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子言原本并未把宏远镖局镖师失踪一事放在心上,待柳静颐将所遇之事说出后,荆子言这才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荆子言冷声朝身后斜上方低声说了一句:“你素查一下最近有多少镖局发生了这种事情,除了镖师失踪外,可还有镖靶丢失的情况。
斜上方传来轻微响后即可没了声音。经过这几个月的休养,荆子言因中毒而脱相的脸颊终于恢复了往日的俊美,只是如今他俊美的脸上阴沉如冰。
这是风羽,自从定北侯案之后,他便归队进入积阳山,与其他影卫们一起集中训练,经过接近大半年的训练之后,影卫们的武功实力又精进了许多。他们已经被派到荆子言购买的庄子上执行任务。如今荆子言的护卫,除了明面的墨雨和寒澈外,会有一名影卫轮流跟随。
镖师大面积丢失,不得不令人生疑。原本还想多休养些时日的他,如今看来是不行了。此事尚未明了之前,他只能派人暗地查证。
庄子的事务安排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把墨雨调回来了。
第二日卯时,柳静颐与紫苏扮作姐妹,元谨扮作他们的父亲,趁四下无人之时,从荆宅的后门悄悄上了马车匆匆出了城,他们以去冀州探亲的名义,去探查镖队丢失的地方。
事发地在冀州和豫州交界地带,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属于冀州,但距离冀州城县十万八千里。却距离豫州十分近,渐渐的
,这一地带的人为了方便,无论是政务还是商务,便都就近去豫州寻求帮助。
明明发生在豫州的商贸,却要向冀州纳税。政务上冀州官员却推说距离较远,不涉及大的问题便让相近的豫州官员就近处理的现象。久而久之,豫州官员心生不满,冀州官员则持续的懒政,这个交界地带,变成了无人管理的飞地。
于是这一地带也就变成各种离奇事情的突发地。
到了事发地,柳静颐才终于明白宏远镖局之人为何要来豫州报案。此处距离豫州城只需要半个时辰。可如果从事发地去冀州最近的州县报案,最快也需要四个时辰。
踏入官道上的那片丛林,他们的马车便惊了,四处狂奔。即便是元谨驾车,马术了得,也未把受惊的马制伏。柳静颐被巅的左摇右晃,无法坐定。在极度的颠簸中,柳静颐艰难的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白玉瓶,递给元谨,让马闻这瓶中的药水。
当元谨摇摇晃晃的极其困难的试图让马闻到气味时,马在癫狂中把药水打翻,药水的气味迅速蔓延开来,气味传入受惊的马匹的鼻子中,狂躁的马匹终于慢慢镇定了下来。
惊魂未定的元谨终于能够施展自己的马术,将马彻底安抚下来。坐在车中的柳静颐被巅的七荤八素,待元谨把马安抚好后,便急忙在紫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幸亏准备充足。柳静颐腹骂了一声:“哪个缺德带冒
烟的,在这丛林中撒了这么多蝇驼草粉。”
在踏入丛林的那一刻,车内就飘入了不少绿色粉末,她认出,这是蝇驼草粉。她上山采药时,碰到过许多这种草,它们喜欢生长在向阳的山坡上。这片绿树成荫的官道上,是长不出蝇驼草的。
这是有人故意洒在这片的。蝇驼草的气味与西域骆驼的驼粪相似,这气味能够刺激马的嗅觉,让马受惊陷入癫狂。
想明白这一点,柳静颐便确定,这撒草之人的目的,就是让马受惊。柳静颐下车后,双手掐腰,环视着周围,她想看看究竟是何方宵小,意欲何为!
