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扫了李邦彦一眼,知道这李邦彦原来便是太子府中的幕僚,赵恒登基为帝之后,李邦彦便也跟着鸡犬升天,入朝为官,如今更是已被拜为丞相,而在历史上这李邦彦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人,与李悦、吴敏等一帮人,尽在赵恒面前出馊主意,后来北宋被灭,二帝遭擒,其实这李邦彦就是罪魁之一。
王伦自是不愿与这种人争论,当下只是举杯饮酒,不再说话。
张叔夜咳嗽了一声,插话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如今各路勤王大军云集京城,当务之急便是要早日定下退敌之策,再选任一名三军统帅,统一指挥各路兵马,使各部兵马协调一致,方能共同抗敌。”
王伦与种师道对视一眼,便都起身说道:“张大人所言极是,现在确需将各路兵马进行整合,进行统一指挥,以做到如臂使指,我等皆推举李纲李大人统领各路勤王兵马。”
赵恒刚要点头同意,李邦彦、吴敏等人却是一阵窃窃私语,吴敏随即起身说道:“李纲大人久在中枢,于京城防务甚为熟悉,本是统领全局的最佳人选。
但如今种老将军已到阵前,种老久经战阵,戎马一生,若要论作战经验,当今天下也是无人能及,而且又是诸公之中最为年长者,如此屈居人下,殊为不妥。
依下官之见,不如就此组建御驾亲征营,请种老将军为亲征营宣抚使,统领各路兵马征
伐金人,而李纲大人则仍为汴京防御使,与种老将军一同总领京畿防务,毕竟军国大事,还是要多方协商才最为妥当,此乃下官浅见,到底如何,还请圣上御裁。”
吴敏说完,种师道、王进、卢俊义等人无不眉头深皱,王伦心中更是冷笑,这吴敏与李邦彦都是一丘之貉,必是因为前次金军初犯东京,吴敏与李邦彦等人力主出城迎战,结果五万御营禁军被金军先锋杀得大败,以致损兵折将,最后只得龟缩于城内,再也不敢冒头。
而其后由李纲出面主持京城防御,却是成效显著,金军连日攻城,均被李纲、张叔夜设法击退,由此便抢了吴敏等人的风头,使得吴敏他们这些原太子府人马的颜面尽失。
如今各路勤王大军汇聚京城,兵力已达二十多万,若再让李纲总领全局,统率全部兵马,就会更加威胁到吴敏等人的地位与势力,吴敏等人也自然绝对不会让李纲独掌军权,所以吴敏便出此分权之策,好从中制衡,为己谋权。
种师道又岂能不知分权的危害,当即起身说道:“两军对敌,最忌分权,必得政令统一,上令下达,方能齐心协力,步调一致,否则各军之间互不统属,又令出多门,必会造成条例混乱,军心不稳,此绝非良策,还望陛下三思。”
赵恒尚在犹豫,李邦彦便在赵恒耳边低语了几句,赵恒立时眉头一皱,说道:“种
老爱卿不必太谦,大敌当前,更应勇挑重担才是,值此国家危难之际,众位爱卿也都定要同心协力,为国御敌,为朕分忧。”
种师道还想再说什么,李纲却向种师道使了个眼色,示意多说无益,而赵恒却已经起身,高声说道:“众位爱卿听旨。”
种师道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也是没用的了,便也只得与王伦等人一道跪拜接旨。
“即日起。”赵恒一字一句地道:“组建御驾亲征营,由种师道任亲征营宣抚使,王伦任都统制,李纲、张叔夜仍为汴京防御正副使,望诸位共谋良策,携手抗敌。”
等种师道、王伦等接旨归座之后,赵恒扫视了众人一眼,又道:“大好河山,祖宗基业,天下万民之福祉,以及朕之身家性命,就皆指望诸君了。”
赵恒说完,便向着王伦等人深深行了一礼,王伦、种师道等人连忙再次起身离座,来到玉阶之前,一起伏身拜倒,高呼万岁,跪迎圣旨。
王伦等人接了圣旨,便退出大庆殿,但刚到殿外,种师道却猛烈地咳嗽起来,脚下虚浮,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王伦一惊,连忙抢身过来,与王进一起扶住种师道,王伦便问道:“种老哪里不舒服?”
