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今日的席子沛,该是不会胡思乱想了。席子殊很满意,这种感觉真好。她珍爱的人,都可以好好的。
“巧巧,你一会去月阙楼,将赌金拿回来。”席子殊安顿道,她拿起一本书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巧巧回身看到自家姑娘坐在临窗处看书的样子,有一丝恍惚,姑娘当真变化了,算起来应该像是那日沉睡后变了,整个人都变得沉稳了。
姑娘时常沉思不语,又或是蹙眉,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人看着都担心不已。不过换位思量,如今便是最好的姑娘,不会被二房姑娘转念的心机陷害。
想到这里,巧巧觉得姑娘这样也是不错的。
“好。”巧巧收拾绣花碎布头,又说,“姑娘,可是要再去月阙楼赌?”
噗嗤一声,席子殊笑出声。
“傻丫头,你当每次都能赢么?”席子殊将书随意放在腿上,看向巧巧解释,“见好就收,赌赢了就不要再试探人性。”
毕竟,人性可经不起试探。
巧巧没听太懂,埋着头还是那些碎步片,席子殊继续将书拿起来继续读了起来,周遭都是安静的,温和的,让人沉迷的。
不知道时间过了几许,突然听到巧巧道一句,“老爷。”
席子殊这才回过神,将书放下对着父亲席卢恭敬拂了拂。
“来瞧瞧你。”席卢说着,摆摆手示意巧巧离开,巧巧也很知趣赶紧出去,吩咐院里的丫头们,“都散去吧。”
席子殊为父亲斟一盏茶,这些自己原是在仁王府做惯得。于父亲还是第一遭,席子殊近来觉得,再活一世真好。
这一世就只想护住家人安宁,看着宗迟与席子沄走向自己设定好路,头破血流便好。这样想着想着,席子殊轻轻笑了笑。
安然渡过后世,与家人作陪,甚幸如是。
看着茶气悠然腾升,父亲一直不语,席子殊开口言说,“父亲是来要双双去给姑母致歉么?”
这话让席卢惊了一下,他怔了怔抬头看女儿。
这丫头怎知道,一瞬长大倒是失了姑娘时的任性,他本以为双双会与自己周旋一番呢。
席卢笑了笑,自嘲自己多虑了,“你呀,毕竟是姑母,一场大闹事畅快了,可若有传言出去,也损了你的名声不是?”
“嗯。”席子殊乖巧应声。
其实她已经料想到此事了,只是当下时,她不得不去制止,再活一世还要眼瞧着席关凌辱兄长,自己岂不是白活一场。
上一世自己怯懦,不敢。这一世绝不能再任由他人随意践踏。
相比事后致歉,当时发难也是痛快的。她想这样做,便就做了。
席卢端起席子殊奉的茶,呷了口,清香甘甜,席双双从不喜欢这些繁琐的事情,是个没耐心的。
“没发现双双的茶做的如此好。”他印象中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多了分稳重与成熟。
只是这突然地长大的席双双让席卢也有些难过,毕竟大姑娘也有大姑娘的烦恼,懂得收敛心思,懂得假装欢喜。少了诚挚的热爱,便是长大的代价吧。
“女儿会去的,可并非为了什么名声。只是因为不想让父亲为难,再伤了哥哥的亲事,都不是女儿的意愿。”席子殊缓缓说。
“啊,你也知道了。”
席卢说的随意,心中大惊,许舜想不到的路她都能想到,如此明理,都说在自己心上。
双双像变了个人一样,须臾转念之间,席卢是有些不忍的,大事未定,席家未来的路不该让这么好的孩子牺牲。
皇权路途漫漫,便是再难还是让自己一力承担吧。
他只觉肩上千斤重担,压的人一刻便要窒息。
“父亲,嫂嫂进门了,便让嫂嫂管家吧。”席子殊建议道,言毕又赶紧解释说,“不是女儿讨好未来嫂嫂,日后家中还是要依靠兄长的,嫂嫂家世与人品在京都女子间都是顶一顶二的,一来让贺家觉得我们看中嫂嫂,对哥哥仕途也是极好。”
席子殊娓娓道来,席卢竟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她的女儿句句都说在自己心坎上,几乎将自己心中谋算尽数说完,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丫头。
这还是自己那个骄横的姑娘么?
“姑母的脾性,原不是女儿可以置喙的,隔着贺家这座大山,想来二房会收敛许多的。”席子殊说完,又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给父亲又续了盏茶水,“女儿僭越了,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席卢有了私心,开口试探,“你也从未管家,为何不借此机会多一个历练。毕竟女儿家嫁人,管家理账也要学习。”
这些席子殊在王府便已经学了,父母未曾教的,都摸索着碰壁学了。
“呵呵呵。”席子殊笑出声,“父亲真看得起女儿,人家嫂嫂进门了,我一个小姑子如何管家,这不是与嫂嫂打擂台么。”
她笑的是,恐怕父亲已经对自己有些刮目相看,才说了如此的话。他心中该是早就盘算定了,要贺家姑娘来掌家的。
席卢也笑了。被这个丫头带着团团转,长长叹息,“哎呀,我家双双长大了。为父不必担心你嫁人后的日子了,看看你如今,猜想你日后应该能处理好。”
席子殊蹙眉。
上一世自己嫁入仁王府的第二年,曾有流言传出,自己这样的身份高攀仁王,原是父亲因地施教,看出仁王有意就顺势而为,将自己的女儿献出去的。
席子殊那时候如愿以偿嫁人,只觉是众人看自己嫉妒罢了。
其实似父亲席卢这般的心机,这话未尝不是真的。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是谁会做了皇帝,用女儿联姻是保证地位最好的方式,省时又省力。
看着席双双似是想什么,席卢试探问,“你可对仁王有意?”
什么?
难不成上一世当真是父亲有意让自己嫁给仁王的?
席子殊的心似是被什么揪住,又或是击中。
自己的悲剧难道从最开始就已经被父亲定下,再活一世,能改变的只有自己,别人是不会改变的。
她脸皮扯了扯,故作轻松说,“怎得又问此言?女儿与仁王毫无交集。更别提什么有意了。”
席卢摇摇头,“为何重金,让沄儿夺魁。仁王表明心迹,你又半推半就何意?”他直接明了,开门见山。
在他眼里,双双似是有意让仁王倾心,又处处在席子沄面前说自己无意。
双双究竟要做什么?似是设局故意要姐妹相争?
席子殊大惊,父亲怎会知道?她睁着一双眼睛,这个父亲远比自己看到的要厉害的多,他表面和稀泥,却每次都预料到一切。
“爹爹怎知?”席子殊纯真说道。
席卢不语,却也能察觉到心思叵测。
月阙楼顶楼的人是宗旸,此事除了他无人知道,难不成爹爹与他有干系?席子殊只觉得背上有些发冷。
上一世的一切都在脑中不断上演,她死时明明听到宗迟怨道是因为爹爹。难道父亲一开始支持的就不是宗迟,而是宗旸?
那么为何将最宠爱的女儿嫁入仁王府。
他明明知道,他最终的目的就要宗迟失败的,他至自己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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