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马车门就要打开之际,一只利箭射在门上,力道之大正好将马车门重新合上,发出木质的摩擦声来。
宗迟惊愕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朗朗乾坤难道有人敢刺杀自己不成?尊贵的仁王,如今还没有什么是自己要,却拿不到的。
顺着来箭的方向,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谁敢拦下自己?
不远处持弓的,竟是三皇子宗宏。
“哎呀呀呀呀呀呀... ...”
三皇子的声音带着戏曲的惊奇声,策马过来靠近,始作俑者却佯装一副吃惊的表情,“你们怎么在这里?我出来打猎也能碰上... ...”
仁王显然没有心思与他纠缠,当即反问,“老三,你阴魂不散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前几日就已经见识了他胡搅蛮缠的功力,与他说话,可得加些许小心才好,他就像难产的地狱小鬼,烦人得很。
这二人显然都是为了陈大人而来,二人对峙,都是沉默不语。
打破沉默的事宗旸,一脸狐疑问,“三哥,你不是信奉佛家还是道家来着?怎么还打猎?”
这话让三皇子宗宏愣了愣,打猎就要杀生,算起来是不能做的,可是既然做了也就做了。
宗宏嘴角扬起一个弯度笑说,“老七,你不懂,三哥我寻的是求仙之道,杀不杀生的原不打紧。
宗旸当下被三皇子的话震惊,他总能找到自己的缘故解释,外人都不能置喙。污糟的谎言在宗宏哪里圆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说着二人的目光都火辣辣的注视着马车。
宗旸打量一番问,“怎么?难不成三哥也来寻人?”
几人心知肚明,宗迟与宗宏要找的都是陈大人陈达。
“仁王,你不会觉得那个陈大人在马车里吧?”宗宏挑衅的问完,而后发出鄙视的轻笑,“使团回朝,七弟这是立了功的,你这不是给他上眼药么?”
这话,打着朝廷的旗号,离间老七与老二的关系,一箭双雕,上嘴下嘴一碰便想要瞧上一出好戏啊。
闻言,最看不惯的就是仁王,轻声咒骂到,“跳梁小丑。”
这些年老三一直龟缩,天天在王府里炼丹修仙,若不是祈王宗义被贬,那有他什么事,近来处处与自己争锋。
这年头,阿猫阿狗都想要与自己争一争黄处至尊么?当年便是尊贵的祈王,不也是被贬么。
仁王清冷说一句,“老七养在我府上多年,岂是你三言二句就可以挑拨的?”
言语里带着挑衅的意味,似是再说宗旸再如何都是与我亲近的,你怎么挑衅都没用一样。
得意之言溢于言表。
“哈哈哈哈。”宗宏突然笑出声。
笑声回荡之远,丝毫不掩饰心中狂妄之意,肆无忌惮的笑声回荡在四周。
他看的出老七目光里是有野心的,怎么肯屈于仁王之下,何况皇家后嗣,若不争就得死。
在这件事上,他与仁王,与七皇子宗旸没有本质的区别,只不过走的道不同,目的一样罢了。
伴着渐渐低沉下去的笑意,宗宏说,“二哥多番维护,不知道是不是被弟弟说中了心思,于是想多说几句找补找补?你也就能骗骗这个老七了。”
是啊,在他们二人心中,老七可有可无,老七是愚蠢的,老七是好糊弄的,宗旸不去正视他二人。
当真与廖居先生所言,自己毫无对抗的实力,只有好好去争取军功,才有机会。
宗旸突然抬头提声,“大家既然都对马车感兴趣,老七再如何说里面无人,想来哥哥们也是不信的。”
他知道,车门一开,两方势力定会将陈大人抢走,说不准混乱之际陈大人就死了,这样的死对仁王可是最好。
瞧得出仁王已经枕戈待旦,时刻准备对着马车出手,宗旸上前准备打开马车,还未碰到马车门,却听到宗宏的声音。
半空中,是宗旸的一只手。
“本王可不感兴趣,只是想告诉仁王,你要的人不在马车里。”
言毕,宗宏满眼满脸都是得意。
仁王有些惊愕,只见从宗宏的队伍里慢慢出一匹马来,一个男人骑着马,陈大人被五花大绑与男人并排坐在马上。
他竟找到了?
