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一看周振远结结巴巴的还略带哭腔,尤其断断续续都没说出重点来,瞬间暴跳如雷,一把扯住周振远的耳朵用力拉扯,喷薄而出的话里火星四射,“你是想急死我?”
“我孙子秦烈到底怎么了?”
大孙子没了,家里仅剩周北川一个,还是个不能肩挑大任的;
他如何能不把希望放在有勇有谋、血性方刚的秦烈身上?
要是秦烈出了什么事,那他岂不是希望要落空?
周振远的耳朵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可他半点不敢耽搁大事,急忙把秦烈成为帝都楚家孙女婿的事情说了出来;
只见周老爷子犹如遭雷劈一般,浑身僵硬起来,“怎?怎么会?”
要知道,先前在他得知秦烈林城的时候,开始专门上楚家的门挑衅过;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秦烈压根不想回周家;
楚家原本在帝都,就是压了周家一头;
此刻秦烈成了楚老头亲孙女婿,对秦烈此刻的情况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他周家引以为傲的东西,可摆在楚家面前一对比,显然是相当的惨烈;
何况楚家楚明瑶的男人,眼下正是帝都市长秘书;
就连和楚家断绝关系的楚大鹰,也是在部队任职团长;
这要,如何比?
秦烈,还怎么可能会回周家??
正当周老爷子惶恐不安的时候,周振远紧跟着又扔了一记重击:“不光如此,楚家的大儿子回来了,眼下正在国家级科研所任职;”
“还有宋枝的母亲,也在科研所任职;”
“爸,我我们,怎么办?”
以往周振远还觉得秦家势单力薄,迟早有秦烈遇上事情的时候,秦烈也自然早晚会答应回来的;
可现如今,秦烈已经成了帝都楚家的孙女婿;
楚家在帝都,可是连周家都攀比不上的存在;
他们周家还有什么可比的空间?
尤其,要是他的媳妇唐静姝知道了这件事,万一受了刺激,再次犯病可如何是好?
而且,楚家大儿子回来,还有孙女的事情,不日就将在帝都掀起轩然大波;
纵使他有心想要隐瞒,又如何能瞒得住?
殊不知,此刻走廊里;
唐静姝正端着煮好的小圆子,早已把周家父子的话,一字不落听完;
霎那间,一颗心像是被人连根挖走一般,漫天疼痛感夹杂着窒息感狠狠地砸向她来;
疼的唐静姝险些失控;
只是一想到,她的大儿子总是打小在周家长大,仍旧最后逃不掉牺牲的命运;
一抹悄然的欣喜又缓缓的占据她悲伤的情绪;
秦烈自此以后有楚家罩着,未来也必定会如日中天;
比回周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想到这里,唐静姝止住眼泪,随即端着碗转身离去;
可她刚走两步,迎面就撞上了小儿子周北川;
要是以往,唐静姝少不得和小儿子唠几句,可今天她实在是没有精气神;
周北川刚进家门,自然是不知道秦烈的事;
他刚想开口,就见亲妈唐静姝泪流满面的无视他快步离开;
吓得周北川心头一震,急忙转身开口:“妈,你怎么了?
“谁欺负你了?”
“是不是爸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回答他的,则是唐静姝几近落荒而逃的身影;
堂屋里的周家父子俩,一听到周北川的话,警惕的互相看了一眼,急忙往门口走去;
只是等他们再追出来,哪里还有唐静姝的身影;
周北川一见周振远心虚的站在老爷子身边,顿时怒火中烧,几步冲到周振远跟前,愤懑的道:“爸,咱们家都已经支离破碎成啥样了?”
“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妈的心情?”
“难道非得逼死妈妈,你才能罢休?”
