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来得很快,黎若芙护送孩子上了救护车,却没跟盛澜清说过一句谢谢。
谢肆趁席玉被人缠住的功夫,特意过来提醒道:“黎家这两姐妹,只怕都恨上你了。”
“你是好心,别人却未必领情。”
盛澜清面色平静,轻声说道:“我知道,但是总不能为了这一点,就将孩子放着不管。”
“他不管是谁的孩子,但终归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我看不惯这些。”
她做这些事情,要的也不是黎若芙的感激。
这两姐妹如果真的心疼孩子,就不会把一个体弱的婴孩,带来这种复杂的地方。
“清清,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你还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他们这种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就可以去追求的人。”
不仅消耗了亲生父亲最后一点微薄的血脉亲情,还背负上一辈子的私生子名声。
而她出于童年的心理阴影,异常渴望另一半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托付,以及一个简单温馨的家庭。
谢肆见状,耸了耸肩,很识相地离开。
她压低声音说道,嗓音不自觉地带了些微哑和媚意。
他才领会过老虎嘴里拔牙的恐怖,没那个心情再次去撞席玉的逆鳞。
尤其她还是个偏向传统的现代女性,并不太赞同过分开放的男女关系。
“脚疼不疼?”
席玉站起身,垂眸理了理衣服,赶在有人过来之前,将车门关上,绕至另一侧,坐到驾驶位。
盛澜清坐起身,刚准备下车,就被席玉捏住了脚踝。
盛澜清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脯一起一伏地,忍不住侧过脸去,却从明亮的透明前车窗,瞥见有几个人往停车场来。
她都从来没有去过按摩店,总觉得有些放不开,更何况眼前现在还是她喜欢的人。
谢肆想起刚到大厅的时候,叶朗向他打听的“残酷”一事,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含糊地试探道:“那你想怎么样?”
“怕什么?”
谢肆怔了怔,随即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该不会是喜欢他,所以狠不下心吧。”
只是她依旧不能确定,一旦松了口。
只要她一松口,他就不会再心平气和地跟她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相处。
谢肆蹙起眉,莫非是席玉会错了意?
“你没跟他说清楚?”
“席玉,我并没有答应你要复合。我只是说,我们可以试着相处看看,只是朋友而已。”
席玉淡淡地说道。
“那……”
“你当初跟他分手,就分得很突兀,现在复合得同样奇怪。”
他慢条斯理地踩下油门,平静地说道:“还不如我们继续做一对怨侣,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我。”
他一声不吭地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将她的高跟鞋轻柔地脱下,放在一边,神情专注又温柔。
这样的女人,看似普通,相处之后却极具诱惑力。
人潮渐渐散去。
盛澜清垂下眸,有些无奈地说道:“他不肯接受这个结果,而我优柔寡断,狠不下心肠。”
席玉欺身而上,注视着盛澜清羞愤欲死的神情,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对我,应该还有感觉吧?”
席玉冷了脸,吓退了来套近乎的人后,急匆匆地赶到盛澜清的身侧,打断了她跟谢肆的对话。
盛澜清懒散地靠在他的怀里,闻言不禁有些好笑,说道:“你真这么想让我休息,为什么还三番五次要我来参加这次的订婚宴?”
“饭没吃上不说,还招惹了一身的麻烦。”
他现在可谓是真的对她毫无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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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从膝弯穿过,将她打横抱起。
盛澜清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
比起分手之前,席玉想方设法要留盛家来威胁她、用对赌协议来控制她,以及干涉日常生活中的种种选择,试图让她变得依赖他。
席玉是否又会变回先前的样子,极端缺乏安全感且敏感多疑。
盛澜清脸色酡红,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脚。
“我只是突然意识到,放任别的男人追求你,风险实在很大。”
“你跟席玉复合了?”
盛澜清既会权衡利弊,同时又未曾丢掉最基本的善良,品行绝佳的灵魂外,还有异常美丽的皮囊。
好像有一团火燃烧着,自小腿处遍及全身。
副驾驶座椅被席玉调得极低,他双手撑在盛澜清身体两侧,俯身在她精致的锁骨旁印下一吻。
去他的见鬼的朋友,她对他亲也亲了,抱也抱了。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很难建立一段正常的关系。
“我们又没有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应该没有持清朝人的观念,认为女人的脚不能被碰到吧。”
盛澜清咬了咬唇,意识到席玉从头到尾都不打算让步。
席玉内疚地说道:“清清,很抱歉,让你久等了。”
他背着光,面容在昏沉的光线下,却显得格外馥丽,仿若灯下美人般的朦胧美。
“更何况,”他抬起眼,注视着几乎要缩成一团的盛澜清,轻声说道,“朋友之间,做这个不是很正常吗?”
但这些对于席玉来说,都很难做到。
“你这是在做什么?”
只要她晚回家一小会儿,他都会怀疑她有变心的可能。
再加上她自己,都还是一个惧怕被伤害,所以本能地选择逃避的人。
盛澜清看向正在往这边走来的席玉,轻声说道:“我们还没复合。”
“还是说,你在害羞?”
单看她处理事情,向来快刀斩乱麻的样子,就知道她绝不会是一个疏于决断的人。
“你……”
“没有多久,我跟谢先生在聊天,不算无聊。”
盛澜清弯了弯眼,挽住了席玉的胳膊。
“席玉,你快放开我。有人来了。”
“你不习惯穿高跟鞋,演出时又常常久站,还是慎重些好。”
朋友之间是这个样子的吗?
他是三十多岁了,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盛澜清刚伸手去阻止,就见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面色却有些不自然。
谢肆不由得动容,展颜笑道:“如果我早些认识你,说不定还真会爱上你。”
谢肆刚转过身,席玉就心疼问道。
盛澜清有些怔愣,问道:“就像黎若水跟时逾白那样吗?”
“当然不会,”席玉淡淡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可没办法生个孩子,来绑住你。”
能够绑住盛澜清的,从来都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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