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136. 樊城之战（七）
“果然如此……”
翌日清晨，曹仁一如既往地在眺望汉军大营，今日早晨汉军大营的炊烟又减少了不少。
“大将军，汉军这难道都不生火做饭的么？”
牛金看曹仁看的那么仔细，忍不住也跟着望去，觉得疑惑之余忍不住嘀咕了两句。
“你这憨货！汉军这是趁着夜晚我军不辨夜色，悄然转移了不少士卒离开。从炊烟的数量来看，估计我们面前的汉军只有不到一万之数了。”
曹仁对自己这位心腹爱将态度非常好，甚至还把其中关键说与牛金听，牛金只能摸摸自己的脑袋，整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
“那，大将军，可需要俺去攻下这个大寨？”
牛金思来想去，也只有这种活计最适合自己了，看曹仁的意思，应该是要吃下这股汉军，所以牛金干脆主动请缨。
“不急。困兽尚且会拼命挣扎，此刻我军贸然出击即使拿下这万把人，损失也不在少数。
按贼将冯习信中所言，今夜汉军会尝试全部撤离，我已经让心腹扮作文钦家人去送回信，与冯习约定今日依计行事了。”
曹仁摸着自己的胡子，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
“可是大将军，送信的不是那个贼眉鼠眼的小厮么？他没回去难道冯习不会怀疑么？”
牛金挠了挠头，发现了其中盲生的华点。
“呵呵……既然贼将都想好了推脱给江东诸葛瑾作为后手，那必然是做好了被发现的心理准备，损失个把传令之人无伤大雅。”
曹仁看破了其中的逻辑。要是冯习觉得万无一失，肯定不会伪书一封什么诸葛瑾的劝降信，而是直接就带着自己的亲笔信来了。
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是担心被自己发现，好找个借口推脱。
……
往前几个时辰，天还未亮。
“你是文钦亲信？”
冯习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小卒打扮的魏军细作，语气严厉。
“是，小的乃是文将军同乡，如今是文将军亲兵。”
小卒回答的简单明了，让冯习找不出什么漏洞来。
“既然如此，文将军让你来有何要事？”
冯习不动声色地询问着。
“为约定一事而来。文将军愿意按信上所说，故意谏言拖延曹仁老贼一夜，希望大都督能履行诺言，助我家将军拔得先登樊城之功。”
冯习点了点头，这小卒一番话毫无破绽，末了还有文钦手书献上，冯习一并收了。
“回去吧，告诉你家将军小心行事，莫要被曹仁老贼发现端倪。这些老东西鼻子都灵着呢。”
冯习还“贴心的”忠告了几句，让小卒连连点头，随即告退。
冯习等小卒离开后，看都不看手中“文钦手书”，直接揣进怀里，看都不看。
“大都督，这是为何？”
充当护卫的鲍义闷声问了一句。
“鲍义啊，这就很明显了。我给王老五的命令是无论什么情况，都直接吞服。如今‘文钦’能亲笔回信，说明这书信肯定是被曹仁看到了。”
冯习摇了摇头。
“万一王老五欺骗我等，故意背叛呢？”
鲍义有些不解。毕竟这个王老五是冯习找的一个死囚，以做死间为代价，换取其家人后半生衣食无忧，说不定他就会临阵改变主意。
“呵呵，鲍义，这个计谋的主动权在我手中。你试想一下，归纳起来总共就两种大类，四个结果。
曹仁得到我的信件和文钦得到我的信件。若是曹仁得到了，不管是王老五主动交代的，还是王老五被他杀了，他都只能选择信或者不信。
若王老五告诉曹仁这是我让他主动吞的，无非就是知道这是反间计了，把文钦保下来了。但是我撤军的事情他只能选择来或者不来。
以曹仁的性子，肯定就算知道了我这是诱敌之计，到时候无非就是按兵不动和将计就计。但是我们已经布置好了对方将计就计或者识破的情况了。那他按兵不动我们也没损失。
若是王老五死了，那就更简单了，曹仁没发现那封信就不会有这个信使过来，就算是文钦发现的，他无非就是想投诚或者以此为据，想重获曹仁信赖，那情况就和刚才一样了，甚至我还可以拿这件事做做文章。
无论如何，主动权都在我们手中，曹仁最好的选择就是按兵不动，双方都不会有损失。”
冯习笑了笑，而鲍义的脑子已经快烧了。没想到这么一份伪书还能有这么多门道，让他不禁感慨世道险阻。
果不其然，曹仁和冯习都保持着默契，今天白天双方居然没有交战，而是各自养精蓄锐。
“大将军，莫非我军是要趁蜀军不备，袭而击之？”
傍晚，牛金看着汉军那稀疏的炊烟询问一旁宛如石像一般矗立的曹仁。他不知道大将军在等什么。
“古语有云，半渡而击之。如今蜀军撤离必定有惑敌之策，我们反其道而行之，若其虚张声势，说明其正欲遁逃，我等此时掩杀，可攻其不备。”
曹仁摸着自己的白胡子耐心地给牛金讲着，不过牛金只懂了个大概，半渡而击之他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些虚实结合的伎俩他就不懂了。
日落西山，天色昏暗，一片神鸦杜鼓。
“咚——咚——咚——咚——”
忽然从汉军大寨方向传来了猛烈的鼓声，此起彼伏，听起来像是在激烈的练兵。
“大将军，这就是您方才所说的虚张声势么？”
牛金瞪大了双眼，望向汉军大寨方向，可惜目光被寨墙遮挡，什么都看不到。
“正是如此。让斥候立刻接近，试探敌方，有结果立刻回报！”
曹仁不敢怠慢，紧盯着汉军大寨方向，只要斥候有了结果，他就会立刻发兵。
十几名魏军小卒骑着马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汉军大寨，里面鼓声震天，但是墙上、塔楼上的士卒都置若罔闻。
一个胆子稍大的魏军士卒弯弓搭箭，一箭射中寨墙上的一名汉军，只见那汉军居然纹丝不动，不叫也不倒，依然站的笔直。
“我说老李，你特娘的是不是射歪了？这人怎么都不动的？”
一旁的斥候忍不住嘀咕了两句。
“放屁，我的箭法你知道的，怎么可能射歪？难不成这蜀军是鬼不成？”
老李嘀咕了两句，又是一箭射上去。
“噗呲”
一声清脆的射入物体声音，但是那汉军依然没有动静。老李不信邪，直接招呼同伴们一起射了好几箭，那人才晃了几下，掉落下来。
几人见如此动静汉军大寨都一片死寂，索性大着胆子上前查看。
“这不是稻草人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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