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乡亲父老,朝廷有令,命本官封锁城门,谁敢擅自出城,斩立决……”
清河县令自城门处朗声道。
两侧则是衙役们重兵把守,眼神凌厉且严肃。
无数贩夫走卒被挡住,皆是神情惶恐不安,有声音激昂者,有跪地求饶者,但更多的则是战战兢兢的祈求。
“大人,还请放我等一条生路吧,这城里太恐怖了!!!”
“是啊,昨晚老夫看到那些恐怖场景,差点没被吓死过去,害怕得一晚上没睡呐!”
“若大人今日放我等出城,我等愿酬千金以谢大人的恩德!”
“……”
清河县令面色骤然一变,大喝出声:“放肆!本官又岂是那等贪图蝇头小利之人,劝尔等速速归家,若不然,本官只能奉大燕律,随朝廷法度,将尔等斩杀于此!可切莫让本官难做啊!”
此言一出。
左右衙役俱皆拔刀而起,铿锵有力的声响以及明晃晃的刀光。
直接让周围嚷嚷不停的贩夫走卒们如同被扼住咽喉的鸭子,喋喋不休声音骤然间戛然而止。
李纪混迹在人群里,紧了紧肩膀上的包袱,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看来,我们已经被放弃了啊。”
往昔看过的所有关于讴歌苦难的历史,皆有几句大疫荼毒之类的话语,正确的做法便是牺牲这些人,来保住整个王朝境内的其余百姓。
这个做法,对于没有生活在苦难中的人们来说,自然是拍手叫绝,不免唤上几句好男儿,大英雄之类的话语。
但若是代入那些被割舍的人们呢?那又是何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感受呢。
李纪此刻便切身的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此刻的贩夫走卒们同样也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所以即便他们被暂时的言语、武力震慑住,却也默默地站在原地,眺望着封锁的城门,徘徊不前。
“尔等刁民还不快滚,莫不是找死不成!!!”
清河县令开口怒喝道。
“哎,县令何至于此。”
清河县令身后阴影处,缓缓走出来一个言笑晏晏的青年,红色长发,红色长褂,甚至就连指甲也是红的,如岩浆流淌,熠熠生辉,整个人弥漫着诡异妖冶的气息。
“这些草民,就如同那遍地的野草,即便割过一茬,烧过一遭,只要来年春风起时,又会遍地都是,县令又何须如此在意?!”
淡笑的话语不仅涌入清河县令耳膜,还清晰的传递到了现场所有人的耳朵里,使得他们纷纷颤抖侧目。
“大人,下官……下官……”
清河县令顿时面色苍白。
“县令不用跟在下交代什么。”红发青年嘴角勾着一抹完美弧度,“不过,接下来这场闹剧,就由在下住持如何?”
清河县令张了张嘴还准备说着什么,嘴角颤抖几下,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刚刚谁说要出城的?”
红发青年嘴角仍旧噙着笑意,目光平静的看向四周徘徊不前的贩夫走卒们。
几乎所有人被这红发青年的眼神注视到的时候,都是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心中涌现出难以言喻的恐怖之感!
李纪混迹在人群里,下意识的肌肉发紧,疯狂着想要膨胀,好在皆被他强压了下来。
“好可怕的红发青年!”
李纪心头一凛。
单单是一个眼神,就能刺激得他下意识的想要展现战斗形态来防御。
这是何等的恐怖!
要知道他鹰爪铁布衫已经拥有了整整百年功力啊,怎会单单一个眼神就让他感受如此恐怖的压力!
这红发青年……真的还是人吗?
“哦?无人应答?那就由在下来点人吧!”
红发青年嘴角噙着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他伸出手臂,那若岩浆流淌的红指甲指向人群,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来回晃动。
忽地,落下。
人群里被指之人脸色瞬间白了,冷汗直流。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想要出城!”
他疯狂摇头,双股战战,竟是承受不住这般重压,跌坐在地,黄色液体流了一裤裆。
“无趣!”
红发青年嘴角噙着的笑忽地僵硬住了,眼中透露出厌恶之色。
呼!
只见那人忽地瞬间无火自焚,火势见风就涨,顷刻间已经烧成整个火人,哀嚎着在污水地面里打滚却无济于事。
众人皆被这诡异的一幕被深深镇住了。
恐惧在蔓延。
五感在战栗。
只三个呼吸,众人皆惊恐尖叫着,忙不迭的跌跌撞撞,在一片混乱中迅速散去,再也不敢闹着要出城了。
“人教人,百言无用,事教人,一次足矣。”
红发青年嘴角重新噙着笑容。
他看着在泥水里翻滚,却怎么也扑不灭火的火人哀嚎,眼中满是酣畅淋漓的享受之意。
清河县令脊背阵阵的发凉,连忙低下头,卑躬屈膝。
“大人教训的是!”
……
啪嗒啪嗒啪嗒!
污水被踩出接连不断的水花。
李纪攥紧肩膀上的包袱,跟随着周边惊恐人群,头也不回的奔跑在巷子里。
“什么时候?”
“那红发青年是什么时候施展的手段?”
李纪蹙紧眉头。
只觉得胸口阵阵的发闷。
即便以他现在的武功,即便以他现在的眼力,对于红发青年如何让那被指之人无火自焚一事,仍旧是百思不得其解。
无玄妙至极的施法动作。
无眼花缭乱的特效弥漫。
就那么轻飘飘的一句——无趣!
那被指之人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在身边众人的围观中,忽地燃烧了起来!
这是什么手段?!
李纪看不清,想不明,这意味着若是刚刚被指的是他,那么下场可想而知。
“特么的,鹰爪铁布衫提升到百年也没用吗!”
“不,有用,绝对有用,不然昨晚的浮肿鬼物又怎么会死。”
“一门鹰爪铁布衫武功不行,那就学两门武功,两门武功不行就三门……”
“这诡异的世道,谁特么也别想害老子!”
李纪五官狰狞,将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一马当先的越过众人,跑出了巷子便在街道朝着赵巡所居住的小院跑去。
虽然在这清河县练武的老家伙不少,但落入赵巡这等境地的唯有赵巡一人而已。
其余真正有真功夫在身的,大富大贵不敢说,但也皆是过着子孙绕膝的富足生活。
所以在清河县诡异命案频发之时,他们不是跟随着子孙护送遮奢人家出城,就是自己护送家人出城。
故而李纪现在想要继续学武,能选择的目标还真的唯有赵巡一人。
只希望赵巡还有其他压箱底的功夫吧。
不然在这诡异的清河县里,李纪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安全感,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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