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杜按照文笙私信的内容，到附近的镇子上买了一条红裙子，又弄了些鸡血。
然后将其都装进背包里，又回到了祖屋的隔壁。
门口坐着栓子和姐姐春霞的酒鬼父亲，酒鬼父亲一看阿杜，一时还没认出来。
“王叔，我来看看春霞姐姐。”
喝得五迷三道的王大年定眼一看，辨认了半天也没看出这小子是谁。
“我是阿杜啊，小时候总和栓子一起玩，春霞姐那时候还给我们煮甜水喝。”
“阿杜啊，”王大年好似反应过来：“你小子现在出息了。”
春霞的眼中再一次浮现恐惧：“你来干什么？你也要像他们一样，对不对？”
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却好似没有人把她当做人。
比如说要想着还助学贷款，比如说找工作。
“这么久才出来，年轻就是好啊。”
但是此刻眼前的春霞姐姐，已经半点没有当年明媚的样子了。
王大年顿时露出了猥琐的笑容：“馋了就直说嘛，什么看不看的，现在春霞可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你得给这个。”
王大年又喝了一口酒，突然感觉到屋子里怎么那么安静？于是走进去查看。
春霞的妈妈是在他上初中的时候亡故的，那时候王大年才刚刚有了酒瘾，春霞也懂事，经常做一些手工制品到城里去卖，然后给王大年买酒喝。
“我小时候经常跟栓子一起玩。”
“都从男孩长成男人了，男人都是一样的。”
他还有很多要面对的难题。
听王大年说到这，阿杜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穿着红裙子的春霞姐姐真美，跟小时候一样。
种种难题摆在阿杜面前让他自顾不暇，他就更没有精力去管比人家的事儿。
村子里的风言风语传的很快，但是阿杜无暇顾及其他。
“春霞姐，我是阿杜啊，你还记得我吗？”
原来是这样。
阿杜怎么也没想到，印象中的春霞姐姐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王大年把他带到了里屋，一个阴暗狭小的房间。
别管其他，照做就好。
阿杜把脸撇过去，再回头的时候，春霞已经换好了裙子。
后来阿杜上大学了，就很少回家了。
“阿杜，给我讲讲城里的事儿呗，我这一辈子还没去过城里呢。”
“阿杜？”春霞重复着这个名字，好似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门外传来了王大年的声音：“阿杜啊，那丫头最近身子差了点，你轻点折腾。”
“不愧是城里来的，出手就是大方。”
等到大学快毕业的时候，阿杜才回家一趟，回去后就听说了春霞的事情。
“都长这么大了？”
看着春霞姐姐手里的一大片血迹，阿杜才明白了文笙的话。
后来阿杜去县里读了高中，第一次回家听说春霞订亲了，对方家境殷实，给了不少彩礼。
阿杜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直接离开了。
村子里大学生是稀有的，但是在大城市，大学生一抓一大把，找一份还不错的工作真的很难。
女儿都已经这样了，竟然还为了一口酒，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
记忆中春霞姐姐十分美丽，经常带着他和栓子一起玩，还给他们采野果，煮糖水。
“不像我家，栓子自小就没了，给我留下个赔钱的。”
六一.二二三.一五四.二三一
阿杜刚要拿出背包里的红裙子，这时春霞突然一阵咳嗽，然后竟咳出一口血来。
王大年做了个黏手指的动作，直勾勾的眼神里都是贪婪。
看到钱的王大年两眼冒光，连忙拿过钱说道：“够了，够了。”
裙摆处的血渍让红裙子显得，更加艳红，甚至还透漏出一丝诡异。
虽然阿杜没有解释太多，但是直觉告诉春霞，眼前的人值得信赖。
“栓子？”春霞的眼睛一亮，明显是想起点什么来了：“你是阿杜？”
“当年你就是村里第一个考到县里高中的，后来又上了大学，你们家祖坟冒青烟了啊。”
春霞姐姐大限将至，救不了，只能报仇。
阿杜拿出了买好的红裙子：“来，换上。”
“不，我是来帮你的，想要找伤害你的人算账吗？”
这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阿杜让春霞姐姐躺在床上。
阿杜忍住满心的恶心，从衣兜里拿出了一百块的现金。
里面住着一个浑身破破烂烂，遍体鳞伤，满眼惊恐，披头散发的女人。
“不对，现在春霞也能赚钱了，能赚钱给我买酒了，这丫头蛋子也不白养。”
想到这儿，阿杜又对王大年恨上了几分。
阿杜讲着讲着，感觉春霞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声音。
“城里有高楼大厦，有宽阔的马路和汽车，还有飞机，还有游乐园……”
看到眼前的景象，阿杜即辛酸，又无奈，还有点自责。
“好好睡一觉吧，睡着了，噩梦就结束了。”
因为毕竟家里也不富裕，能够供他读书已经很艰难了，所以阿杜一放假就去打暑假工，为家里减轻负担。
当时阿杜见到春霞姐姐，春霞姐姐还安慰他说：
但是这一次，既然栓子救他一命，他也该报恩了。
看到有人进来，遍体鳞伤的春霞浑身颤抖着躲在了角落。
“没关系，我要是嫁出去，就没人照顾爸爸了，他现在嗜酒如命的样子，我还不放心呢。”
“要是栓子还活着，应该也这么大了。”
接着阿杜又拿出了准备好的鸡血，在墙角处捡了一根筷子，用筷子焦上一点血，按照文笙给他私信的图案，照葫芦画瓢起来，画在春霞的手上。
“哦，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想要见春霞？”
春霞看到阿杜的眼神里并没有其他男人的贪婪和兴奋，于是点了点头。
阿杜当时看到春霞姐姐强颜欢笑的讲着这一切，只觉得心疼，却也无能为力。
“快请进，请进吧。”
自己的弟弟和未婚夫都是掉到河里溺亡，村子里便传出了春霞命硬，克夫的传言。
阿杜走出房间的时候，王大年的手里已经拿了一瓶新的酒，正一脸沉醉的喝着。
“这些够不够？”
春霞甚至都没找东西擦擦手上的血，直接就抓上了红裙子。
但是就在结婚的前两天，春霞的未婚夫醉酒掉到河里溺亡了。
“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从阿杜的身后响起，阿杜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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