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震廷见到云如海跟努破月二人都完好无损,虽然昨夜便知二人已回府,但听到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得收掇收掇放在那颗黑心里,嗯,面上还得带着笑。
真是一个让人不舒服的人,难怪教出那样下流的儿子,还别说,努破月第一眼就不待见邵震廷,那笑虚伪得很,凉飕飕。
“表舅,我带阿阮出来转转。”云如海也很郁闷啊,邵骞对他做出那等事他不仅不能对他爹发作,面上还得带着笑,真是膈应得慌。
互相不待见的三人没寒暄两句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邵震廷狠狠盯着二人离去的方向,终有一日,让你有去无回。
这人呐,就是贪心,人家给你吃给你住,你还要谋害人家,是不是家业也要拱手相让才满意,人心不足蛇吞象,古人诚不欺我。
花染香本就聪慧,君文氏又是种田的一把好手,二人互相配合,加上花家二老走时留下的银钱请了人帮忙,这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君文氏深知这个道理,过了辗转难眠的那夜,她还是要坚强地劳作,君子影需要她,她不能倒下,好在花染香这个儿媳妇也是个好,勤勤恳恳,有了点宽慰。
只是,到底意难平,寂寂无声的夜里躺下的泪,涩的发苦,天道不公,不是一腔孤勇就可以替自己鸣不平,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轻抚君子影仿佛孩童般恬静的脸,希望你懵懂无知也能安度余生。
君子影到底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不再暖暖地叫唤“娘子,娘子”,也不再说要亲亲,觉得自己被玷污了,配不上自己的媳妇了,说他傻,他心里却很清晰,好与坏,黑与白。
只在君文氏身旁时才觉得踏实,他虽然不会说,但他的一切行为都在告诉你,他的恐惧、不安。
花染香有足够的耐心,农闲时,便陪君子影说话,从花染香脑海里的天南到地北,从每个日子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农忙时,边和这黄土地打仗,边看着在树荫下、田埂边,坐着、站着,看着天、看着她们劳作的君子影,眼里仍没有光彩,是这世界不公,扼杀了这好看凤眼里应有的流光溢彩。
脚踩着缝纫机的踏板,咔哒咔哒的声音落在花染香的心上,男耕女织,她这是都包揽了,照着君子影身形织出的粗布麻衣,平凡普通,却盛满实在心意,愿你平安喜乐一生。
君子影静静地陪在花染香的身旁,君文氏在后厨做着饭,偶有饭香飘来,似岁月静好。
“媳妇,饿。”
花染香猛然听见君子影轻轻的,期期艾艾的声音,一顿,停住手上脚下的动作,侧身望向君子影那张略显委屈的俊脸,喜极而泣大概就是如此吧,双拉着她衣裳的手也忘了回握。
“不哭,不哭。”君子影见花染香哭了,以为是自己又犯了什么错,惹得媳妇不高兴,急急忙忙地替花染香擦着泪,嘴里也着急的安慰着,“子影不乖,不乖。”虽然说得断断续续。
花染香握住君子影擦泪的
手,“我没事,我是高兴,我们吃饭去。”
平安渡过的每一日,都像是偷来的,花染香没忘云博远那夜的警告,心里带着忐忑,却坚定地过好每一个新的明天,这样,就很好。
可花染香不知道,她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明着告诉你我会报复的云博远,而是像毒蛇一样蛰伏在暗处,吐着毒信,蓄势咬人的邵骞。
夕阳西下,火烧云染红了西边那片天,也染红了君子影的脸颊,暗沉的屋檐,尤显俏丽的君子影,这样鲜明的对比,落入远处一双充满欲望,蠢蠢欲动的眼睛。
正是躲了几天,去而复返观察情况的邵骞。
这样好的容色,思及那天屋子里的刺激,邵蹇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他知道,现在君家没人在,君文氏下田地检查作物去了,花染香也去河边洗君子影刚换下来的衣物了,天时地利人和。
邵骞,这条蛰伏的毒蛇,再次扑向了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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