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牢中的女子皆面带诧异的看向柳静颐。见到跟在她身后的荆子言,那被称为欢颜的女子,脸色一变。
柳静颐目光清澈的看向牢中的两个女子,带着无限惋惜的朝真正的欢颜说道:“其实,你也不叫欢颜,你才是真正的念鄞,惨死的念瑜的亲生妹妹。”
荆子言这才恍然大悟,两位女子的反应告诉她,柳静颐说的没错。
柳静颐朗声说道:“我一直未想明白,同绎几乎是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回到的定北候府,城门卯时才开,大人和我家主子到达那小院,审讯你的同伴时,不过半个时辰,短短的时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长随,怎么这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我在积阳山进山口遇到了你,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我心中升起。”说着她慢慢的走到柳静颐称为同绎的女子的牢房,上前卸下其伪装,揭下他的易容,果然就是男扮女装的同绎。
同绎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柳静颐:“你,你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的?”
柳静颐轻轻笑了笑:“你忘了,我刚刚给你把过脉,那你是女装,可男子的脉相与女子的脉相不慎相同,如果连这点都分辨不出来,我也就枉为医者了。”
“那你又是如何认出我的身份?”念鄞用杀人的眼神看着柳静颐。
“昭阳公主房中的白芷味道,我一直很在意,这种味道我在三个地方闻到过,一个是公主
的房间,一个是定北候的书房,还有就是小院的暗室中。”
“那日在积阳山的入口处,我碰到念鄞时,闻到了熟悉的白芷味道,我便确定,此人一定有问题。昭阳公主自打来到豫州后,一直水土不服,夜间会咳喘不止,我在她的药渣中发现了旋覆花。只要是懂药理之人都明白,旋复花不能与白芷同时使用,会降低彼此的功效。”
“公主房中的熏香本身没有问题,只是公主用药止咳平喘期间不能用,大夫开药时,会嘱咐相关的禁忌。”柳静颐平静的看着念鄞,“公主的饮食起居平时都会有专人盯着,既然不能在入口之物动手脚,那么就只能从公主所用之物下手。”
“那么是谁给公主用了含有白芷的熏香呢?我便问了公主身边的大丫鬟,她说你虽然是二等丫鬟,但因为善于制香,被公主调去香料坊,专为公主制作香料。”
“此前我也没想明白,为何一个二等丫鬟会得到定北候的青睐,直到我得知你善于制香后,你应该就是靠着你制作的香料,得了定北候的喜爱吧”
所有的事情,柳静颐就像亲眼所见一般,说的分毫不差,念鄞终于卸下伪装,冷冷的说道:“对,定北候和昭阳公主,还有那个齐嬷嬷都该死,定北候对我姐姐始乱终弃,昭阳公主杀了我的家人,没有人会为我一个贱民主持公道,我只能靠着自己复仇。”
“可你终
究还是做了他人的刀。”柳静颐轻轻叹了口气。
念鄞不明所以。荆子言目光如炬的盯着她问道:“那日我在审假扮成你的同绎时,说念鄞自玉京城中逃出后,逃到深山中被山中一农户收留。可有此事?”
念鄞点点头:“确有此事”
“哦?刚刚我的属下说,能懂的在公主的熏香中做手脚,一定是懂药理之人,那么你的药理是跟谁学的?”
“在那山洞里,我在昏迷之际看见你手起刀落杀害我和焦大人,还有衙差和护卫,这手法没有十年八年可练不出来,你这药理和功夫是从何处学来的?”
说着,荆子言长输一口气,捂住胸口,强忍着疼痛,语气冰冷的问道:“说吧,你奉谁之命,毒害朝中大臣!”
“毒害朝中大臣,按律诛九族。这个罪你背不动。”
念鄞冷哼了一声,一副拒绝配合的态度:“我的家人早已被昭阳公主所灭,我便是九族。”
她毕生的心愿就是报仇。她知道,自己对她背后之人的价值便是昭阳公主的仇恨,如今昭阳公主已死,她也就没了价值,横竖都是死,为何还要牵连他人。
如今她的大仇得报,她可以安心去和爹爹姐姐团聚了!
念鄞陷入沉默,只听荆子言缓了语调:“你的确仇恨昭阳公主,可对定北候并没有那么恨。当初你姐姐跟着定北候时,定北候对你们一家也算颇有照顾,我说的对不对?”
