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之日。
席卢带着席子殊告别了席家众人,在城外与宗旸汇合。
这样的出使,本该是由陛下亲送。可是送行的却只有仁王,满朝文武几乎暗暗默认,仁王封太子,指日可待。
宗旸是有些失落的,先不说自己那个所谓章王的封号,又想到自己的父皇有意的疏远,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透过窗,席子殊看到宗迟宗旸正在说话,看着那个自己曾经的丈夫此时多么得以,席子殊一摸阴冷的嘲笑滑过。
宗迟,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欢乐吧。北胡归来,我定要你食不下咽。
“七弟,你别多想,父皇定是政务繁忙,何况北胡与我朝向来交好,别影响了你士气。”仁王宽慰道。
近来的几件事,多有朝臣到仁王府拜见投诚,虽说老三宗宏也有刻意打压,可宗宏与以前的祈王宗义而言,不过是苟延残喘。
宗宏整日就知道烧香拜佛,半分政绩都没有,如何与自己争。不过是从犄角旮旯里寻些个细枝末节,可有什么用么?
仁王信心满满,俨然已经做出一副可堪但当的模样来,几个差事办的更卖力,他相信父皇是在考验他,考验他有没有定力,能不能“宠辱不惊”。
“多年都如此过来了,若不是贵妃与二哥力荐,我哪能去啊。”宗旸有气无力说道。
二人朝着队伍走去,仁王看到队伍里的席卢,又言,“席家是我的近臣,此行安排他与你一道,有什么你多与席卢商议,好好的完成了差事,回来父皇心中定有较量。”
宗旸点点头。
“今日送了你去北胡,明日我也要去南湖,那里近来多有水患,父皇忧心不已。”仁王絮絮叨叨的说着,处处彰显自己的差事比起出使要重要的多。
宗旸看着他张扬的模样,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做人万不可得意忘形,许多事都是坏在了自己掉以轻心之上。
若是能在南湖的事情办的好,说不准回来自己就是太子了。那时候,就让宗旸做个章王,也不是不可。
此时的宗迟,尽显大方。
“二哥多多小心,南湖那里是三哥母族越州,定是极其凶险。”宗旸叮嘱道,“虽说他母妃已经过身多年,可是部族中仍有在朝为官,支持三哥的势力,不可大意。”
其实他心中知道,此事便是让自己办也是极难的。毕竟自己如今的地位与势力,与良妃母族抗衡,是不济的。
可是瞧着仁王如今的心气,只怕也要吃个亏才能将差办好。宗旸临行,对着京都城拜了又拜。
开拔出行,队伍浩浩荡荡的离京都越来越远。
席府的青谙院里。
席子沄几乎不出门,吃食都在府里。
席关想了又想,特别是在知道三房的席子泽也有了差事,她嫉妒的快要发狂。
更是思念起自己故去的儿子,没有了儿子,没有了仪仗,自己前行乃至后半辈的荣辱都要靠着席子沄了。
自己筹谋半生,如今像是一场空了。
“哐当”一声,席关推开席子沄的门,她正在用饭,饭食简简单单,颇有些就此出家的架势。
这样不争气,席关更是恼火。
自己给了她那样美貌,如今是清汤寡水不施粉黛。席关火冒三丈,径直走到了席子沄的桌前。
“你就准备如此了却残生?没用的东西。”席关一把拉扯起她,厉声质问起来。
席子沄知道,今日总归是会来的,她不言不语,任由席关将火气发给自己。
“你若想出家了,现在就赶紧去,别再我眼前碍眼。若是尚存一息斗志,就给我振作起来。”席关喝声。
随即一把将席子沄扔在地上。
席子沄坐在地上,冬日里冰冷的地上,寒意浸入骨髓。她冷笑一声,“母亲这是做什么。”
席关怒不可遏,与她废话一句都累。
“母亲是看着三房崛起,大房又娶了高贵的儿媳,如今眼红嫉妒?”席子沄说着,眼眶涌出眼泪哭了起来,“女儿被禁足,只差身败名裂,如今斗不动了。”
看着席关就势坐下。
“我服输,那个席子殊绝情,半分颜面不曾留下。若我再做什么,只怕大房就会将那,那事儿抖了出去。”席子沄说到那事儿时,声音极低。
“那你怎么没死在霁月院,蠢货。”席关咆哮。
席子沄心灰意冷,望着屋里的柱子,赫然撞了过去。这一举动,吓坏了席关。
她起身扶起席子沄,心痛不已,“你这个蠢货,娘不是那个意思,娘就不甘心,不是要你去死啊。”
席子沄额上顿时渗出血迹来。
二个时辰后,席子沄慢慢醒来,席关看着她心疼不已,拉住她的手说,“你若死了,叫娘怎么是好啊。”
席子沄忍住剧痛。席关拉着她久久不能说话,母女两之间只剩呜咽声。
片刻后,席关开口,“孩子,振作起来。你不能这样啊,不能这样就放弃啊。”
“事在人为,若是将你踩在泥里。与席家有什么好处,席子殊那个贱人就是怕你害了巧巧那个贱婢。你还不明白么?”
