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思索着自己该怎么选择的问题。
这个并不是说何雨柱有好处不知道要。
而是人情世故的问题。
何雨柱想的是明年，或者说后年就提出离职的想法。
如果现在接受段主任的善意，等到明年，后年，应该是轧钢厂最忙的时候。
以前李主任在的时候，办的那些事情，该改正的要改正，该把人家调回去的也要调回去。
还有些像许大茂这样的，曾经办过错事的，到时候肯定要补罚。
这些事情，如果何雨柱占了这个副手的位置，到时候肯定要替段主任分担掉一些。
所以何雨柱原来的想法，就不能进行下去了。
何雨柱原来想的，就是他还回调运科。
或者是在三产上面挂个位置。
也就是光吃饭不干活那种。
调运科陈小山因为属于李主任那边的人，现在早就停职了。
何雨柱原来就是从那出来的，重新回去也可以说合适。
至于级别比科长高一级的问题，这反而不是问题，毕竟当年路宽就是高级配低职。
什么事有这个先例，那么大家就不会太惊诧。
何雨柱为什么那么在乎级别？
因为何雨柱知道，国人的商业生态环境是有鄙视链的。
有那个级别，没那个级别，以后做生意，跟官方打交道的时候，待遇就是不同。
哪怕到时候，何雨柱已经不在职场。但要是到地方上谈生意，何雨柱一句“我曾经也是副处级别，曾经在哪哪哪，坐过什么位置，拿多少级工资”。
这个不光是与同级别职场人士谈事的时候，能有个共同语言。也能避免有些职场上的阴暗手段用到自己身上，因为人家也不清楚，你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懂不懂那些阴暗手段，你的后面又是什么人。
别的不说，至少能省许多事。
何雨柱在乎级别的原因就在于这里。
但具体位置，何雨柱还是偏向于闲职。
何雨柱为了这个事情，已经跟段主任磨了好几天了。
因为现在何雨柱已经不属于家具厂，所以何雨柱可以有空天天去段主任办公室混茶喝。
另外说一句，就那笔白条，杨厂长在的时候，闹成那样，部里都是说没钱。
而杨厂长一出事，部里那位领导，突然就从哪里变了一笔钱出来，直接把轧钢厂的账给还了。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
雷打不动，今天又是何雨柱到段主任办公室混茶水的一天，
何雨柱在柜子里翻了一下，开口问道：“老师，你那个极品茶叶呢？我昨天来看还看到有二两的，怎么今天就没有了？“
段主任也没想过这个学生如此死皮赖脸，没好气的拉开抽屉，把一个纸袋子往桌上一丢，抱怨道：“柱子，差不多就行了。你才这个年纪，真要给你挂个什么闲职，你以后怎么办？难不成真想一辈子就这样了？
好好帮我干两年，差不多我给你谋画谋划，找个单位当个主官，这都是你以后人生的资历。”
何雨柱知道段主任说的是好话，也的确是为他好。
何雨柱泡完茶，站在窗户边上对外面看去，现在正是喊口号的时候。
其实事情走到今年，整个社会肉眼可见的就是疲倦了起来。
所有人再没有事情开始时的激情，每回活动，更像是应付形式一般。
聪明人都是有数，要么大家一起完蛋，要么就是涅槃重生的问题。
职场，社会，以及四合院都是如此。
轧钢厂也是如此，以前喊口号，大家真心是激情满满。
而现在，就下面那些人，跟没吃饱饭似的，喊的就有气无力。
这个并不是说大家喊的声音不大。
而是那种话语里的激情，还有曾经眼神里的光，现在全部没有了。
说实话，何雨柱看着这种情况很难受。
属于一代人的时光就这样远去了。
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何雨柱突然意兴阑珊，他扭头对着段主任说道：“老师，咱们认识有二十三四年了吧？”
段主任闻言一顿，然后才反应过来苦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咱们都认识那么久了。”
何雨柱笑道：“您那时可是羽扇白衫的诸葛先生，咱们厂子特意请您进来的。”
段主任揉揉脸，却已是不可避免的皱纹，他眼神里露出了光，那是曾经对年轻时的漫想。
何雨柱继续说道：“老师，您说以后我们厂子会如何？”
段主任随口答道：“只要咱们劲往一处使，咱们厂总会越来越好的。”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一定信。
但何雨柱今天就是想说一些过分的事情，何雨柱轻笑道：“前几天我去车间里逛了一圈。咱们厂子已经十多年没进过新机器了。
大多数机器都是五十年代的那些老家伙，有些老古董还是解放前的。
再说工人素质，我看到好几个一级工，二级工什么的连测量工具都不会用。你说咱们怎么跟外面那些厂子比？”
段主任毕竟是一直车间管理，对于车间里面的问题，他都知道。
段主任闻言轻笑道：“你说的是那几个年纪大的吧？那是咱们跟公社合作的条件。招人家进厂，转正，人家熬了十多年，升个一两级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想让公社给咱们提供特产，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人家的。
不过你说的那个机器老化的问题，还真是如此。
我看一些资料，现在已经有厂子实行数控了。
唉，咱们啊，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段主任毕竟专业人士，说起行业里一些事情，他也是门清。
包括数控机床在四九城的发展与夭折。
其实，四九城在五十年代就已经发明了数控机床了。
当年半岛老大过来参观的时候，还特意用数控机床雕刻了两块字牌。
一块是半岛老大万岁的牌子，一块自然是老人家的牌子。
X53K1是亚洲第一台数控设备，生产于四九城。
从一穷二白，一无所有的情况下，由那个时候的水木大学以及四九城第一机床厂合作研发而成。
但起点也是辉煌，后来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反而让小日子走到了前面。
不得不说，这是国人工业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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