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殊与巧巧走了没几步，下楼时与席子沄迎面撞上。
二人面面相觑都愣了神儿。
“双双。”席子沄故作一脸惊愕，她是先问了府里，得知席子殊是要了车去月阙楼，这才紧随其后的跟来。
这个死丫头跑来做什么？
席子殊见到她却有些意外，怔了怔对着她拂了拂客气道，“姐姐。”
怎么说席子沄此时的表情呢？像是捉奸在床般的欢喜。
她这么火急火燎的跟来，让人很难不怀疑她就是来看热闹的，难不成这谣言就是二房传出去的？
有意思，能想到此处，也是不易。
只是这个姑母也恐怕是黔驴技穷了，如此来看，姑母少不得要去宗祠侍奉先祖才好了却了此事呢。
“你何时出来，与我喝盏茶吧，正好缺个伴呢。”席子沄赶忙拉过席双双，她挽着席子殊的手臂，故作姐妹情深的亲密。
只是她位子倒选的巧得很，正好是自己方才出来的地方。
席子沄坐下没多久，便有掌柜来笑意盈盈奉承，“席家姑娘能来，是月阙楼的荣幸，按照往昔规矩月阙楼奉上喜上枝头一盅，给姑娘添菜。”
席子沄颔首，“谢过了，这喜上枝头听闻是桂花酒，京都文人务必知晓月阙楼的桂花酒最是醇香，掌柜有心了。”
“来，双双也喝。”席子沄目光里带着些许得意，将一盏盛满喜上枝头的琉璃盏推到席子殊面前。
初冬时节，杯盏带着凉意，悠然散出桂花香。
月阙楼真是会做生意，席子殊不由看向那面墙，平平无奇，也不知道宗旸知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与他一墙之隔。
“今日沾了姐姐的福气，才喝到了喜上枝头。爹爹定想不到，让我来买酒，我比他喝的还好。”席子殊随便说这句。
骗谁呢？你来此处还能只是为了买酒啊，席子沄心中反驳。
“家中憋了几日了，无趣的很。”席子沄抱怨，“上次的事情，还未谢过你及时说与我。我与陇南说清楚了，也未见他来家中，想来是相安无事了。”
席子殊想到方才见到的牧厉，很该问问情况才好。
“那陇南世子能做的了主意吗？”席子殊将一盏酒饮尽，“听闻陇南牧家的家主说一不二，是个果决的性子。来的人不过是世子，姐姐还是要小心些。”
其实席子沄若是真的嫁到牧家也是不错的，二房或许不会真心帮助席家，但是于女子婚嫁来说，牧厉确实是一个数一数二的好男人。
为人英俊专一，有家世有爵位。
这一世席双双才明白，宗旸最终夺嫡成功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注定了。且看看相助他的人就知道。
席子沄想到当时牧家那个公子说，要娶的是自己。反观当时她是心动，那样容貌的男子说求娶，任谁都会动摇。
席子沄欲开口想了想还是不要多言的好，毕竟这样的婚事不好太多人知道。
“前几日还担心舅母不许出门，结果宗莨公主的诗会也延期了，你可听哥哥说过有什么事情吗。”席子沄试探问。
席子殊找到她想问什么，她点点头，“听说是仁王遇刺，贵妃觉得不好此时办诗会，这才延期的。”
“姐姐，你没有去仁王那里探望么？”席子殊反问。
我倒是想去，只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没有家中家主或是在朝为官兄长引荐，怎么好去？想套我的话？小贱人以为我听不出来，席子沄暗想，
席子沄正想要说话，听见屏风隔档后传来说话声。
“你当真瞧见了？”
“就是席子沄，没问题。眼瞧她上来的。”
“我等争辩这许多，直接去问问她，席家嫡女究竟是不是正室嫡出？”
“亲去问问，尔等今日就等着出吃酒钱吧。”
... ...
席子沄暗喜，等了许久闲话许久，这帮蠢材可算上来了。
巧巧拦在屏风处，挡着众人，“这月阙楼可还有规矩？”
只是进来的人太多，并未起到什么效果，约摸七八个人已经到了隔间里。席子殊心中冷笑，果然不打自招。
“席家姑娘好，叨扰了。我等争论许久，有一事特向姑娘请教。”为首的一个作揖客气询问。
席子沄故作姿态起身，“定当知无不言，诸位都是文人雅士，不言请教，只说探讨就好。”
她一番说辞，颇有些高贵的姿态，像是已经做了文学大家般。
有时候，席子殊是佩服她的。她总是自觉高人许多，俯视众生的姿态。这也并非人人都有的。
“并非诗书，席家嫡出的姑娘，究竟是不是正室许夫人所出？”
言毕，席子沄怔了怔，目光看向席子殊。
她一脸惊愕，似是听到了什么惊奇见闻般，周身有带着慌张与不知所措，“诸位那里听来的话，这？这？”
不等回答，人群里就出来各种话。
“那不是就是席家嫡女么？”
“究竟是不是庶女？”
“许夫人听说并不能生养呢。”
“当真是庶女么？”
... ...
另一头。
宗旸所在的顶层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
“这就是你为我选的妻？”牧厉酸言酸语，摇摇头，“你不能出面，要我出去么？”
他本想若是宗旸需要，随便去了这个席子沄也无不可。可是陇南的主母若是此等嘴脸，只怕寒了陇南的人心。
看着叽叽喳喳的吵闹声，牧厉看席子殊这姑娘倒是冷静的很，一个人还自顾自的喝着桂花酒，“席双双倒是坐得定。”
宗旸蹙眉，一脸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不许你叫她双双！”
牧厉愣了愣，被他的一句话吓到，只是一瞬就笑出声，“瞧你那样子。好好好，不叫不叫。”
宗旸没想到自己还没出手，便已经被人堵在门口，“叫掌柜来，你在京都还是不要太露锋芒的好。”
众人都等着席子沄告知真相，席子殊也等着。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敢不敢说出口，只见席子沄缓缓开口，“此事我也不甚清楚。”
她犹豫半晌开口，是有些让众人失望的。这话决不能从自己口中说出，最好是人云亦云，越传越离谱。
真真假假谁又能知道的呢，她不肯定，也不否定，任由众人猜测便是最好的回答了。
只是话音刚落掌柜就挤进了人群，掌故面露难色，“众人散了吧，我有事与席家姑娘说。”
众人哪愿意，席子沄自信的轻笑一声，直言道，“掌柜，我席家坦坦荡荡，你但说无妨。”
“官衙来人了，说是有人状告姑娘魁首的票作假不实，如今已经将那日的票都带走了，姑娘还是自求多福吧。”掌柜冷冷说。
众人哗然。
掌柜有故意提高声音说，“我们月阙楼从未有过虚假的票，如今姑娘的事情对我们酒楼的影响可大可小，此事我也绝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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