此时的柳静颐身着女装,面戴白纱遮丑。抛开她的样貌,戴着面纱,身着月白色裹胸襦裙,外面套一件天蓝色褙子的柳静颐,步态轻盈,如果不开口,的确一副端庄大方闺中小姐的样子,让人想入非非。
只是她这双手叉腰,气鼓鼓的样子,让她现了原形。紫苏见她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想笑,无奈的摇摇头:自家姑娘终究还是端不了大家闺秀的样子。
“姑娘消消气,咱们先在这路边休整一番。”她故作轻松的劝说着,把柳静颐扶到路边一个石头上坐了下来,等着一旁的元谨不紧不慢的修好马车。
因为马受惊,马车撞到了石头上,必须经过修理才能继续赶路。“素儿,你去帮爹爹那儿看看可否需要帮忙?”
柳静颐故意对紫苏大声说着。
紫苏
会议,不疾不徐的走到元谨身边帮忙。柳静颐则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四处乱晃,瞅瞅这里,看看那里,时而从草丛中捡起一朵小花,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但她始终不敢离马车太远。
捯饬了大半个时辰,柳静颐似是有些不耐烦,娇嗔的朝元谨催促道:“爹爹,爹爹,马车修好没,女儿不想在这儿等了……”
元谨擦了擦额头的汗,也不恼女儿的催促,慢吞吞的说着:“乖女儿再等会儿,这马车一时半会儿恐怕是修不好了,车椽子断了,你和素儿去找几根结实的枝杈,我把它插到车轴里,好歹让车走起来,看样子我们只能回城换辆车了。”
柳静颐在紫苏的陪同下,这儿找找,那儿看看,终于拿着一根两根手指粗的树枝走回来。元谨将树枝削尖,插入车轴中,马车这才将将修好。
见柳静颐正蹲在草丛边捡拾花瓣,元谨朝她招呼:“闺女,马车修好了,赶快上车吧。”
柳静颐这才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嬉笑着任由紫苏扶着上了马车。“闺女,看来今日我们没法去你姑母家了,这马车坏了,我们得回城换一辆。”元谨和气的跟女儿商量。
“好吧,爹爹说了算。”马车中传出一声柔和的女声。
元谨这才谨慎的驾着马车返回城中。入了城,他们先进入一家酒楼,在酒楼中换好装束,才回到荆宅。
这趟行程,让柳静颐心
惊肉跳。在那丛林中,她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她捡拾的那片花瓣上,都沾着血渍,那血渍已经干涸。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蝇驼草的味道,这味道足以让每一个过路人的马匹受惊。但他们在丛林中接近有一个时辰,并未遇上有人袭击。
柳静颐将在丛林中的所见所闻一一告诉荆子言,并从衣袖中拿出一方白色帕子:“主子,属下在草丛中捡到一颗带血的东珠,属下还找到一支雕工极为精致的紫檀木簪子,这簪子也带着血。”
“这两样物件落在草丛中,被植被所这遮盖,这才没被善后之人收走。”柳静颐在事发之地,未找到其他线索,现场被清理的很干净,能找到这些已经算的上撞了大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有人做了清理善后。
“主子,这簪子的雕工,像极了蓝玉阁的手笔。”说罢,她从身上摘下那枚在蓝玉阁定制的貔貅招财玉佩接下来递给荆子言,让他比对。
荆子言接过玉佩,用帕子拿着那带血的簪子,他又想起陇右的那名无名女尸头上的簪子,与柳静颐的玉佩雕工极其相似。
他又仔细观察那东珠,那珠子成色一般,形状并不匀称,这才能流入民间。可就这种成色的东珠,在市面上也能卖七八百两银子。
“丛林中浓重的血腥味……”他反复念叨着柳静颐所说的这句话,突然他眼前一亮,心中升起一阵寒凉:“静颐
,算你们命大,想来这背后之人当时就藏在丛林中,只因你们伪装的好,把你们当成了普通路人,这才放过你们。”
荆子言说的没错。那茂密的丛林中,的确蛰伏不少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的目标不是路人,而是镖队!
柳静颐和元谨到时,距离事发不过两个时辰,他们在现场善后,还未来得及完全撤离,看到柳静颐他们的到来,便迅速隐匿了起来。
“元谨,你去打听最近可有镖队从那里路过?我们去会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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