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夜一愣,像是很意外,席子殊看出他的异常问,“怎么?”
白夜噗嗤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只是惊讶,您与王爷说的话一模一样,就在方才。”
说着,二人都笑出声,白夜复命时思量,他终于知道为何章王会如此喜欢她了,心意相通估计就是这样的。
白夜暗暗思忖着,自己日后若是能得一个心意相通的人,也算不枉此生了。
另一头,陛下已经躺下。
昏暗的屋里子,四处散发的尴尬的气息,宗旸想许是今夜无眠了。
帷帐后是他的父皇,是他从小视作天神的人,他这是第一次在父皇身边侍奉。
也不知道别人如何,只知道幼时曾听到仁王说起,二哥也曾侍奉过,回来说及自己与父皇相处的多么温馨,幼年的自己便是羡慕不已。
那时候,自己才八岁。
看着黢黑的屋顶,如今的宗旸已经立府娶妻,他已经过了需要父皇陪伴的日子了。
他有了知心的人,有了席子殊。也不知道双双今日会怎么度过,又可曾会思念自己。
想着心爱的人,此刻,榻上的陛下开口,“你母亲可与你说了,要你去北胡?”
那帷帐后的发言直接了当。
宗旸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就像问小儿,究竟是爱爹爹多些,还是爱娘亲多些。
小儿如何选?
自己不是小儿了,只是心中分明,若是自己的二个仁王算得上明君,自己大可以带着双双去了北胡。
母亲说的对,一夫一妻,适合他们二人。
只是如今,自己的一对父母都争锋相向,大同北胡只不过是名字不同,并无差别。
看着宗旸不说话,大同帝猜想他许是睡着了,可也并未听到他匀称的呼吸。
大同帝宗政心中有些失落,他终究还是看重他母亲多些。
过了许久,大同帝试探问,“仲玉,你可睡了?”
帷帐外,宗旸回,“未睡。”
冷冷的二个字,他是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宗政的心揪起来,生疼。
二人又是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宗旸才开口,“父皇心中对儿子的安排。儿子不敢揣测,不过,不论是什么安排,儿子都接受。”
都接受。
换作往常,身为帝王他是欢喜的,毕竟是乖顺之言,可为何他不似仁王那般,会要会撒娇。
是自己将他扔在外面太久了,可是他不敢啊,他只怕君王之爱过多,就会害了人。
比如耶罗缂,也如宗旸。
朕是你的父皇,并非大同的皇帝。
老迈的他内心呼喊道,真想将踏上软枕扔了出去,狠狠砸在他头上。就如自己期盼的那般,与他无话不谈。
耶罗缂究竟与他说了多少?
大同帝宗政忽想到耶罗缂说起宗旸曾被贵妃关在笼里,宗政就是坠坠不安。
可也是要先保住他的性命啊。
大同初立,林贵妃却每每说及宗旸养在陇南,不合规矩。
崂山王未死,自己的羽翼还不丰满,四处都是战乱。
他知道,林氏是想杀了他。
那时自己与耶罗缂唯一的孩子,他怎么能让他死了,比起死,宗旸还是要活的长长久久才好。
关在笼里,他实在不知,即便自己未曾察觉,可是也确实是自己之过。宗政一夜想了几次往事,张了张嘴又说不出抱歉。
他亏欠这个孩子太久太多。
不知道这样多少久,大同帝纠结了多久。
外面听到宗旸说梦话,他唤,“牧伯伯,仲玉为你报仇了。”
这话像是利刃,狠狠扎在宗政心中。
他梦到了牧致,他早就知道牧致的事情,佟翎的事情,许是他与耶罗缂的计谋。
也不知道有没有梦到过自己。
宗旸的梦回到了幼时,回到了陇南。
他年龄尚小,常在廊下问牧致,父皇何时接自己回京,就这样问了许多年,牧致都说,一辈子留在陇南,陇南就是你的家。
说着说着,多年后的宗旸也就信了,陇南是自己的家。
接到要自己回京的旨意时,牧致脸色凝重,却不得不抗旨,宗旸回去只怕就没命了。
一直到第三道旨意下来。陇南部署都纷纷对抗,要求牧致不得抗旨,将七皇子送回京都。
他印象中,好像见过一次耶罗缂。
或许不是,梦中分不清了。
回京许多年,他都不曾见到过自己日思夜想的父皇,在那个笼子里渐渐生了叛逆的心思。
宗旸又梦到了席子殊。
她一身少年男装,黑夜里看着自己,还有桃花林第一次回应自己... ...
宗旸醒来时,帷帐里的人发出轻微的呼声,他起身出门正好看到昌书公公守在外面,身后是陛下的衣衫。
见到自己出来,昌书公公上前,“贵妃来了,此时席子殊正在应承。”
闻言,宗旸惊愕,“什么?”
昌书公公的脸色凝重,贵妃可是后宫里谁都不敢招惹的人,一个小小的席氏女子,如何敢。
这般初生牛犊,只怕是要受些苦楚了。
宗旸闻言当即朝着王府花厅走去,贵妃的仪仗在花厅外面围得满满当当,看到自己来了,传唤的婢女正要说话,却被宗旸狠狠的瞪住。
章王殿下从未如此表情,一个神情让那个婢女只觉全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花厅里,席子殊落座下首,看着贵妃脸色铁青,宗旸就知道定是要发火了。
“章王来了。”佟嬷嬷道。
贵妃眼皮一抬,看向来人,他急匆匆的赶来,目光堵在席子殊身上。
佟家的事情昨夜自己才知道,这个竖子,何时与北胡王庭扯上关系,居然扳倒了佟翎那个狐狸。
又听闻陛下夜里留宿在章王府。
贵妃只觉得不安,看来自己倒是小看了章王宗旸,一个自己囚在笼中的阿猫阿狗,也敢打自己的脸。
“七皇子你究竟如何管教内宅的,怎么叫一个妾来见本宫,本宫记得,不曾这样教过你。”林贵妃扬言,看了看宗旸又看了看席子殊。
佟妗妗定是被禁足了,昨日之事属实,宗旸这般野蛮生长,活生生要压过仁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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