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橘看这家人的反应,突然有些搞不懂了。
难道不是故意讹钱的?
那女人没反应,严谨塘又追加了句,“你们好好想想,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还是和宋先生以及宋先生的家人开诚布公地仔细聊一些细节。如果私下不能把这件事处理,那就还是走公家渠道,找警察吧。”
严谨塘从兜里掏出一支笔,“我还有事要先离开,不过我可以给你留一个联系方式,有需要的时候打这个电话吧。”
女人和公婆对视了一眼,“先生,您,您就这么走了吗?可是....可是...”
严谨塘抬头忘了一眼,“怎么?还有事?”
那女人抬起头来,流了几滴眼泪,“我也不愿意去闹,可是,可是医院说,要是明天再交不上费用,我们就只能离开,可是我男人现在这个情况,根本离不开医院,您看看,能不能....”
女人扭着衣角,公公婆婆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凌橘翻了个白眼,这是把严谨塘当提款机呢?
他严谨塘的钱是谁都能拿,是那么好拿的吗?
严谨塘也是,让他转电话给宋治青,他来凑热闹干什么,惹自己一身腥。
可严谨塘却没当回事,“这样吧,医药费我先给你垫付,不过你得给我写借条,我赶时间,晚点找人送钱来。”
一家子人瞬间抬头,连忙过来谢严谨塘,又把他送出病房。严谨塘离开后,这家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一副受害者嘴脸。
“这位大姐,有些细节我们还得对一下,看看是哪里出了纰漏,借一步说话?”凌橘开口。
那女人看了看病床上昏迷的男人,点了点头。
可那老夫妻不干了,老头子阴阳怪气的,还一副公鸭嗓子,“就在这说吧,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要出去说?”
宋治青回答,“没问题。”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月前,警察联系我,说我男人在外面酗酒闹事,导致自己烫伤送到医院了,让家人尽快到医院配合警察和医院的工作,缴纳费用。
但是当时我不在京市,带着孩子回了河南老家,一时半会儿买不到火车票赶不回来,我就给我大伯哥打电话,让他来处理,我大伯哥就答应了。
后面过了一周左右,我买到票了正要回来的时候,我大伯哥说我男人的情况恶化了,身上的皮肤都溃烂了,需要很多钱手术治疗,让我在老家跟亲戚们借借,京市家里的钱都花完了,能借的都借了。
当时我就觉得天塌了,跟亲戚们借了几百块钱就往回赶,把借到的钱都给了我大伯哥缴费。到医院之后发现我男人的皮肤都跟烂了一样,每天治疗的费用跟流水似的。而且花钱不说,我男人受罪啊!
每天高剂量的止疼药和镇定剂打着,只要不打他就钻心的疼啊。
这段时间以来,家里的积蓄,跟亲戚们借的钱,都用完了。我们去找警察,警察说烫伤这件事是因为我男人在外寻衅滋事,他自己的责任,能不蹲监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处理,警察那边没有义务也没办法透露其他的信息。
我万念俱灰之时,也就是前天,我大伯哥说打听到了宋治青的家庭和单位住址,还说我男人就是跟他在外面起了冲突才烫伤的。而且他还说,事情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我男人是无辜的,我一时气急,今天就找上了门去。这就是所有经过。”
女人说完,凌橘宋治青和沈春还没反应,那对公婆却开了口,“哼,儿媳妇桂琴说的没错。”
凌橘心里翻了个白眼,为啥总感觉这老头子不像个好人呢,鹰钩鼻三角眼,感觉一肚子坏水。
原来这女人叫桂琴。
桂琴看了一眼自己公公,又看向三人,“这就是经过,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出去闹,可是,我是真没钱治病了。”
凌橘突然发现,桂琴口中的大伯哥,应该是个关键人物。
可这个关键人物怎么没出现呢?
沈春啊开口,“你说的大伯哥,今天怎么没在?”
桂琴回答,但是眼神却有些闪躲,”他今天上班,来不了,所以就没过来。“
随后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挺直腰板,“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你们想办法吧。而且今天你们家大院门口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我相信这件事对你们的名声也有影响吧。”
“哦?你的诉求是?”
“那我们一家人得商量商量,当然首先肯定得治好我男人,其次还有误工费营养费,养老费,乱七八糟的费用,我们也得计算一下。反正要是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们就去举报,去闹事。反正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女人叉着腰,短短时间内几副面孔,给凌橘都看呆。这要是拍电影,说哭就哭,说泼妇就变泼妇,说可怜就变可怜,这不是影后人选吗?
沈春嘴角上扬,“行,那你们家里人先商量,我们就先回去。反正你也知道我们家的地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嘛,对吧。我们回去商量好再过来。”
要离开之前,凌橘偷偷从兜里掏了十块钱扔在了一角,上面粘染了些许能量。
离开病房后她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眼病房内,发现被那老太太捡起来直接揣进了兜里。
随后病房门被关严。
刚下楼正准备回家,却发现严谨塘并没走,而是跟他的司机和两个凌橘不认识的人说些什么,估计也是严谨塘身边的人,只是她没见过。
见他们出来,严谨塘走过来。
宋治青发问,“你没回去?”
严谨塘摇头,“如此幸运地被选做当劳什子见证人,怎么也得送佛送到西。您有什么想法没有?”
宋治青看了眼周身环境,“走,去车上说。”
沈春沉思了一会,“这件事很简单,那个大伯哥有问题,其次就是,这女同志和她公婆的状态,肢体语言,都很不自然,就像是想掩饰什么又想要证明什么的样子。”沈春总结。
“我和大嫂想的一样,而且,这家医院根本不是当初警察送来的医院。我的人告知,那人住院几天观察无碍后就出院了,这重度烫伤,是另有其人为之。”
“二叔,您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嘛?”
宋治青仔细想了半天,“没有,而且知道这事情的人除了我们,警察局那几个,川潇湘的,没有别人了。但是,暗中有人做些什么,我也很难预知。”官场如战场,有人想借机整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越是看起来简单粗暴的小事,越直接。
随后他又看向严谨塘,“老五,这件事你别管了。我先跟公安那边打个招呼,再找人去之前的医院调一下病历记录就行。”
严谨塘点点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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