他似是已经被击晕了,不见动弹,任由人随意的放在马背上,看着很是心酸。文人墨客,竟然任由人如此侮辱。
宗旸心上一沉,他本就做好了打开马车门,让众人看看车里无人。那个陈大人早被自己留在了村子里。
可是,宗宏究竟是怎么发现的?他去过村落了,还找了陈大人,知道仁王会与自己遇上还特意来炫耀。
与此同时,一直盯着马车的仁王杀意盯向陈大人,心心念念的期盼,若是陈达死了,事情便不会有什么大的风浪。
最近的自己,总是慢一拍,让老三先了一步。
“我府上丢了要紧的物件,就是这人拿的。”仁王空口白话,紧跟着向身后的人喊道,“来人,给我拿下他。”
随即之间仁王眼底陡然变得杀意四起。
三皇子宗宏也不是吓大的,见状层层的将那个陈大人护住。
好一个伪善的仁王,既然想提人,还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来,到底是贵妃教养出的人,与贵妃一模一样。
很快二方的人就打斗起来,这二方打斗很是有趣,越打越远,似乎谁都不想破坏了使团。
是啊,没有理由为了一个陈达,再沾染上一个有损使团的颜面,让彼此拿住短处,父皇知道了也没什么益处。
宗旸心里一片悲凉,兄弟相残,各自为营。耳边都是刀剑撞击的声音,有人受伤,有人嘶喊。
廖居走近席卢,面色凝重,“大人,事已至此,按着计划你也该行动了。”
席卢眉头紧皱,自己的身份尴尬,总不能此时选择二不,不对,是三不想帮吧。
暗处,一只利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击中了陈大人陈达。
两方已经打红了眼,宗旸见状侧目看向席卢,目光里带着凌厉与质问。
此时,仁王也已经看到了陈大人身上的箭,心下大喜。那箭像是席卢射的,到底是自己的人,他抬手制止众人颤抖。
“罢了罢了,老三啊老三,今日也不继续与你较量了,你终究是棋差一招。”
而后,仁王大笑,这笑像是学着方才宗宏那个嚣张的样子一样。
谁人不知道,席卢是仁王的人呢?
只是宗宏的脸虽然落寞,微眯着眼睛盯着仁王,他一手牵住马,一手将佛珠放在手掌虎口不断波动佛珠,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早生极乐,阿弥陀佛,早生极乐... ...”
仁王懒得理他这副假慈悲模样,他欲离开,却见宗宏一个眼色,那陈大人身上带着一只箭从马上滚了下来。
“扑通”一声,一个已经死去的躯干就这样摔在地上,只扬起不到自己腰高度的尘土。
太讽刺了,宗旸的心被狠狠的刺痛。
于公道言,陈达是个好官,为了南湖灾民他没有害怕,更是耿直的,敢于上京告状。
于结果言,陈达死的太不值得,南湖的事情并未解决,他像一粒微尘就此没落。
宗宏冷眼轻道一句,“二哥,好好搜搜,搜干净点,他身上什么都没有。”
而后宗宏带着一众离开,马蹄踢踢踏踏的声响,越来越小,像是哀乐没有感情。
见状席卢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将地上的陈大人搜了个干净,却是什么都没有。
仁王沉思,下臣上禀定会写一份盖着自己官印的奏章,这个陈达身上也定是带着他掌握的把柄,可是现下却不见了。
细想这个陈达是老三带来了,定是在老三手上。宗迟思忖后,一颗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看着老三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心。
正值此时,宗迟突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唤,“詹云,詹云。”
仁王转身,看到席子沄孤零零的站在远处。
她居然跑出来了,母妃知不知道,会不会暴怒?一时间仁王觉得老天都站在自己身边。
陈达找到了,席子沄也到了自己身边,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席卢也看到了席子沄,心中暗思她怎么到这里来了,顿时一腔愤怒无以复加,这个泯灭门楣的女人,要让席家的脸面放在何处?
仁王回来时,席家人就京都遍寻席子沄,却无果。远定侯府骨血里,竟生出这样的根骨,真是不曾想到过。
归京后,居然丝毫不曾惦记自己的母亲席关?她离开了,席家有没有责罚与母亲呢?
是个狠角色,怎么不是呢?当年她可是下毒将自己的生父设计毒杀,只为了不嫁去陇南,原来心气如此之高,攀上了仁王。
她觉得仁王就定能登基,便是登基,也决计不会许她皇后,身为贵妃娘娘的儿媳,苦日子可在后面呢。
席卢心中思忖,却见席子沄目光躲闪不敢看向自己,他真是后悔将这样的女人入到了席家宗谱,日后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污糟事等着席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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