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老爷爷了，杨文都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伸长脖子去看，银针上什么变化也没有啊。
“林姐，你认真的？”
这小子还换称呼了？
林菱没功夫打趣他，先安抚老爷爷：“老人家，您先坐着等等，这针好像不对劲。”
“好，好。”老爷爷哪敢不答应啊，本来想着试一试能不能治好眼睛，听到有毒，精神头都好了三分，也能看清多了，跟着凑过来瞧。
她已经把银针全取了出来，全部摆放好之后，就能看到裹在外面的银针，有两根颜色淡淡的墨色。
“仔细看，还能看到擦拭过的痕迹。”
“是谁这么恶毒？”
“前边有人义诊，女大夫给我治的。”老爷爷不耐烦的说。
女大夫？
八哥马不停蹄的赶去了。
八哥看着同村的大哥走过去，驻足观望，就看着大哥跟女大夫说几句，就把衣服撩起来，开始扎针。
身高一米八几，身材魁梧，面色红润。
百民堂的药本来就薄利，再亏钱也不用开了。
老爷爷用行动证明，直接拍开他的手：“快让路了。”
“五十文？要有五十文他们还当什么乞丐？”杨文愤愤不平，因为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个买不起益民堂药的人了：“说义诊，抢走了病人又胡乱开药，真是混蛋。”
“老人家放心，这银针我一直带在身上，没有问题的。”说着，她已经在火上消毒，示意杨文来扶稳老爷爷的后脑勺后，开始慢慢的下针。
若是那样……她的思绪卡壳了。
很淡，但不是没有。
一共五针，她轻轻捻动之后，又缓缓拔出。
“我呢？”怎么不叫自己？杨文真切感觉到了自己就是空气，脸色郁闷。
林菱自顾自说着，又取出银针抹了一下滑石粉，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左右了。
“我能看，药钱也可以只收你们本钱，要是觉得贵，我也没办法。”
八哥摇摇头，酝酿了一下问道：“我有一群乞丐朋友，他们这段时间总是虚弱无力，去益民堂看了，说要开五十文的药才行，我们没那么多钱，你可以治吗？”
老爷爷身体僵住：“还，还来？”
老爷爷睁开眼睛，眨巴了几下去适应，眼神越来越亮：“我看清了，能看清好多东西！”
天色暗下来，没有人再来看诊，林菱杨文就准备收摊，刚把脉枕收进去，跟前就坐下来一个大小伙。
“真治好了，谁给治的啊？”八哥赶紧跟上。
“我去瞧瞧去，这腰疼好多年了，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走吧，一起。”八哥把人误认是药童了。
林菱忍不住想，这些乞丐是不是好手好脚行骗的人，不然怎么会和八哥是朋友呢？
林菱轻笑。
第五个，则是人彘，全靠第四个健全的男人照顾。
八哥一副我都懂的模样，连连点头：“谢谢大夫，您跟我来。”
在巷子口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时，瞬间兴趣丢了一大半。
之前他只能模糊视物，看不清容易摔倒，现在能看到五步内的距离，足够了！
“年纪大了，器官开始老化，老人家，您要配合吃药，针灸，慢慢的就能有一点点好转，要给你配药吗？”林菱并无强迫性的询问，一边给银针消毒收回。
杨文也把抓好的药递过去。
一四三.四二.一六八.三六
“十文。”杨文食指交叉比手势。
她继续取出在银针上层的药，巧了，正好是白色粉末状的滑石粉，作为止泻药，一直有带着。
大哥扎完针站起来活动了几下，脸上露出喜色，放下铜板离开。
她们一路走，出了村子后就直奔镇上走。
林菱简单分析过后，把所有的银针放好，回去重新处理，从身上拿出柳大夫赠她的那份。
得了药，老爷爷就往家里走，路上看到了同村的八哥站在路中间，他压根过不去，干脆停在人面前问：“你挡路了。”
第四个是哑巴，兔唇皴裂十分严重，下巴扭曲，眼神无光。
现在的情况，乞丐更不好过。
“你看见了？”小名八哥的男人弯腰看着老爷爷的眼睛，不可置信的伸手去晃了晃：“开玩笑吧？”
八哥带着他们七拐八绕，终于到了一个破旧的老房子面前，屋顶都是洞，屋里都是蜘蛛网，再看地上都是杂草，碎瓦片，要不是有一条走多了很明显的路，谁也想不到里面能住人。
一老一少叽叽呱叽叽呱，吸引了村民的注意。
林菱怕到时候病不好治，需要钱，再说这话的时候就显得她没医德了。
老爷爷啊了一声：“这么便宜？我上次去益民堂，给我开了三十文的药，吃了也不见好，你们这真的管用？”
老爷爷纠结了一下问：“多少钱？”
丑话说在前头。
明明昨日他还被病人围着呢。
“你想看什么？”林菱坐下来耐心询问。
不现实啊？压根掉不到银针上面，难不成是用银针抹在掺了毒药的滑石粉里？”
走到后边屋子，能遮阳的地上都躺着人，一共五个，左边第一个双腿已断，整个人瘦弱娇小。
第二个第三个一个断左手一个断右手。
“不管用不要钱。”
八哥不说话，希冀的看向旁边。
“看样子是有人往滑石粉里加东西，掉了下来，让银针变了颜色？
“真的有毒！”杨文瞬间对林菱佩服得五体投地，要是刚刚刺入了老爷爷的眼睛，人恐怕都没了啊。
“你还记得柜台上的掌印吗？我原先以为是灰尘，现在看来，应该是粘上了滑石粉，黑灯瞎火的他没有注意到。”
他实在忍不住会怀疑，怕便宜没好药。
杨文已经照着林菱开的方子抓药了。
八哥数了一下，应该是十文？
又有人去看诊了。
他就好像不知道饿一样，看着女大夫诊治了一个又一个的病人，留下来的都是十文钱。
看起来年纪都在四五十了。
看出疑惑，八哥苦着脸解释：“他们小的时候被打断手脚，在城里乞讨，灾年之后没用了，就被丢到了这里自生自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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