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怕连累王爷。“谢婉柔俯在他胸膛上低低的抽泣起来,显然被外面的情形吓坏了,叶重华却是拧眉,“不行,我怎么能抛下你们母子离去。”说着抓着她的手就要打开秘道离去。
但谢婉柔却是死活不肯让他拉走,“王爷,你带着我跟本逃不远。”顿了顿,咬牙道:”王爷,放手吧。”她一个身怀六甲的人跟本不适合逃亡奔波。
叶重华有些激动起来,“那你呢,你该怎么办?”
谢婉柔温柔的抚住小腹,“再怎么说我也是大学士之女,况国师仁慈,定不会对我这弱女子做什么的。”
叶重华看着她那样子蓦然红了眼,她又怎么知道牢狱的黑暗呢?就算国师要保她也不一定能周全,况且她还怀了他的孩子,“不行,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你母子平安,就算我叶重华死了你也不能有事,快跟我离开。”
谢婉柔怔怔的看着他,眼泪突然滑了下来,“王爷……”就算我骗了你也要这样吗?她根本就是为了骗他说出地道的秘密。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谢婉柔猛的推开他拼命的要挣脱他抓着她的手,叶重华愣愣的看着她不让她挣开,谢婉柔心酸的抬起头,“王爷,此次离开,就……再也不要回来了吧。”而此时士兵已经要接近书房了。
“王爷!”谢婉柔难得语气重了一点,叶重华神情挣扎,谢婉柔语气又柔和下来,“王爷……妾身在这等你救我。”话音一落,她用力挣了挣他的手,终于还是挣开了,叶重华手紧握起来。
“等我,我会回来救你。”快速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转身离去,谢婉柔看着他的背影双眼渐渐模糊,泪珠大颗大颗落下,口中喃喃自语道:“别再回来了,别再回来了……我会杀了你……”
书房猛的被撞开,当看到案桌前端坐的女子时众人心道不好,定是叫那叶重华给逃了,高续挥手让其他人进去搜,而他则上前向谢婉柔缓缓行礼,“敢问王妃可否交代王爷行踪?”
谢婉柔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我要见国师。”
高续有些诧异的看向她,见她不愿回答的样子无奈道:“得罪了。”说着便吩咐手下上前去压她回去。
“继之。”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高续脸上一阵激动,忙转身行礼,“国师大人。”
元良点点头挥手示意他先出去,高续疑惑的看着他,又转头看了谢婉柔一眼,最终还是指挥士兵出去了。
待到众人才离去元良才抬眸看向谢婉柔,脸上平淡的神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但谢婉柔却突然红了眼,人趴在案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么多年的努力,只因她一时心软而要付之东流,真的值得吗?到底是她先动了情?还是他先动了情?到最后却要她绝情。
谢婉柔不知道哭了多久,一抬起头就看到元良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她不禁哑着嗓子问:“国师,我做错了呢?”
元良缓缓转动佛珠,听到她的话只是微顿了顿,随后温和道:“那你后悔吗?”
“后悔?我不知道……”谢婉柔摇了摇头,后悔吧?她不知道,就当还他的情债?不后悔吧?那她的家人都白死了吗?可是她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你问问你自己的内心,他是否值得你这么做?”元良平静的说完,转身就离去了,独留谢婉柔喃喃自语:“真的值得吗?值得什么?”在元良就要到门口的时候谢婉柔蓦然抬起头看向他,“国师难道不恨他吗?更不怪我吗?”怪我放走了他。
元良顿了顿,“无怨亦无恨。”说着就离开了,谢婉柔却是迷茫了,“为什么?”明明他当初令他这么痛苦,难道这十年的谋划不是因为恨?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怎么可能做到无怨亦无恨?
