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暗室悄然变冷了。
胡渺渺身体虚弱,最先感受到温度的变化,她打了个寒战,往薛擎苍的怀里缩了缩。
“师兄,我好冷啊。”
薛擎苍给她穿戴整齐,又将她拥入怀中,安抚道:“不怕,我抱着你。”
暗室本就是一个折磨人的地方,时冷时热更是小儿科,若是修士还无妨,可一旦灵气被锁住,他们就无异于凡人,甚至会被轻易杀死。
如果只有自己,薛擎苍不会吭一声的,可胡渺渺也在,而且娇弱极了,连半桶水都提不起来,又怎能吃苦呢?
薛擎苍紧紧抱着他,可胡渺渺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口中呼出了阵阵白雾,小手更是一片冰冷。
“冷……好冷……”
胡渺渺的意识渐渐涣散,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好似一朵寒风中的水仙花,不知何时就会凋零了。
薛擎苍慌了神,立马脱去自己的外衣,一件件披在她的身上。
然而,胡渺渺还是喊冷,微微翘起的睫毛都快凝结成霜了,小脸毫无血色。
远远望去,这间暗室充斥着一阵白茫茫的寒气,让人不敢靠近。
“胡渺渺,你千万不能睡着,听到没有?”薛擎苍轻轻拍打着她的小脸,第一次着急了。
其实,薛擎苍也很冷,经脉还隐隐刺痛,可强烈的心慌足以压下所有的不适。
若是可以,他宁愿独自承担这一切,也不想让胡渺渺尝到苦头。
说来可笑,在被带入执法堂之前,薛擎苍还想着让她受点教训也好的,可真的见她受苦,却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不知不觉中,胡渺渺的身体更差了,渐渐陷入了昏迷中,她开始发热,一边说着呓语,一边往薛擎苍的怀中钻去。
“呜呜……”
或许太难受,胡渺渺在昏迷中哭了。
这一刻,薛擎苍已无法再淡定了,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竟妄想冲破自身的禁锢,释放被锁住的灵气。
可执法堂的禁锢何其厉害,哪怕他再折腾,除了让自己狼狈之外,讨不到半点好处。
薛擎苍不服输,也绝不认命,狠狠一掌拍在自己的丹田上,愣是从干涸的丹田中抽出了一丝灵气。
“噗!”
薛擎苍突然吐出一口血,眼睛一片赤红,可他只是淡淡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便运转起那一丝灵气冲击着体内的关窍。
然而,每一次冲击都是噬心般的剧痛,非大毅力者不能坚持。
薛擎苍满眼都是胡渺渺惨白的面容,只知她烧得意识不清,必须要趁早离开暗室,又哪里顾得上自己呢。
或许是他太狠,或许是他的天资太卓绝,还真让他冲开了一大半的关窍,灵气悄然回到了体内。
薛擎苍心头一喜,刚想站起来,却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来人正是陈鹤!
陈鹤冷冷看着他,眼中惊疑不定,似乎没想到他竟然能冲破执法堂的禁锢,让自己不得不现身。
“薛擎苍,到此为止了,就算你恢复了修为,也无法离开这间暗室的。”
执法堂一向是关押犯错弟子的所在,若被他从这里逃出去了,执法堂将颜面无存。
薛擎苍冷笑一声,“能不能出去,一试便知!”
忽然,陈鹤取出一枚留影石,冷冷说道:“你若安分点,这枚留影石就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留影石记录着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正因如此,薛擎苍的眼神更冷了,他不说话时竟比发怒还吓人。
“你若死了心,我暂且还能睁只眼闭只眼。”
在面对薛擎苍时,陈鹤可不会有之前的好脾气,甚至还更加冷漠了,可当他看向胡渺渺时,眼神却不禁柔和了几分。
不得不说,胡渺渺这张脸就是她最大的利器,哪怕昏迷不醒,依然美得动魄惊心。
同样是男人,有些事不必多言,双方都自然懂的。
此时,薛擎苍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陈鹤,暗室太冷,我师妹扛不住了,你带她出去。”
他可以受罚,但胡渺渺必须得离开这里。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因为两人扛过了合欢散,陈鹤也隐约猜到发生了何事,对薛擎苍愈发没有好脸色。
薛擎苍脸色一沉,问道:“你要如何?”
陈鹤冷笑一笑,只因事关胡渺渺,第一次管起了闲事,“我不要如何,我要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薛擎苍突然顿住了,似乎猜到了他将会说什么。
“呵呵,看来你也是心虚的。”陈鹤面如寒霜,提醒道:“据我所知,这是你师父指定的女人,你将来要喊她师娘的。”
言下之意,便是让薛擎苍认清两人的身份,不该有的心思别有,不该做的事也别做,否则就不止他一人被人指指点点了。
说到底,胡渺渺还是稚子之心,纯粹如一张白纸,她很容易被人蛊惑,也很容易受伤害。
而薛擎苍就不一样了,他狂傲不羁,从来只有清晖真君管得住,他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若是可以,陈鹤宁愿胡渺渺与清晖真君结为道侣,而不是薛擎苍。
听了他的话,薛擎苍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心,自己的欲望,可被人一针戳破时,还是有些不舒服。
陈鹤见他这样,忍不住又刺了一句:“你若是为胡师妹做打算,为何不传讯于清晖真君?”
像他这样的亲传弟子,就算被锁住了灵气,也应该有联系师尊的法子,就看他如何取舍了。
说完,陈鹤甩袖走了,似乎不想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
薛擎苍怔怔看着怀中的女人,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
果然,是他太贪心了,既不想惊动师父,又想与胡渺渺朝夕相处,可哪有两全之法?
薛擎苍从怀中取出一枚传讯符,喃喃道:“若是师父来了,见你这么可怜,会很心疼你吧,日后会亲自教你修炼吧?”
到那时,他们日夜相伴,会胜似神仙道侣吗,可自己又将如何自处呢?
“还真是不舍得啊……”
薛擎苍苦笑连连,以二指轻轻抚过胡渺渺滑腻腻的侧脸,最终还是捏碎了传讯符。
此时,缥缈峰上,清晖真君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穿着一袭白袍,发间插着一根玉竹,气质如风光霁月的嫡仙,又似一朵生在九天之外的高冷之花,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清晖真君的神识扫过整个宗门,在扫过执法堂时,眉头微微蹙了蹙,身形一闪便离开了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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