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澜清打车来到临江的高级公寓,在门口拨打电话到黎若芙家。
得到同意后,门自动打开。
盛澜清坐电梯到了三楼,电梯门打开后,不远处就是虚掩的门。
“盛姐姐,快进来。”
黎若芙似一直等候在门边,听到动静后,立刻开门出来迎接。
“到底出什么事了?”
盛澜清蹙眉看向她,走近门边后,听见了隐约的抽泣声。
黎若水犹豫了片刻,咬唇点了点头。
若要较起真,她尚且自身难保,更没有余力帮助别人。
黎若芙看不过眼了,对姐姐恨铁不成钢,可又不能不帮她。
黎若水还在迟疑,黎若芙就干脆利落地把手机放在了盛澜清手里,还补充道:“上一个通话记录,备注为‘阿白’的,就是时逾白的电话。”
盛澜清抿了抿唇,明智地没有发表意见。
黎若水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似乎再次恢复了长袖善舞的样子。
盛澜清朝黎若水伸出手。
黎若芙气得胸膛一起一伏的,满脸通红。
盛澜清默了默,说道:“你好,我是盛澜清。我有个朋友……怀孕了……”
干扰的声音渐渐低落,时逾白似乎走到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地位。
她慢慢地说道:“你现在的境地,可是比我妈当年要好多了呀。”
盛澜清促狭地说道,带有一丁点儿暗示性的意味。
盛澜清讽刺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作为争夺利益的筹码,第一回到了盛家,盛夫人就明确说了讨厌我。但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是陆琳……”
“她说她尝试过给我妈妈一个机会,只要愿意打掉我。她就会付很多很多的钱。盛沧庭在外面的情人多得是……”
黎若水打开冰箱,端了一个小瓷碗,动作极轻地放在盛澜清面前。
“盛小姐,请坐。”
“要我帮你,先把你的手机给我。”
“若水小宝贝,什么事呀?”
盛澜清认真地打量着她,发觉黎若水的眉间多了些许母性的色彩。
“黎小姐,你在哭什么呢?又在伤心什么呢?”
盛澜清干脆利落地拨通了时逾白的电话,响铃很久以后,才接通。
盛澜清认真看了一眼,深红的液体里浮了切成半块的水果,闻起来有浅淡的红酒香。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呼吸声越来越急促粗重。
“那么……假如是你,这个孩子真的跟你有关,你要还是不要?”
“而只要没有孩子,她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持整个家庭。可是我妈妈拿了她的钱,还生下了我。”
时逾白显然没听明白,她这个恶劣的玩笑。
卧室的门被打开,黎若水的眼圈红红的,满脸的泪痕。
“等等,你让我想想。”
人不能够只凭借情感做事。
“跟我姐姐有关,让她自己跟你说吧。”
时逾白这个问题,简直问得好极了。
黎若水凑过来,小声地说了一句,便敞开门迎接她进来,高声地朝里头喊道:“姐姐,盛姐姐来了。”
“那就麻烦你了。”
很明显,时逾白正在某个酒吧昏天黑地享受着纨绔公子的生活。
“盛小姐,我怀孕了。可是,时逾白不一定会想要这个孩子。”
她说什么来着?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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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澜清欲言又止的神色被她发现,勉强笑了笑,邀请她坐下。
黎若芙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她是贪心了点,既要又要的,还恋爱脑。但她毕竟是我姐姐。”
盛澜清看着黎若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拿起勺子在红酒雪梨里搅了搅,问道:“你要不要看看,当时逾白处于盛夫人的处境时,他会怎么做?”
那边的音乐声相当嘈杂,还有酒杯碰撞的声音,以及笑闹声。
时逾白显然不会听她的话,有这种能力的,只有席玉。
还未等盛澜清说话,黎若芙就抢着反驳。
“盛小姐,这次我自作主张请你过来,就是想恳求你,帮帮我。”
她委婉地说:“盛姐姐,我姐姐想要这个孩子,但是又不想离开时逾白。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时逾白边说话,边手忙脚乱地从衣兜里拎出了另外一个手机,拨通了席玉的电话。
怀孕了?
盛澜清初见她时,觉得她像一只在苗疆生活的五彩斑斓的鸟儿,现在就只是一只斗败的公鸡。
盛澜清瞥了眼,面前震撼得话都说不出的两姐妹,慢悠悠地开口:“当然是因为,这个孩子跟你有关啊。”
盛澜清面色沉静,手指忍不住在桌面轻扣。
即便处于这样伤心欲绝的境地,黎若水还是强打起精神来跟她周旋。
她知道黎若水想听到什么样的话,可她就是不提。
“我最近刚学会了一款甜品,刚好做给盛小姐试试。”
黎若水注意到她冷静的目光,转过脸来,苦涩地笑笑,轻柔地捂住了小腹。
她看向黎若水,问道:“这应该是时逾白喜欢的甜品吧?”
盛澜清抿唇一笑,没有制止她的动作。
接通后,他将两只手机挨在了一起,然后大声地喊道:“盛小姐,你怀孕了,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啊?”
孩子一定是席老大的吧!
她跟席玉的关系同样不清不楚,还处于较为弱势的一方,完全没有开口的余地。
“给你。”
时逾白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盛小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怎么就跟我有关了,你千万不要随随便便污人清白!”
时逾白放下手机,对那人低低骂了一句后,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黎若芙勉强笑了笑,素着一张脸,眉间有浅浅的纹路,像是愁得不轻。
“红酒雪梨。”
“哪有!”
比起游轮一面的万种风情,她显然消瘦了不少。
盛澜清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才勉强把话说完。
中途卫生间的门咣当作响,传到了这边。
“我不会别的,就只能让他生活得舒心一点。”
乳白的毛绒睡衣穿在她身上,显得过分的宽大。
他开始回忆盛澜清刚才说话的内容。
不是不同情,而是……没有资格。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另一个手机,后退三步,捂住嘴,对电话里的人小声问道。
“席老大,这个孩子。我们要,还是不要?”
席玉的声音低沉,一字一顿:“时逾白,这种无聊的事情,就不要跟我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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