“我今天把话撂这,要是妈有任何好歹,我一定要和这个家断的干干净净;”
说着,周北川转身追唐静姝去;
可委屈心酸的眼泪,在他转身的刹那夺眶而出;
以往他大哥还活着的时候,这个家多幸福;
自从他大哥周北亭牺牲的消息传来,这个家,好像突然被人捅破了一般,幸福感嗖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数不尽的麻烦事;
他真是受够了动不动就来一桩的戳心戳肺的生活;
他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哪怕这个家小一点,穷一点,都没关系的;
周家老宅院子里;
被周北川凶了一顿的周振远,错愕的看着小儿子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刚刚,他小儿子周北川,是在朝他发火?
只是这个念头刚闪出,就见周老爷子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随即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被嫌弃的周振远:我又不是罪魁祸首,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朝着发火?
*
夜晚降临;
广城;
秦灼刚收完一家小吃店的泔水,就见一道熟悉身影打他身边走了过去;
一瞬间,秦灼浑身就像被定住一般,除了脑子,浑身上下丝毫动弹不得;
刚刚过去那个的男人,是他五年没见的大哥?
不是,就五年没见,秦烈是一点都认不出他来了?
一想到他临了从家里离开时候,他妈和妹妹都在林城军区没回来;
秦灼心头的好胜心陡然爬了上来;
他秦灼哪里比秦烈差了?
偏偏家里人一个个都站在他秦烈那边?
别说爸妈,就连他唯一的亲妹妹,也是打小就喜欢秦烈这个大哥,对他这个二哥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陡然间,秦灼猛的转过身子视线追了过去;
只是视线里,哪里还有秦烈的影子了;
一时间,原本就已经顶到脖子根的怒火,歘的冲上头顶三丈高;
秦灼更是一把攥紧双拳,“秦烈,你给我等着;”
“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比你优秀;”
“哼!”
说完,秦灼恨恨的转身,推着拉着泔水的平板车大步向前走去;
就在他迈开步子的刹那,背后十米远处的拐角,一张酷似秦烈的脸,赫然抬头向着来时路警惕的看过去;
要是他刚刚感觉没错,是有人盯梢?
呵!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怕死的敢跟上来;
身侧,前来接头的同志一瞧裴彻寒着一双眸子搜捕猎物,急忙出声道:“裴彻同志,怎么了?”
“有什么异常?”
裴彻在搜罗一圈确定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后,这才回过神来,“没事,警惕些总归是好的;”
“不过,这次事情有些严重;”
“港城戴家掀起的轩然大波,台省那边分别有两股势力想趁机摸鱼;”
“只是留给咱们的准备时间,显然不多了,我希望祁阳同志你尽快把消息传递出去;”
“否则,很可能来不及抵御外敌;”
祁阳一听这话,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
上面原先只是以为港城戴家是个威胁,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想浑水摸鱼;
这些个不听话的逆子,皮痒痒了是吧;
简直就是找死;
顿时,祁阳深吸一口气,将将把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裴彻同志,请你放心,我这就去联系上头去;”
“你自己潜伏台省,一定要注意安全;”
草草交代几句,祁阳大步离开;
这边裴彻刚想回台省去,岂料他刚转身,正好撞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啧,港城戴家戴盈?
她怎么出现在这里?
不,她身后带着的两人,怎么瞧着像是练家子?
再一联想到敢港城戴家正是罪恶的源头;
裴彻看向戴盈的视线也跟着灼热起来;
送上门的羊羔,他要是不亮个剑,岂不是叫人看匾了?
下一秒,裴彻状似无意轻轻抬手,不远处的巷子里,六道身穿便衣的同志立刻跟上戴盈几人;
*
翌日,帝都前往云省的路上;
自从接到韩解放电话楚明瑶,一颗心一直悬着;
此刻更是焦灼不安,衣服下摆已经被她揉变形了,脸上的紧张和着急更是藏都藏不住:“陆云,快点,再快点;”
“一个小时后,必须抵达秦家;”
她大哥已经进了科研所,眼下她是见不着了;
可她侄女,她必须要尽快见上一面;
哎,都怪她不长脑子,分明宋枝一双眸子瞧着多像她大哥;
可她愣是没往那方面想去;
真是气死她了;
要不然,她早就把宋枝带回楚家了,哪里用得着等到现在?
