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驾... ...”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席子沄已经听清楚了,就是宗迟的声音。
她赶紧甩了甩马鞭,赶动了马车,做出自己一直在赶路的假象,事事皆如自己算计,这样很好。
席子殊,待你从北胡回来,只怕就要对着我行礼了,想到此处她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不一会就被宗迟追上,宗迟的马赫然停在了席子沄的马车前。
二人相看不语,半晌后。
“去哪儿?”宗迟问。
席子沄像个犯错的孩子,看着宗迟,心中确实万分欢喜,一切刚刚好。
宗迟下马走到她跟前儿,“你这是去哪里?”
“沄儿,沄儿回京。”席子沄委屈巴巴的说。
夕阳照着她身上,脸上也被映的橘红,像极了戏剧里的妙人,让宗迟想到昨夜她躺在榻上痴醉模样,顿时也羞红了脸。
宗迟不语。
“是我,我情不自禁,沄儿若留下就是胁迫殿下负责,这一夜够让沄儿守一辈子了,殿下是做大事的人,沄儿,沄儿不想拖累... ...”席子沄说着,苦笑一下。
与宗迟猜的一样,他一把将席子沄拉到怀中,“你这样懂事,真的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席子沄心中冷笑,只是因为懂事么?你对我竟无半分爱意?若换成席子殊,可会如此?你会否当即就迎她过门?
她不禁觉得心中一阵寒凉,为什么自己不论如何努力,都是在追赶席子殊。
如今便是已经将自己都给了宗迟,也换不来他铿锵有力的说娶自己呢。
“殿下与靖安王府的婚事,若是知道了沄儿,岂不是... ...”席子沄倚在他怀中,环住他的腰。
宗迟并没有回答她说的话。
“你孤身一人,这路上多危险。”宗迟说道,“本王还要多留几日,你且先住下,与我一道回去。”
席子沄抬眸,“殿下。”
“回去吧。”说着,二人就上了马车。
宗迟这一刻有些后悔了,若是自己与她一道回京,陇南他可就得罪了,陇南地处辽阔,几乎是牧家的小封地。
还有靖安王府那门亲事定是要促成的,自己册封太子的事情,还是由靖安王爷去提最是妥当。
“靖安王府回去了,我亲去请罪,横竖是要成婚的。难不成此事庚帖都换了,她家的闺女还有人要?”宗迟说罢,扬手一鞭将马车赶动。
他到底还是要娶了别人为正妃,席子沄知道,自己的家事是比不上靖安王府的。想来舅父或者远定侯府也不会为了自己与靖安王府对峙。
马车摇摇晃晃回城,她虽心中不满,却也得到了些,这些日子只要自己加倍努力,若是先有了仁王的孩子,便是什么王妃的都不打紧。
另一头。
宗旸已经带着使团队伍走到了北胡边地,大雪晨起就停了,越发靠近北胡边地了,宗旸有些不安,距离北胡南境动乱就一日脚程。
宗旸抬头之间一缕清晨的光,映在这支队伍上,这是近十几天第一缕阳光。
让人看着充满希望。
“殿下,可是在担忧北胡南境之战?”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说话的正是廖居。
宗旸笑了笑,转身扫了眼廖居,调侃道,“先生换了这一身行头,倒是让我有些不习惯了。”
只见廖居一身银白相间的暗纹,发髻也梳了起来,这才发觉他的脸很有棱角,算不得文气却也是干净的。
“只是... ...”宗旸端详他上下,继续调侃道,“你这头发是如何保持半黑半白的?”
廖居笑出声,“殿下打趣在下,我只是少年白头,这也是一种病。前几年进京,只怕人觉得我太过年轻,不似一个谋士,这才故作老态。”
宗旸这才知道,二人笑了会又对廖居说,“南境的乱每年冬季都有,大多都是为了粮食。”
“多年前,北胡上一任陛下有二个孩子,一个是现在的女帝耶罗缂,一个是她的弟弟耶罗洛。这个弟弟本是继承人,却不靠谱,继位一年就把国家管的支离破碎。”
二人伴着清晨的光,顺着小路走向远处,廖居继续道,“而后北胡乱了几年,那时候还是公主的耶罗缂。她若是男子,想来轮不到他那个混账弟弟,她是北胡第二任女帝,距离上一任女帝已经有十年之久了。”
廖居看向宗旸猜想他在想什么,却是看了半晌也看不出来,他的表情极平静,无笑无怒。
良久,宗旸开口,“先生怎么不说了?难道南境之乱,就是他弟弟耶罗洛?”
他想了半晌,廖居的未尽之意恐怕就是这个。
“殿下聪慧。”廖居笑答,而后二人站在一处高地,远远的看着北胡的疆土。
“女帝到底是心善的,从未对自己这位兄弟赶净杀绝。这位女帝也是个奇人,没有孩子。有人说女帝是为了留住皇族的血脉,这才没有杀了耶罗洛。”
宗旸想到了他的兄弟们,“皇室后裔,从来都是厮杀前行。这是宿命,便是苟延残软委屈求全又能活几年呢?免不了猜忌。”
想想自己这些年的委曲求全便可知道,便是自己再顺从听话,贵妃和宗迟都会在某一刻猜忌自己,打压自己,留下一口气也不过目前算不得威胁罢了。
若是如此,不若反击,争得一片天地。
银装素裹的大地被照耀的刺眼,廖居看他的目光里映出野心的蓬勃。
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莫名觉得踏实。
远处一匹快马就着满地的飞雪,飞奔而来,与戍守的兵士说了几句,就朝着宗旸过来。
二话不说,只是地上一封书信。
看过书信宗旸将密信递给廖居,“先生看看。”
廖居顿时惶恐,“此乃密信,不敢僭越。”
“要你看你便看,不必多虑。”宗旸劝说,而后摆摆手,那位送信的使者就退下了。
看完信,廖居不禁有些佩服眼前这个七皇子,他绝不是自己瞧见的那样。
此处距离京都甚远,何况南湖的消息,就这样传来亦是不易了。
他竟将此事让自己就知晓了,要说廖居也只是一个方才投诚的谋士而已。七皇子居然可以坦诚至此,并非谁都可以做到。
“这么说仁王与显王联手了?”看完信的廖居轻飘飘的说了句,而后霎时脱口而出,“不对,他这是要接着将功劳给了三皇子显王,此事定有阴谋。”
宗旸爽朗了笑出声,“方才先生说联手,仲玉差点就觉得先生才学不过平平,如今看到先生看到本质,才明白先生的才智。”
廖居将信又看了看,“殿下细细思量此事,此事离京与殿下也是好事,他们二人且去争,出使归来,殿下就只剩下一个敌手了。”
闻言,宗旸蹙眉。
难道这也是父皇的意思?他如此行事究竟意欲何为?
“三哥本就没有与二哥斗法的资本,可是若二哥利用赈灾一事想要将三哥彻底熄灭,便是犯了父皇的大忌。”宗旸幽幽道。
他越发觉得,此番出使父皇似是有深意让自己离开避祸的。
“我们的陛下虽然年迈,也是马背夺下的天下,傲骨铮铮更是胸有丘壑的,他对未来定是有自己的规划,殿下只需要顺势而为。”廖居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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