一拐挪到了卫生间，故意背对两位警察，又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背后那两个人的动静，发现他们都把视线看到了窗外。于是，脚底抹油突然一下子往病房外面冲。
宋小凡跑更快了，一下子拐到了公交车站旁边。运气爆棚的时候什么都挡不住，公交车突然从远处驶来，停下且打开了一扇门。
有哪个笨蛋会停下来吗？没有。
“棍子，手脚呗。”
他撩开被子，左右观望了一眼，没见着黑背包。哼！残酷的现实表明，东西果真被程飞拿走了，该死！
“啊，有个疯子。”
“忘记了，我不熟那里。”
病房里的童歌惊觉病人不见了，暗叫一声不好！飞速狂奔出病房，才跑出几步，果真看到了逃跑的男病人，他疯了似的叫嚣：“有种的就别跑！”
刚要溜出去，谁知童歌忽然从门外闯进来，“你终于醒了！”
“你什么意思？”她甩开这手。
这一等，就等到了夜里八点。
竺兰也说：“谁把你伤成了这样？我们是警察。”她亮出了工作证。
该护士跌了个狗吃屎，“可恶！这个病人应该送到精神病院，而不是到咱们院！”
可童歌不好糊弄，“具体一点，他是谁？他是男的还是女的？长什么样？”
宋小凡装作弱弱的样子，肩膀缩了一下。
“为什么要去那里？”
盒饭一直没动，他紧紧盯着病人的脸，忽见他睫毛微微颤动，“哎，有了。”
宋小凡愣了一下。
“下去，下去啊！”他怒吼一声，疯狂按按钮。
没想到程飞说到做到啊！他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嘲笑自己的幼稚和幻想症。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宋小凡压根没空回头，听见此话更着急，一下子冲到电梯旁且按了往下降的楼层。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快点，再快点！
荒神中，他不忘回头去看。
“哈哈！”童歌闻声扩大了嘴角的笑。
“放心坐车，我帮你付钱了。”司机无奈地笑。
于是，他得以坐下来。
前方是一条未知的路，接下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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