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王捕头,这个骂完那个骂,简直想撂挑子不干。
关于许家,到底是自己上峰,王捕头不敢议论,吭哧半晌,将求救的目光望向崔知府。
破案要紧,崔知府知道许成焕为人,没计较这个,回想一番后道:“许家的情况,本官也不算了解。许通判三年前来到南陵府,先前有无仇家不清楚。
要说敌人,并未听说,至于仇家,他掌管户民刑狱,难免招人记恨,但他经手的案子很多,若想从中找出仇家,恐怕不是一日之功。”
再过两日又是一个五天,谁也不知道凶手还会不会杀人,他们耽搁不起。
宋锦若有所思,试探问道:“王捕头,方才你说的被唐家逼死的齐文生父子,可有报过官?”
王捕头略一思索,点头道:“有的,唐伯彦死后我怀疑与齐家有关,去看了当年的卷宗,我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事了。说是齐子安在府城做账房,因监守自盗被东家辞退,并勒令他将偷走的银钱悉数补上。
齐家穷困,拿不出那么些银钱,便借了唐家放的印子钱,原先说定半年还上,利钱两成,以家中三亩田地作抵押。谁知到时间齐家还不上钱,唐家家仆带人去收地,齐文生父子拦着不让。
两方发生冲突,齐子安左腿被打断,父子两个来到府衙状告唐家,但因事出有因,最后不了了之,之后齐家没再来过。前几日我带人去桃花村查访,有村民说齐
家并非还不上银子,是唐家要的利钱太高。
当初齐家借了三两银子,加上两成利钱,一共三两六钱银子,半年后唐家却改口让还十两。齐子安受伤后唐家管事又去收地,齐家父子拼命拦着,混乱之中齐文生没站稳,脑袋磕到石块上死了。
齐子安左腿受伤不良于行,那一架也受了不轻的伤,又因齐文生之死受到刺激,在丧礼那天吐血而亡,父子二人死后,耿氏和齐书月再次报官,状告唐家草菅人命。
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齐文生是自己磕死的,齐子安是自己气死的,唐家不承认二人之死与他们有关,纠缠许多日,最后以唐家放弃齐家所欠银钱结束。”
宋锦心头泛冷。
三两银子,害死两个人。
哦不,也许是四个,更甚至......是九个。
如果一切真因此事而起,真不知该说是造化弄人还是罪有应得。
她又问:“当年处理此事的可是许通判?”
“正是。”王捕头意识到什么,追问:“宋捕头怀疑唐伯彦等人的死与齐家的事有关?”
宋锦理了理思绪,点头道:“目前为止,从方天呈到许云图,五个人牵涉的恩怨纠葛只有这一件事情造成的后果较为严重,从唐伯彦和许云图的尸体来看,很明显是报复杀人。”
王捕头眉峰紧皱,“可是齐家四口人都死光了,总不能是恶鬼寻仇吧?”
宋锦心中已有猜测,只是不能直接说出来,
便道:“有没有可能齐家还有亲友尚在,只是以前来往少,较不起眼那种。”
王捕头下意识否认,“齐家是家乡遭难迁到南陵府来的,户籍记录上并未记载还有亲人,桃花村的村民们也说过没见齐家人与什么亲戚往来,退一步说,就是真有亲戚,也不至于为了旁人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前途去杀人吧。”
他既这样笃定,宋锦也不跟他争执,总归等查出真相,一切都会明了。
不知不觉已到了正午,外头雨势渐小,隐隐有放晴的迹象。
崔知府留众人吃了午饭,便催着他们去查案。
聂景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马车车顶上并未沾染太多雨水。
崔知府让王捕头和一众衙役都听宋锦调遣,为免干扰自己,宋锦让王捕头带人去桃花村,仔仔细细盘问村民一遍,确定近几年来是否见过陌生人出入齐家。
王捕头不太情愿,奈何知府发了话,让他听宋锦的,他只能照办。
宋锦上马车坐下,赵应问清要去的地方,一甩马鞭,马车稳当的往前跑去。
途中,她将在水镜中见到的黑衣人形象描述出来,说起自己的猜测。
黑衣人一身轻功虽比不上聂景珩,也能与赵应并肩,更别说他的身手看起来也很利索,若是江湖中人,想必不会岌岌无名。
聂景珩思索片刻,却道:“并未听说过有这么个人,稍后回去我画出画像,让赵虎去查。”
宋锦早有预料,
倒也没失望。
不多时,马车在天河书院门口停住,宋锦让门房带路,去石拓住的寝舍。
石家也算小有资财,石拓又是唯一的儿子,全家的希望,自然不会住在地字寝舍和人字寝舍。
与两者相比,天字寝舍条件不止好一星半点,不仅寝舍房间大了一倍,床铺被褥一应摆设俱是上上之品,另还有专门的仆人负责洒扫和端茶递水,有小厨房和厨子负责饭食点心。
石拓住在天字六号寝舍,隔壁五号寝舍住的是唐伯彦,许云图则住在天字八号寝舍。
不过据门房所说,唐伯彦和许云图家境优越,嫌弃寝舍条件不好,晚上大多都是各回各家,鲜少在书院留宿。
召出水镜,画面中景象翻转,很快回转到石拓被杀那天晚上。
与方天呈和李森不同,石拓并非死在寝舍外,而是死在寝舍床上。
宋锦猜测是石拓一直呆在屋里没出去,黑衣人找不到机会下手,只能调整对策。
依旧是深夜,月光昏暗,星光稀疏,寝舍里外黑沉沉一片,只偶尔有某间屋子传来细小的动静。
一个黑影悄然从房顶跃下,折服在廊道尽头阴影处,目光一瞬不眨盯着六号寝舍。
直等到约莫子时,所有动静彻底消失,黑衣人脚步轻抬,来到六号寝舍门口,取出一根竹管,戳破窗纸,往屋里吹出一缕烟雾。
他等了一会儿,待烟雾散尽,他抽出匕首,将门闩一点点拨开,旋身进去,
掩上房门,略辨认一番,走到靠东侧的床边。
东西两张床之间隔着一扇屏风,如此两人都有各自的空间,然此刻却是更方便了黑衣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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