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有教无类，背叛成全
“师父，褚林光能在北境成为最佳人选真是侥幸，我看他也没厉害到哪里去。”
轩辕金康得意洋洋，追出来笑道。
“啪！”
然而话音一落，只见刘公公随手一挥，鼓动气浪形成巴掌，狠狠扇在轩辕金康脸上。
轩辕金康实力不弱，可如何也防不住刘公公这突然间的一巴掌，何况那巴掌还是气浪衍化而成。
轩辕金康被扇得头晕目眩，差点翻倒在地上。
“蠢货，我怎么会收了你这样的人当弟子？”
刘公公一脸愤懑的道。
“师父，是不是徒儿教训褚林光不够狠，您要是不解气，我再去找他。”
轩辕金康捂着脸颊道。
转身就想回到都尉府。
“愚不可及。”
刘公公暴怒，一手绵柔功衍化成形，像一只蒲扇手，将轩辕金康当场扇飞出去。
“师父，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轩辕金康嘴歪眼斜，摔在了大街上。
“要不是褚林光手下留情，在里面你早已像现在这样趴在地上鬼哭狼嚎。”
刘公公恨铁不成钢的道。
“这……怎么可能。”
轩辕金康不信。
“咱家还能看走眼不成？”
刘公公怒道。
说完立马又呸了痰，骂道：“就是看走眼了，才费了好大代价，找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
“师父，徒儿知错了，到底怎么回事，您给徒儿讲讲。”
轩辕金康见到刘公公动怒不敢再顶嘴。
“褚林光已经觉醒了神通，并能将神通融入枪法中，若非他关键时刻，将长枪指向其它地方，伱早已一败涂地。本来他故意输给你，是不想郭威在我面前难做人，但你这个没眼力劲的蠢货，将褚林光的长枪击落就算了，竟然又冲着他的胸口狠踹了一脚，你当真是不知死活。”
刘公公一脸失望道。
如果轩辕金康只是击落褚林光长枪，便点到即止，那褚林光输得也不太难看，郭威也不至于因为褚林光的伤势而动怒，自己也能领了褚林光那份情，日后和他们师徒俩好好相处。
可惜轩辕金康好胜心切，又出手狠辣，将这一切都给毁了，让他里外不是人。
刘公公清楚，身份背景可以压人，却压不住一颗武道初心，如果刚才自己和郭威针锋相对，没有及时撤走，只怕郭威真的找他讨教几招。
那时就算能打败郭威，消息传出去，别人也会说他教导无方，以势压人。
反而称赞郭威师徒连心，不畏强权。
“这……我……我不知道呀！”
轩辕金康欲哭无泪。
“你还没有正式拜我为师，各走各的吧！你走吧！”
刘公公希望有人能够继承他的衣钵，将绵柔功发扬光大，更希望弟子能够像褚林光一样和他保持一条心，为他分忧解难。
哪怕褚林光实力不如轩辕金康，刘公公也更为认可他。
“师父，徒儿知错了，求您原谅我。”
轩辕金康闻言如遭电击，急忙朝着刘公公叩头恳求。
刘公公却转身就走，不想理会轩辕金康，他决定去找岳远山，让岳宣帝拜入他门下。
“师父，徒儿知错了。”
瞧见刘公公动静，轩辕金康跪着往前走去。
刘公公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轩辕金康，又看了看杨少荣的都尉府，心中想道：“如果就这样扔下他，以这家伙的心性，日后肯定会想办法报复褚林光，万一有个好歹，事情又怪在我头上。”
“郭威能教导出褚林光那样的弟子，我刘洵为何就不可以？轩辕金康毕竟是我耗费极大代价，才从南域那边抢过来，如果就这样放弃他，先前的付出不仅白白损失，日后他要是怀恨在心，只怕连我也得提防着。”
“罢了罢了，有教无类，他已经叫过我师父，就当是一场孽缘吧！日后悉心教导他，应该能够改掉他的坏脾性。”
刘公公思绪万千。
他非常羡慕褚林光和郭威那样的情义。
想到好徒弟都需要好师父，如果自己这个师父当得好，轩辕金康日后未必不能成为好徒弟。
于是他叹息道：“你最大的问题，是好胜心切，望你向褚林光好好学习，注重心境提升，懂得忍辱负重。”
“是，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砰砰砰！”
轩辕金康泪流满面，对着刘公公连续磕头。
“走吧，回皇城去。”