元良打开门便看到高续守在门外,显然刚才的哭声他也听到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也不敢妄自揣测国师大人,看到他出来时忙行礼。
“国师大人。”
元良转眸看着他,“此事为摄政王一人所为,除了相关涉案人员其他人等皆放了吧。”
高续心里不禁暗道国师大人慈悲为怀,忙恭敬的行礼:“是。”虔诚的目送他离去。
次日关于摄政王养妖的事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传遍大月,举国震惊,纷纷请求定要严惩摄政王,民愤激昂,百姓甚至都上街请愿,叶景凯连下十二道逮捕令全国搜捕叶重华。
十年,那个位高权重、呼风唤雨,玩弄了朝堂十年的摄政王就这样倒下了,跟随他的官员也纷纷入狱,王府被抄家,谢婉柔也回到了谢府,至于会面对继母庶妹的嘲讽刁难这暂且不提。
此时元良带着苏婼儿回到了国师殿,叶景凯早就在国师殿里等着他,看到他忙迎了上来就要向他行礼,元良直接用法力托住他制止他的行为,温声开口:“陛下,这于礼不合。”
叶景凯也不扭捏,感激的说道:“这多亏了国师相助,若不然朕现在恐怕还是步步维艰,毫无出头之日的傀儡。”
“陛下言重了,本座只是做了该做的。”
叶景凯还是有些感叹,元良吩咐苏婼儿先下去休息,随后便邀请叶景凯对坐茗茶,“此事若不是陛下本座也是无能为力。”
叶景凯淡淡一笑算是接受了他的说法,毕竟他堂堂一个帝王难道连个赞美都不能承受?举杯对酌放下茶杯后便开口道:“朕打算重查十年前的一桩旧案。”
正在茗茶的元良听闻手顿了一下,叶景凯抬眸打量他,随后他放下茶杯平静的开口:“陛下还是想想如何应对摄政王下一步计划吧。”
叶景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还是开口询问:“国师认为该如何?”
“叶重华兵权虽已夺回,但军中仍有忠心于他的,陛下首先要剔除其中有二心之人,其二是叶重华手下势力定不止明面上的那些兵权,陛下尽快着手拔除他地下势力,其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陛下近期要加强皇城防卫。最后,陛下小心身边的奸细。”元良一条条给他分析,叶景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国师说的这些朕都有叫人去准备,只是……朕为何看国师似乎不愿再翻查当年旧案?”他又扯回话题。
“陛下。”元良抬头定定的看着他,“过去的事既已成定局,何必再去触碰,只怕会触动更多人,这又是何苦?搅动新的风云,于国于民皆不利。”
“难道我们就让无辜之人继续受人冤枉?继续让恶人逍遥法?天道轮回,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都是一条条生命,国师在包庇什么?亦或者,在瞒着什么?”叶景凯微眯着眼打量他,语气中有着逼问的态度。
“陛下……”元良低垂下眼帘,“陛下是在怀疑我吗?”虽然知道帝王无情,也知道在处理完叶重华的事后他第一个要防的就是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叶景凯蓦然站了起来,语气逼问:“国师到现在都不愿告诉朕?”
元良紧攥着茶杯的手有些泛白,“陛下既已确定,为何还要再问我?”
叶景凯恼得一挥衣袖,深吸一口气道:“我见过丞相了,也知道他手里的兵符出自谁之手。”他看着元良毫无反应的样子又道:“国师想好了再告诉朕答案吧。”说着转身就要走。
“陛下……”元良轻唤一声,叶景凯停住脚步,元良挽道衣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平静道:“我不会害陛下,更不会和陛下抢什么。”人总会变的,何况坐上了那个位置享受过无上的尊荣过后。
叶景凯没说什么还是离开了,脚步声渐行渐远远,亦如人心。
公主殿里,当叶一沫听说叶重华养妖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住了,想到她公主殿里残害了不少狐狸,担心被人发现忙进殿找何烟依,“仙子,我该怎么办?我皇兄被人查出养妖,若别人发现我殿里那些狐狸尸体怎么办?母后也因此在五皇兄面前毫无语语权,难道我真要下嫁到荆地那蛮荒之地?”
何烟依抬起头冷嘲的看了她一眼,出了事首先想到的是她有没有事,她早知道人类劣根子,淡淡的开口道:“我说帮你就会帮你,公主为何不信本仙呢?”
叶一沫咬牙,她是这么说,但也没见她帮过她什么,“仙子,外面对妖越发抓得紧,我殿里那些狐狸尸体怎么办?还有……”你怎么办,你也是妖,再在我殿里恐怕会连累她。不过这话她终没有说出口,她惧怕她。
何烟依目光冷冽的扫向她,“公主不信本仙?”
“不……不是。”叶一沫忙否认,就怕这妖怪伤她。
“这个,拿着。”何烟依手中幻化出一包药,看着她疑惑的目光便解释道:“想办法让他喝下,再不行让他闻到的也可以,到时,他便会乖乖雌伏在公主的石榴裙下。”何烟依知道有时候不能逼得太过,该给好处的时候还是要给才能让她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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