席子沄闭目。她怎么可能不明白,今日若不是自己豁出命去,一头撞上柱子,自己这个母亲又怎么会真的放下怨恨。
那些在霁月院里禁足的日子,她早就想明白了。席子殊乃至舅父席卢都不敢豁出去让自己自首了去。
只能将自己投毒的事情按住,这就很好,她才有机会,有机会另寻出路。
“打起精神来,沄儿。母亲如今就剩你这个孩子了,我们不为自己打算,难道等着日后被他们一口活吞了?”
席关劝说着,“如今大房的哥儿已经成婚了,你舅父带着席子殊出使,回来后定是要给席子殊找婆家的。你若是消沉下去,就等着席子殊得嫁高门,你要给她行礼么?”
席子沄心底一沉,内心呼唤,绝不。
“娘,你可原谅了孩儿?”席子沄柔声哽咽。
一句娘,席关彻底破防,伏在席子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渐渐减弱。
席子沄反手拉住母亲席关,“娘,我听你的,我振作起来。定为娘博一个好的以后。”
席关看到女儿话锋已转,心中激动大喜,不住地说,“好,好。”
此事,席子沄还在禁足。
席卢走前给府里下了严令,席子沄禁足二个月,他怕自己走了后,二房在乘机做了下作的事情。
已至深夜,席关为女儿席子沄换了药,“这样好的样貌,若是落下疤痕该如何是好。”
“席卢带着席子殊去了北胡,意欲何为?”
席关注意到,女儿叫舅父名字,她知道女儿是恨毒了大房。她并未多言制止,席子沄此番受了大苦,恨也是应该。
“不知道,只说是带着她见见世面。”席关解释,其实她也摸不清。
总不会将席子殊嫁给领头的七皇子吧,宗旸可不行,弱得很。
别说寿数久不久,光凭自己知道的,贵妃不喜,未来定没有什么好造化。
“如今确实是契机,没有那个小贱人,女儿也好抓紧时间与仁王亲近。”席子沄缓缓说,不住的嘶声。
额头可是真的痛。
“内宫说是要给仁王选妃了,是靖安王幺女佟妗妗,陛下已经允了。等仁王归京后,就着有司办。”席关说。
这几日自己也并没有闲着,得知此事她已经下了决心,便是让席子沄为妾,也得先入了仁王府在想手段才好。
“母亲怎么想?”席子沄问。
席关处理完最后坐在席子沄身边,“娘是想,若你真的执意与仁王在一处,正妃恐怕是不行了。那靖安王幺女佟妗妗可不是一般人啊。”
席子沄点点头,经此一事,她也明白了,自己这个娘为的事荣华脸面,自己如何从不在乎。
好端端一个侯府出来的嫡女,又是席家的姓。居然想到要自己为妾。
便是家世比不得佟妗妗,也不该是妾啊。
“对了,娘说仁王回京,仁王去哪了?”席子沄突然想到问声。
“南湖,说是是水患,派了仁王去处理。”席关提及仁王又说,“说不准仁王就要被封为太子了,要说男人三妻四妾,便是他当时对你多痴心,难道要堂堂太子殿下就一个妃?这不是闹笑话么。”
看着席子沄若有所思,席关又说,“男人啊,说到底就是贱。得不到越想要,得到了就不珍惜。别管什么太子,便是皇帝也一样。”
“当年还是太子的皇帝,也曾对一个商贾女人痴心,更是带着那女人进宫,谋了个女官好像。可还不是娶了又娶,最后这个女官犯了错,被放逐为婢。好像还死了,已经成为陛下了,那会管女人的死活。”
席关絮絮叨叨的说着,当年的事情其实陛下翻了众怒。
陛下与父辈一道打拼,娶了不知道多少个,都是叔叔伯伯的女儿,老皇帝为了稳固权利,恨不能让儿子将几个大将的女儿都娶了。
偏偏还是太子的陛下就是看上那个女官,说是女官,其实就是阶位高些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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