刘公公带着轩辕金康离开旗岭总督府，如同褚林光想的那般，他并非路过此地，而是在南域找到轩辕金康后，打探到褚林光在北境成为最佳人选，师徒俩还在国境线那边经历了一场大战。
他料定褚林光和郭威路过旗岭总督府肯定会在杨少荣府中暂住些时日，便带着轩辕金康过来，没料到郭威和褚林光在云川城暂住了些时日，直到这两天才得知郭威和褚林光来到了旗岭总督府，于是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他本意想让郭威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个比褚林光更出色的弟子，怎料轩辕金康好胜心切，没能看出褚林光主动放水，还出手重创了褚林光，让他无地自容。
都尉府内。
郭威让褚林光通过镇元功稳住内伤，同时用银针为褚林光活血，帮助褚林光将胸口内的淤血排出来。
医武不分家。
郭威的疗伤手段还行。
褚林光虽然胸口堵得很，但休息几天，配合药茶肉食滋补，以及内功心法自行疗伤，伤势还是能够在十天半个月内康复。
“小师弟，你刚才就不应该手下留情，我要是你肯定把那家伙打得屁滚尿流，一枪戳在他屁眼上。”
王超愤愤不平道。
刚才褚林光故意放水，郭威和刘公公都看得一清二楚，一旁的杨少荣也看得真确，吴飞鸿和李木荣则感到有些奇怪。
在杨少荣的解释下，黑虎和王超以及其余人才知道怎么回事。
“师父，这是军营里的医师配置的疗伤药粉。”
杨少荣拿了两包药粉过来。
“好。”
郭威闻了下药粉，发现药材成分都有活血祛瘀的作用，当即将药粉用温水泡好，让褚林光服下。
在细心照料下，褚林光气色很快就得到了缓解，能够站起来自由活动。
“师父，徒儿没事了。”
褚林光说道。
“嗯，最近这些时日，不要舞刀弄枪，等养好了内伤再修炼。”
郭威满怀愧疚，如果自己这个做师父的足够强大，褚林光又何须忍辱负重，挨了轩辕金康一脚。
“禀告大人，刘公公让人送来了一瓶药粉，说能帮到褚公子。”
一会后，一名侍卫进来禀报道。
“师父，是祁阳粉，宫廷疗伤秘药。”
杨少荣打开一看，惊诧道。
“师父，刚才我手下有好几人看到，刘公公在街上大发雷霆，差点把轩辕金康赶走。”
李木荣从手下人员口中听到了一些风声。
“这老家伙总算还能分得清楚是非。”
郭威神色缓和了不少，祁阳粉是宫廷疗伤秘药，市面上很难获得，褚林光服用后，配合镇元功治疗，三四天就能痊愈。
“师父，外面一直有人在传刘公公有特殊的癖好，究竟是什么癖好？”
吴飞鸿问道。
“少打听这些事情。”
郭威瞪了眼吴飞鸿，似乎是看在祁阳粉的面子上，才没多说。
都尉府的风波就此平静下来。
晚上师徒六人一起坐下来吃饭，郭威酒足饭饱后，坐在躺椅上吃起了葡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
这时。
门口传来响动。
两名侍卫跑进来，手足无措的看着杨少荣，杨少荣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跑了出去。
“师父，您好久没教过徒儿练拳了。”
“师父，咱们要不到后院耍几招。”
吴飞鸿和李木荣非常默契的来到郭威面前，两人躬身笑道。
郭威将最后一串葡萄塞进嘴巴里面，自己教导出来的徒弟，是什么心思他最清楚不过。
吴飞鸿和李木荣分明是想将他支开。
一旁的褚林光和黑虎也看着奇怪，王超似乎知道问题，也凑上前去，想让郭威在后院指点他几招。
郭威释放灵识波动。
似乎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神色僵住，随后慢慢起身，吴飞鸿和李木荣急忙搀扶住他，想带着他往后院去。
“别拦着我，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公，我今日就要见他。”
门口传来吵闹的声音。
“娘啊，别跟爹爹动手，咱们回去吧！”
还有小孩的啼哭声。
“砰！”
门像是被人一脚踹开。
吴飞鸿和李木荣都恨不得把郭威扛起来，往后院跑。
“郭师傅。”
但这时，一道妇人的声音传来。
她抱着一个五岁大的男孩跑了进来，杨少荣跟在后面，脸颊上有巴掌印。
吴飞鸿和李木荣想扛着郭威继续跑。
