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沈长宁撇撇嘴地道,“我也算你的弟媳,这你都下得去手?!我的安危,就不劳秦王殿下费心,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话落,沈长宁就上前打开大门,毫不犹豫地走出药铺。
容擎望着沈长宁远去的背影,松开手,眼底光晕闪烁。
不多时,他忽然低低一笑,然后很快也消失在明月药铺。
夜色蔓延,今夜又下起了雪。
沈长宁撑在窗户边,摊开掌心去接天上飘落的雪。
微冷融化在指尖,沈长宁透着月色,正瞧着院落中绽开的雪梅出神。
不多时,门外响起一阵动静。
沈长宁拉回心神,警惕地道,“谁?!”
话落,弦歌悄悄从窗底下站起身来,尴尬地道,“王妃。”
“你怎么在这?”沈长宁怔愣地道。
“奉王爷之命,偷偷来给王妃送点东西。”弦歌尴尬地道。
“偷偷?”沈长宁闻言,忍不住挑眉地道。
“昂...王爷特意交代属下,让属下放下东西就离开。”弦歌捂住脸,“没想到王妃五感这么灵敏,这就发现属下了。”
唉,这下完蛋,回头肯定要被殿下罚。
弦歌探手入怀,摸出一包梅子递给沈长宁,轻轻咳嗽地道,“既然被王妃发现了,那就直接给您吧。”
“他既然想给我送这个,为何不亲自来?”沈长宁淡淡地道,“还要你代为转送?他是不想见我吗?”
“哪能啊!”弦歌连忙地道,“王妃,您又不是不知道王妃对您的感情,他这分明是...是怕您不想见他!”
沈长宁怔了怔,眼底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复杂之色。
“这是东城郊附近城池那家卖的梅子,先前王妃在东城郊的时候,害喜的厉害。”弦歌地道,“独独爱吃这家的梅子,王爷瞧着便也记下了。”
“前日王爷刚查完三法司的一桩案子,得了空能修沐两日,就用最快的马匹到东城郊跑了一趟。”
“前日?”沈长宁忍不住抬眸,抿唇地道,“我怎么听说容冥那会儿跟容擎大打出手,受了伤?他不会顶着伤骑两天一夜的马就为了买梅子吧?”
东城郊到南梁帝京,可是来回两日的路程,这人竟然硬生生将时间压缩了一半!不是在玩命吗!
“王妃是如何得知这事的?”弦歌眼睛一亮,“是王妃刻意打听的,王妃心里还是有王爷的,对吧!”
“没...没有。”沈长宁偏移开视线地道,“明月药铺来往病人极多,我终日守在明月药铺,经常听她们聊些八卦,帝京大大小小的事情便也都听了个七七八八。”
“哦...”闻言,弦歌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失望。他看着沈长宁,张张嘴,有些欲言又止。
他其实很想告诉王妃,王爷眼下在府里头真的是好惨好可怜。
明明身子不好,还受了伤,非要强撑着办公务,夜里好容易眯一会儿,还睡不安稳,梦中经常喊着王妃的名字。
可弦歌是容冥的贴身侍卫,他自然得听王爷的命令,也清楚王爷根本就不想叫王妃知晓他的狼狈。
“王妃,既然没事,那您好生休息。”弦歌低低地道,“属下告退。”
待弦歌离开后,沈长宁视线落在手中的黄油纸包上,紧紧攥住,只觉得心脏跳的很快,有种极其不平静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沈长宁实在是坐不住,将梅子随手塞进袖口中,然后扯过挂在床梁的斗篷披在身上。
她撑起一把油纸伞,顶着雪夜,就这么去了摄政王府。
整个摄政王府的暗卫都认得沈长宁,他们见沈长宁回来,都是面露喜色,自然没有人拦她。
于是沈长宁几乎轻而易举就进了夜幽阁。
沈长宁察觉到书房的烛火还在亮,于是推门而入。
里头传来一阵浓郁的血腥味,以及容冥低低的咳嗽声。
“本王不是说过,没有传召,不得进来打扰本王吗?”容冥批着手里的折子没有抬头,但略带不悦的声音在整个幽冷空旷的房间内还是格外清晰。
沈长宁瞧着容冥端坐在桌案前,俊逸的眉目哪怕在烛火的映照下也依旧苍白。
她感受书房内的寒意,眉宇忍不住皱起,迈着脚步来到容冥跟前。
“弦歌,真是愈发没规矩。”容冥察觉到有人靠近,神情骤然阴沉下来,连写字的动作都是忍不住一顿。
他冷冷地道,“立刻给本王到地牢去领三十鞭子!”
“你确定?”沈长宁挑眉地道,“摄政王殿下,我怀有身孕,别说三十鞭子,恐怕三鞭子我都撑不住。”
“这刑,可否网开一面?”
此言一出,容冥整个人骤然一僵,笔尖一用力,将奏折都戳了个眼。
改明儿收到这副折子的朝臣,瞧着这被戳穿的回折,吓的三天三夜都没敢睡。
生怕自己是哪里得罪了摄政王殿下。
“沈...长宁?”容冥抬起眼帘,俊逸的容颜透着几分呆滞。
沈长宁抬手想去碰容冥,谁知,她指尖还没触到容冥的衣角,就被他躲开。
容冥手肘撑住桌子,扶额捂住眼睛,唇角荡漾一抹讽刺,喃喃地道,“真是...都出现幻觉了。”
“她是本王亲眼看着离开摄政王府的,现下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闻言,沈长宁心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扎了一下,刺痛的紧。
她悠悠叹气,去抓容冥的腕口,低低地道,“是我,不是幻觉。”
容冥真真切切感受到沈长宁掌心传来的温度,又是笃然一颤,有些不可思议地拂开手。
下一秒,沈长宁还没反应过来,臂弯就被容冥猛的一拽,然后落入他的怀抱当中。
“你...不是不要本王了吗?”容冥头埋在沈长宁的脖颈处,素来清润的嗓音掺杂沙哑和哭腔,“沈长宁,你可知道,当时本王放你走,用了多大的决心?”
“如今你回来,本王可没勇气再让你离开第二次了...”
“那...”沈长宁眼底掠过一丝光晕,难得这么乖巧地任由他靠着,轻声地道,“再拦我一下?”
她其实本来就没打算走,只是出去办点事。
离开前,沈长宁正好跟容冥吵架,一气之下便没跟他解释。
倒是不曾想,他在这府中竟过的如此凄惨。
“不,不行。”容冥深吸气地道,“本王不想变成跟以前一样的人,再叫你讨厌本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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