念鄞木讷的点
了点头。
荆子言趁热打铁:“所以你只杀了昭阳公主,而定北候和齐嬷嬷并非你所杀。”
“亦或者说,你只是帮凶,而同绎才是主犯。”
念鄞面上露出一丝慌乱,点点头又拼命的摇摇头。也就在此时,荆子言心头升起一个想法,这二人分属不同的主子。
“不,不,都是我杀的。”念鄞争辩着。
“哦?那你告诉我,用来毒杀定北候和昭阳公主、以及齐嬷嬷所用的毒药刹那间,从何而来?”
“那……”念鄞一时语塞,那毒药的确是同绎弄来的,自从她在无意中发现毒药后,便有意无意的接近同绎,果然同绎上钩了。她不自觉的看了看同绎。
已经知道无路可逃的同绎,毅然决然的承认,毒药是他弄到的,是他自己配制的。“官人,您说的没错,的确是我下手杀害了定北候和齐嬷嬷。”
“我喜欢念鄞,得知她的悲惨遭遇,就想着为她报仇。”同绎神色极为坦然,仿佛那不是两条人命,而是两个罪大恶极的物件,杀了也就杀了。
为了证明刹那间是他配置的,他还把配药的药方给了荆子言。可他越是这样,疑点也就越大。荆子言冷笑:“还真是准备齐全。”
“只是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在定北候府别院和京城的正院里并未有同绎的名字”荆子言从衣袖中拿出两本名册,直接扔在同绎面前。
同绎淡淡的笑了笑:“虽然你们自诩聪明
,事情也如你们猜测一般,但有件事情你们并未猜到。”
提起定北候,同绎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定北候此人极为好色,遇到念鄞后,色心大发,又怕昭阳公主发现,便想了个招数。恰巧他的长随脱了奴籍,他便让欢颜扮成长随日日跟在他身边,供他驱使。”
“可又怕时间长了,昭阳公主发现端倪,便从外面找一个身形与念鄞差不多的男子,正巧我因家乡遭难,流落京城,定北候便把我带了回去,让我们二人交替出现在他身边。”
“原来如此!”荆子言心下了然,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出现的时间可真是凑巧”
想必,此人就是那时趁机把这可钉子插入了定北候府。他必须查到背后指使他们的人。敢公然杀害朝廷命官,荆子言心中一阵寒凉,想必与几位皇子脱不了干系,他想知道,究竟是哪位皇子。
同绎就像未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挑衅的说道:“人生有时候就是需要点运气,俗语说的好,赶得好不如赶的巧。”
“幸得在侯爷身边,我有幸读了几本书,我身子不好,就多看了基本医术,这才能配置楚刹那间。”同绎滴水不漏的说道。
知道在二人身上问不出更多线索,荆子言吩咐狱卒看好二人,绝对不能让二人出事。胸口传来阵阵疼痛。荆子言自知已经撑不下去,便带着柳静颐离开地牢,匆忙回到宅中。
回到宅里,荆子言
便吐出一大口鲜血。柳静颐给他把了脉,他内体残留的微量毒素在起作用。既然金针法引不出毒素,只能施针暂时压制毒素的入侵。
她需要尽快找到解药。
忙了大半夜,回到宅中已过丑时。“主子,彻夜查案,您先好生休息,属下去查您体内的毒素。”
柳静颐拿着荆子言吐出的鲜血回到小偏院中。
荆子言再醒来时已是辰时,风翊刚从东海之滨回来,正等在院子里向荆子言汇报消息。风翊说,两年前的确有人委托采药人采集噬灵草,并按照那人的描述花了画像。
荆子言打开画像,那图像上画的正是同绎。“两年前……”荆子言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有人在两年前就打上了定北候的注意。
他正欲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时,提刑司衙门传来消息,轩辕脩仁要亲自审念鄞和同绎。听闻杀害定北候和昭阳公主的凶手均已伏法。轩辕脩仁异常高兴,公开升堂,在他们认罪伏法过后,判了他们斩立决。轩辕脩仁亲自监行。监行完毕后,轩辕脩仁不多做耽搁,拉着轩辕脩麟与方简之一同回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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