“老了,不中用了。”种师道站稳身躯,嘿地一笑,说道:“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赶了几天路,还真有些顶不住了。”
种师道口中叹息自己年老体弱,但身板却仍旧挺
得笔直,不过此时的种师道也是有苦自知,因为刚才在大庆殿之时,种师道便已经觉得胸口憋闷,几次想要咳嗽,可君前对答,又怎能失礼,所以只得一直强自忍着,直到军议过后走出殿外,就再也忍耐不住,猛地咳嗽出来。
而王伦听种师道咳嗽的声音甚是瘀堵闷塞,便知情况似乎不是很好,但现在也别无他法,只得与众人一起护着种师道出城回营。
等到了城外,王伦便立即让人去将安道全请到种家军大营,为种师道诊治。
安道全匆匆赶到,为种师道把了脉,又沉思了片刻,便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老将军为国操劳,经年征战沙场,以致积劳成疾,累下了诸多隐忧,又长年不得系统治疗,才终成病灶。
再加近日长途奔袭,太过劳累,从而引发了症状,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小生开得几付药方,只要老将军长期服用,再安心静养,不可操劳,如此数年,其病自愈。”
“不愧是圣手神医。”种师道哈哈大笑道:“老夫这病早已非只一日,师中他们也曾遍请名医为老夫诊治,但无人敢说能治,唯有安神医一人担保可愈,如此,有什么药方尽管开来便是,老夫愿意一试。”
王伦心中却是叹息,安心静养,不可操劳,这话说来容易,但值此多事之秋,倾国末日之际,又怎能容得这位老人静心养病,不去操劳,王伦想到此,
只觉心中无比难过。
种师道要重赏安道全,安道全又哪里肯受,开了药方交于王进,便告辞出帐。
王伦跟着出来,与安道全并肩而行,走到没人处,王伦便问道:“刚才你说种老这病能治,可是真话?”
“当然是真话。”安道全道:“种老将军若能按我所说,安心养病,我敢保他痊愈,但当今形势如此,只怕……”
安道全欲言又止,王伦又怎能不明白,心中不由一痛,又问道:“还能有多少时间?”
安道全道:“不用我的药,只在旬月之间,用了我的药,如果没有意外,可保一年。”
王伦回头望向中军大帐,不由仰天长叹,只觉人力真是太过渺小,即便是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在面对生老病死之时也是无能为力。
安道全走后,王伦便与李纲、张叔夜等人继续在种家军大营商议军机,而赵恒却又派下唐恪、耿南仲二人为监军,同理亲征营军务,王伦、种师道等人虽然心中不愿,但圣旨已下,也是无可奈何。
王伦、种师道等人商议过后,也是决定便如御前军议之时所讲,先是采取坚壁清野之策,随后各路大军齐向金军大营所在的孟阳进发,以重兵压迫金军,步步逼进,使金军不敢稍动。
同时再派出几路精兵,收复各处被金军攻占的城池,猎杀金军游骑,使金军不得外部讯息,同时断绝金军粮道,让金军不得补给。
只
是在军议之时,唐恪、耿南仲二人也在座参会,却又都一言不发,只做冷眼旁观,不知打得什么主意,但种师道也不管二人心思如何,议定了对金作战之策后,便立即传令各军齐动,兵发孟阳。
七日之后,各路勤王宋军已经进抵孟阳,并与金军大营对面相持,但金军却也甚是稳健,只是坚守营盘,拒不出战。
再过一日,种师中率领三万秦凤军与姚平仲所率的七千太行铁骑同时赶到京城,赵恒得报大喜,便急召王伦、种师道等人回京进行再次军议。
王伦、种师道等人快马疾驰赶回东京,再到大庆殿,却见种师中、姚平仲早已在殿中与赵恒相谈多时了。
对于姚平仲,王伦已经是第二次见面,前一次是王伦参加梁兴任职北路绿林盟主的册封典礼,在荒丘客栈被耶律大石围困,姚平仲曾率山西节度府兵马给王伦解过围,当时王伦还是以王禀侄子的身份与之相见,与姚平仲也只是匆匆一会,并未及多谈。
而对于种师中,王伦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王伦当年到陕西寻找四叔王进,曾在种师道府上小住,只是那时种师中领兵在外,所以一直无缘得见。
此次王伦与种师中、姚平仲在东京相见,身份却早已是大为不同,现在王伦与种师中、姚平仲已经份属同僚,二人对王伦也是甚为客气,都是起身相迎。
不知道刚才姚平仲对赵恒说了什
么,赵恒表现得甚为高兴,一边大赞姚平仲,一边招呼王伦等人落座,姚平仲满面春风,而种师中却是面带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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