“把他放下来！”
妇人喊道。
“都散开吧！”
郭威淡淡道。
吴飞鸿和李木荣只能作罢，一脸忐忑的看着郭威。
郭威背对着妇人，褚林光和黑虎看到，郭威的神色慢慢变得涨红起来。
“郭师傅，我知道您把少荣当成您的衣钵传人，您把他当成儿子养，你还想让少荣和郭小姐在一起，可……如今我才是少荣的妻子，我想恳请郭师傅成全，让我们娘俩能住在府里面，不必为了躲着您，总日住在军营内。”
妇人抱着男孩跪下道。
“放肆。”
杨少荣怒喝道。
上前跪下道：“师父，内人他……砰！”
到嘴的话却说不出口，杨少荣脑袋狠狠磕在地上。
“师父！”
“原谅大师兄吧！”
吴飞鸿和李木荣一起跪下道。
“师父，成全大师兄吧！”
王超跟着跪下道。
褚林光和黑虎瞪大眼睛。
他们两人早就知道，郭威和杨少荣生过间隙，先前两人拜师礼，杨少荣和王超四人都没回来过，两人以为是他们没在郭小天的事情上尽过力，怕被郭威牵连，才和郭威渐行渐远。
后来他和黑虎随着郭威去南城参加科考，杨少荣让王超带着严家绝杀刀法分析内容过来给他看，并和郭威有书信往来，他和黑虎才意识到，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后来自己在旗岭总督府书院修行一个月，郭威远道而来，住在了杨少荣府中，面对刘公公挑衅，杨少荣更是为了郭威挺身而出，那时褚林光知道，这位大师哥和郭威的情义一直都没有断。
是他和黑虎太年轻，有些事情没能看懂。
如今听到杨少荣的妻子那一番话，褚林光和黑虎才意识到，问题原来是在郭师姐身上。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如何是好，是不是要像王超他们一样，跪下来恳求郭威。
只是郭威一向开明忠义，这件事情应该有隐情，褚林光和黑虎相视一眼，两人都选择静观其变。
郭威转过身去看着妇人道：“你们卫家权势熏天，你叔叔卫用广更是皇城禁军统领，你看上谁不好，为何偏偏看上少荣？”
“少荣不仅生得好看，还被您教导得武艺高强，有勇有谋，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不爱慕这样的人，我很羡慕，郭小姐能够和少荣一起长大，可少荣一直把郭小姐当成妹妹，我和少荣情投意合，求您成全我们。”
卫芳华跪下道。
褚林光和黑虎大惊。
杨少荣的妻子竟然是卫家的人，卫用广的侄女？
两人都是他的师弟，却不知道这些事情。
“师父。”
杨少荣眼眶通红，抬起头来看向郭威，泪水不停洒落，似乎有许多话想说，最终再次将脑袋磕在地面上，道：“弟子有愧于您！”
这话让褚林光和黑虎都意识到，或许在郭芳这件事情上，杨少荣确实愧对过郭芳，让郭威失望过。
只是褚林光并不觉得杨少荣和卫用广的侄女在一块，是因为贪慕虚荣，如果大师兄是这副德性，郭威不可能住在他都尉府内。
“郭师傅，错不在少荣身上，是我勾引他，让他鬼迷心窍，导致他忘了对您的承诺，这些年他回白阳县的次数越来越少，笑容也越来越少，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他一直这样下去，今天才壮着胆子，抱着小宁来见您，想与您说个清楚，甚至……与您做个了断。”
卫芳华哽咽道。
“娘呀别哭，爹你快起来。”
杨小宁奶声奶气的哭道。
现场只剩下杨小宁的哭声，吴飞鸿和李木荣以及王超几人都大气不敢喘。
褚林光也一脸紧张地看着郭威。
从卫芳华的言语中，他和黑虎已经大致了解到，郭威对杨少荣寄予厚望，将一身武艺传授给杨少荣，并想将郭芳嫁给杨少荣，杨少荣似乎也知道郭威和郭芳的心意，甚至答应过要迎娶郭芳，结果却娶了卫芳华。
这对郭威来说，就是一场背叛。
杨少荣也自知心中有愧。
只是他们两人的感情，远比自己和黑虎以郭威更重，郭威虽然恼怒，心里面却无法忘记杨少荣，甚至可能还盼着杨少荣回来迎娶郭芳。
而显然事情已经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
今日卫芳华带着杨小宁过来，既是想让郭威认可她，也是想让郭威打消这个念头。
