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现在认输,还是跪下,还是准备让我杀光你南斗会剩下的人。”沈珏垂着眸子,看自己的双手,仿佛已经琢磨好了,一会从哪个倒霉蛋开始这场屠杀。
陈会长这个人,怂是真的,他连跟沈珏试试的勇气都没有。
这样的胆量也实在是不适合掌门这个位置。
“掌门”剩下的人基本是南斗会的忠心之徒了,有人开了口之后,就说不出其他的了,转而将目光投向沈珏,“沈不然,你注定不得好死,我断然不会让自己成为你威胁会长的靶子,我南斗会有的是不畏死的铮铮男儿。”他被绑着双手,眼神不屈地最后看眼陈会长,“会长,弟子先行一步了。”说罢,就拿自己的脑袋狠狠地往墙上撞去。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身边一同被绑的师弟都来不及阻止他,只能悲愤地大喊一声,“师兄!”
轻微的风声从他耳边掠过,血花在眼前炸开,不过并不是想象中的满头鲜血。
气刃打在师兄的肩膀上,同时一块桂花糕敲在他的穴位上,整个身体一麻,软在地上。
“想死?哪有这么容易的。”沈珏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一直站在门口的陈会长绝望地闭了闭眼睛,完了,今日南斗会注定在劫难逃。
“别动他们了。”他一下子像苍老了十几岁一样,“沈不然,你可要说话算话。”在睁开眼睛,陈会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向前走了两步,撩开衣摆,双膝微曲,跪了下去。
什么面子里子,先保住这些留下来的弟子吧,他心中一片悲凉,恐怕今日之后,江湖上再也不会有南斗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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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珏很有兴致的哼笑了声,仿佛在等着他的下一步。
陈会长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了后悔的地步,缓缓弯下去的腰,犹如他面前摇摇欲坠的南斗会。
就在他第一个头即将磕在地上时,破风声迎面而来,陈会长目光一凛,身体微侧,用手撑地,一个标准的十八跌,躲开了沈珏这突如其来的气刃。
“沈不然,你干毁诺。”站起来的陈会长心下冰凉,这厮就是故意在耍他。
沈珏都被他气笑了,这是什么不识好歹的狗东西,不让他磕头也骂人。
他理都没理陈大眼,一甩袖子,坐回椅子里,余光看见唐倦已经在角落里准备好了。
招招手,唐倦就带着两个小弟子,把奉清风的遗体抬了上来。
“唐倦,让小福,把解药发下去吧。”沈珏清润的嗓音让在场的人都一怔。
解药?什么解药!
唐倦点头,从包袱里掏出一个葫芦递给小福,“一人一粒。”
“是。”小福接过葫芦,按照顺序,来到绳子上的第一个人面前。
那人一脸懵,不敢吃,也不敢不吃,慌乱的眼神四处乱瞟,都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绑你们的那根绳子上浸了剧毒,会通过皮肤进入到身体里,不信的各位试着按住自己丹田周围大穴。”唐倦详细地跟大家解释了下。
小福面前的人,按照唐倦说的,让身后的人,朝着他丹田附近的大穴按过去,立刻一口鲜血喷出来。
冷不防地,小福吓了一跳,下一刻,不等她反应,那人已经把嘴张开,等着她把解药丢进去。
看来是真的,“怪不得我一直感觉内息淤塞,还以为是被大魔头气的。”有人轻声说。
沈珏勾起嘴角,看着门外的陈会长。
陈大眼一脸不知所措,他的弟子们早就中了毒,自己头还没磕完呢,这沈不然现在竟然给他们发解药,他真是不知道自己该摆个什么表情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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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毒要七天以后才会发作,那时候,毒素已经进入血液,会从里往外长满疹子,奇痒无比,更可怕的是,这些疹子也是从里往外长的,等你在皮肤上发现的时候,你的内脏里已经长满了,且药石无医。”唐倦朗声说完,就见当场好几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想到自己的肠子上可能都长满了疹子,就渗人。
当然也有不信的,“谁知道这解药是不是真的,万一给我们吃的是什么可以控制神志的药呢。”
“傻了吧,何必呢,有这种药的话,一开始直接给我们灌进去不就行了,费这个劲干啥?”
沈珏听着这话,悠闲地吹了吹手里的茶。
这世界上从来就不缺聪明人,当然也不缺傻子。
那些磕了头就逃跑的人,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是怎么选了一条死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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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眼现在要是再不敢进门,那就真的可以直接去死了。
看着终于站在门里的陈会长,沈珏就忍不住嗤笑,“陈会长这种谨慎的劲头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他记得以前南斗会的风格也不是这样的啊。
知道是在挖苦自己,陈大眼也没反驳。
南斗会自从他接手,不服的人很多,只不过,最有资格的奉清风坚决不干,这才轮到他这个候补。
“你为什么要杀奉老?”筹措半天,陈大眼才冒出这么一句。
他此刻距离沈珏也不过一丈远,清楚地看见沈珏眼中的嫌弃。
“我可没杀他。”他放下茶碗,走向奉清风的尸体。
奉清风是被小弟子用木板抬过来的,死了好几天了,尸体一直在冰室存放着,所以还没怎么腐坏。
沈珏直接掀开尸身的衣服,露出致命伤,奉长老身上并没有传说中的七七四十九刀。
只有一处致命伤,在左胸,伤口极细,像一条线,直击心脏。
“这不就是气刃造成的伤口?”陈会长不知道让自己看这个有什么用,难不成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会气刃的人。
“是很像。”沈珏伸出拢在一起的手,抓住了之前那个打算撞墙自尽的师兄。
孩子吓得都僵直了,一动不敢动。
“我来吧。”唐倦知道他的意思,直接扒开人家的衣服,露出肩膀上的伤口。
这是沈珏刚才打的,还新鲜,伤口上还糊着血,唐倦端起旁边的泡茶用的水,把伤口清洗干净。
“陈会长仔细对比看看。”
陈大眼伸着脖子,“这两处伤口没什么差别啊,这不”话说了一半,陈会长突然顿住了。
不对,小师兄肩膀上的伤口也是极细,像一根线,但仍然能看得出,伤口的两端跟中间的粗细程度是不一样的。
再看奉清风的,分明是笔直的,从头到尾都是一样宽度。
如果把两个伤口都无限同比例放大看的话,小师兄的应该是个细长的椭圆,而奉长老的是个长方形。
“这?”陈会长也是暗暗出了一身冷汗,难不成真的不是沈不然。
“看出差别了?”沈珏不在意笑笑,“实不相瞒,奉长老身上的伤是照着八年前我的气刃仿的。”
“以前的气刃?”陈长老没懂这句话。
“八年前,我火海逃生,重伤之后,内力至今不曾完全恢复,奉长老那样的伤,我是再也打不出来了的。”沈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重伤恢复不了,对他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陈长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放心,就算只剩下一半功力,打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这点自信沈珏还是有的。
在场的人都鹌鹑似的低下头,可不是绰绰有余么,一招就把他们都撂倒了,话说这以前的沈不然到底强成什么样啊。
“陈会长要是不信,可以去找找我在盛阳山打伤的人身上的伤痕,对比一下就知晓了。”沈珏又把手拢回去。
“那,沈楼主觉得,杀了奉长老的应该是什么人?”陈会长木然地问,他现在脑子纷乱。
“一个很清楚以前的我,又很清楚奉长老的人,这个人手里还要有一柄能造成这样伤口的利器。”沈珏把几个条件综合到一起,“最重要的是奉长老还要很信任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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