司机陆云一听,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楚明瑶同志,咱不能超速,否则,傅同志要是知道了,饶不了我;”
楚明瑶一听这话,顿时怒气横生,“不用听他的;”
“要真出了事,我兜着;”
“一天天就知道忙忙忙,什么大事能比去见我侄女重要?”
“油门踩到底,快,要快;”
楚明瑶可管不了那些,她只想立刻马上见到宋枝;
上次来秦家的时候,看着秦家巴掌大的房子,她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这次来之前,她特意拿上当初老爷子给她的陪嫁两套四合院和三处商铺,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让宋枝收下;
她楚家的孩子,她楚明瑶来疼;
陆云一听楚明瑶发飙,自然不敢顶嘴,只是脚下的油门,到底是比刚刚踩下了一点点;
安全第一;
要是楚明瑶出个意外,不说傅正则,就是楚老爷子,也不可能放过他;
一时间,陆云脑门上豆大的汗滴啪嗒啪嗒往腿上砸去;
*
相比楚明瑶的煎熬;
林城军区,楚老爷子笑意渐浓的抱着怀里的秦小花,时不时威胁顾老爷子几句,“饭也吃了,床也睡了,你怎么还不走?”
“我倒是不知道你的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
老鳖三,休想占他孙女的便宜;
白吃白喝,还一毛不拔;
他楚家认回孙女可是大事一桩,直到现在,也没见这个老东西表示表示;
哼!
顾老爷子一听楚老爷子说话难听,倒也不生气;
反正秦家这门亲,他顾家是认定了;
再往后,可就都是一家人了;
他和自己人介意什么?
顿时,就见顾老爷子不急不慢的端着茶几上的热水送到嘴边,“咱哥俩,还分什么你我?”
“你放心,等你楚家宴请宾客之时,我一定双手奉上一份大礼;”
“老楚啊,瞧你小气吧啦的样,也不怕小花笑你;”
说着,顾老爷子端着热水就喝了一口,还不忘美滋滋的咂了一口,“小枝家的水就是甜啊,可比帝都的水甜多了;”
“就冲着这水,我也要多留几天;”
“再说老宋也刚来小枝家,我不是好心想陪陪他么?”
尤其一口下去,神清气爽,整个人感觉浑身都通透了;
而且,他贪图秦家其乐融融的氛围,丁点都不想走;
回家他除了每天面对不争气的儿子,还不是给自己找气受?
罢了,回什么家;
他就在这扎根了;
楚老爷子一听顾老面子和里子都不要,打定主意要留在秦家,瞬间抱着秦小花蹭的站起来,朝着门外厉喝一声,“韩解放,把他给我扔出去;”
早就倚在门外,把楚老和顾老的对话听个明明白白的韩解放,脸笑都快抽搐了;
一听楚老发飙,一秒变回严肃脸,两步冲到顾老爷子跟前,冷峻的开口,“顾老先生,请;”
说到底,韩解放还是顾及顾家的颜面,尤其宋枝眼下可是还在顾老孙子的手下;
万一回头给宋枝使绊子,那不是得不偿失么;
倒是不远处陪着秦小树下棋的宋从理,一见三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有些无奈的扶额,“老楚,你带小花去迎迎小枝吧;”
“这个点,小枝也该回来了;”
闻言,楚老原本还盛怒的心,顿时被孙女宋枝占满,狠狠地瞪了一眼顾老爷子,这才抱着秦小花往外走去;
一边走还不忘一边放狠话,“姓顾的,要是我回来后,还看到你在我家;”
“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不给你面子;”
他们一家其乐融融,要一个外人在干啥?
只是这话,听在朱翠芬和秦老爹耳朵里,却成了变相要赶走他们的意思;
说到底,秦烈不是他们的亲儿子,他们俩在秦家住,多少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何况他们的身份,跟帝都楚家苏城宋家相比;
显然相当的微不足道;
顿时,朱翠芬不由得红了眼眶,眼瞅着眼泪要夺眶而出,急忙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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