褚林光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本能想到如果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是兑现承诺迎娶郭芳，还是大逆不道，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很显然杨少荣选择了后者。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似乎没错，但一直在等杨少荣的郭芳怎么办？郭威又如何释怀？
褚林光和黑虎继续保持着沉默，郭威和杨少荣的恩恩怨怨，他们自个清楚，两人帮不上忙。
只能小心观察郭威的心情变化，适当的推波助澜。
“少荣。”
郭威沉默良久再次开口。
“师父，弟子在。”
杨少荣急忙抬头，跪着往前走几步。
郭威道：“你要师父，还是要你妻儿？”
“这……”
杨少荣神色怔住。
褚林光和吴飞鸿几人也意想不到，郭威会让杨少荣做出这种抉择。
“郭师傅。”
卫芳华死死的揪着杨少荣的衣服，生怕杨少荣在郭威的气势下服软，舍弃他们母子俩。
杨少荣此时根本就没有都尉将军的气魄，跪在那边不知如何是好。
褚林光几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如果让你妻离子散，才换来一句师父，我这个师父当得也不安。”
正当大家不知道如何是好时，郭威又说道。
杨少荣和卫芳华都是浑身一震。
“师父的心结已经解开了，你修书一封，交给我，我带回去给芳儿看，让她早点忘了你。”
郭威这话说着十分难受。
自从有了褚林光和黑虎这两个徒弟后，不少事情他都能放得下。
唯独郭芳和郭小天让他耿耿于怀。
郭小天在狼谷关受苦，一时半会救不了，但郭芳待嫁闺中，这些年他试着给郭芳说一门亲事，但一直被拒绝。
当年杨少荣乡试武考出类拔萃，去参加会试的时候，跪在他面前，承诺高中后回来迎娶郭芳，结果杨少荣却把卫芳华带了回来。
当时若非郭芳拦着，他差点一气之下，一掌拍死杨少荣。
事后杨少荣频频送信回来，每一封信都被他烧掉，可烧了后心里面又感到后悔，还是郭芳将后来的信拆开一封封读给他听。
师徒俩的关系，才为此得到了缓和，但卫芳华却成为了师徒俩的禁忌。
如今郭威选择原谅杨少荣，理解杨少荣，但他清楚自己饶恕了杨少荣，等同于背叛了郭芳。
是他撮合郭芳和杨少荣，让郭芳把杨少荣当成了命中人。
正因如此，杨少荣和卫芳华在一起，他才无法释怀，若非这两年有褚林光和黑虎陪伴，生活多了一些乐趣，看到郭小天提前离开狼谷关的希望，或许郭威会一直耿耿于怀，甚至和杨少荣闹得不可开交。
“师父。”
杨少荣再次叩头。
“谢谢郭师傅成全。”
卫芳华也跟着向郭威叩头，夫妻俩喜极而涕。
“后天一早，我和林光以及黑虎便起程回去，明天把小宁交给我，我教他铁山拳。”
郭威再次道。
“多谢师父！”
“快叫师公。”
杨少荣大喜，夫妻俩再次叩头。
“师公。”
杨小宁奶声奶气的道。
郭威硬是挤出一丝笑容。
他能接受杨少荣和卫芳华在一起，也不忍看着他们妻离子散，就是不知郭芳能不能受得了这一切。
当年是他为郭芳和杨少荣定下婚约，如今又是他毁了这桩婚约，他把郭芳的希望和寄托都给毁了。
自己这个人，当师父可以，做父亲好像是一塌糊涂。
然而杨少荣已经成家立业，郭威清楚不能再拖下去，今日只是一个适当的契机，作为老父亲，他不能看着郭芳孤独一生。
大伙都为杨少荣夫妇俩感到高兴。
褚林光也是如此，和黑虎一起向大嫂敬酒。
郭威内心是怎么样一种想法？会不会感到难受，无论是褚林光还是杨少荣，都无法真真确确的感受到。
只以为在时间的消磨下，郭威得到了释怀，才在今日成全他们夫妇。
这一夜，都尉府内一片笑声，郭威则早早回房休息。
次日一早。
郭威教导杨小宁练习铁山拳，外人只当是一对爷孙俩在玩耍。
当天晚上杨少荣把一封书信交给郭威，郭威收好后，在第二天早上，带着褚林光和黑虎一起离开总督府，骑着马往南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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