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十八岁的少年面孔稚嫩,心思单纯,喜欢想,喜欢问,喜欢弄清个所以然,在这样一个步步为营的阴谋场中,还能保留着一颗孩子才有的好奇心,这般天真,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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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本督要抓人了。”
“啊?那前段时日大人故意漏出空子,让夫人递出消息,不是为了今日的抓捕?”萧嘉慕大吃一惊,显然没料到他看到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时夕弦不慌不忙的把姜朝歌的课本放好,“她递出的,可不是本督的消息。”
萧嘉慕更加疑惑了,“既然夫人递出的不是情报,那大人假受伤的消息又是从何处流出去的?”
“屹川散的,为的就是让皇上明升暗降。”
既然是屹川散出去的,那肯定就是大人的意思,萧嘉慕问,“大人为何这么肯定皇上就会用这招,万一皇上一怒之下,直接判了流放怎么办?”
“流放可是重刑,本督不过是将轻伤说的严重了点,想要躲几天懒,顶破天也就是个渎职的罪,小惩即可。若皇上真沉不住气,直接判了重刑,不光明面上说不过去,本督也必定会反!皇上现在不过是个空壳,届时,他拿什么来挡本督的千军万马?既要保全仁慈的名声,又要达到打压本督的目地,皇上只能明升暗降。”
本不想多说,可萧嘉慕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竟有些像困惑中的姜朝歌,时夕弦便耐着性子解释的更清楚些,
“本督权倾朝野,皇上心生忌惮,早就起了削权的心思。可他既没实力和本督硬碰硬,又没借口名正言顺的收,两难之间,突然冒出一个理由给他开刀,皇上岂能不心动?可放眼朝堂上下,只有巡察御史这个职位既能将我贬离皇城,又不会伤了明面上的帝臣和气,皇上何乐而不为?”
“可大人为何要离开皇城?皇上若是斩草除根,大人远在皇城之外,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和夫人说的是一样的废话?难道在你们眼里,本督就是个任人鱼肉的傻子?”
“属下不敢!只是属下脑子愚笨,实在是想不到更深一些的层面。”
面前这个十八岁的少年面孔稚嫩,心思单纯,喜欢想,喜欢问,喜欢弄清个所以然,在这样一个步步为营的阴谋场中,还能保留着一颗孩子才有的好奇心,这般天真,也是难得。
不似他,满腹算计,为了得到不择手段,时夕弦怅然一笑,“本督的根错综复杂,皇上就算想斩,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刀,够不够锋利!”
萧嘉慕又问,“那大人故意散出谣言说夫妻恩爱,又大费周章的引人前来却不抓,这是为何?”
时夕弦却是看着他,反问道,“本督和夫人,不恩爱?”
萧嘉慕的脑海里蓦的闪现出两人上房揭瓦,互相怨怼的场面,干笑着道,“恩,恩爱。”
时夕弦很满意这个回答,继续说,“先帝年迈,眼花无力,可为何每次皇城狩猎,先帝都能轻而易举的打到猎物?”
“那是因为大人提前布置好了陷阱,以便先帝轻易取得。”
“可有悟出什么了?”
萧嘉慕抓了抓脑瓜,“没有。”
“真是比夫人还笨。”时夕弦送了个爆栗给萧嘉慕,“就你这脑子,真不知是怎么坐上屹川副手这个位子的。”
萧嘉慕憨憨一笑,“我娘平日也总是唠叨我笨,让我跟着大人学聪明些。”
时夕弦简直是被气笑了,“送上门的猎物无非两种,不是陷阱就是自杀,此次趁夜前来的人,你认为是哪一种?”
“定然是前一种。”
“所以本督布局,只是为了引他上钩而已,他既然敢来,必然也是设了陷阱,我们根本不可能抓到他,若真能如此轻易拿捏,也不至于斗了这么多年,依旧三分天下。”
萧嘉慕想了想,“大人既然知道是陷阱,就更应该严防死守才对,为何大人还要早早离开,撤掉夫人身边的暗卫,留下一个破绽给对方?”
“不动,不代表无事,耐心等候,本督要一个结果。”时夕弦斜眯一眼姜朝歌房间的方向,意有所指。
结果?萧嘉慕不知时夕弦嘴里的结果是个什么结果,但见时夕弦已经闭目养神,他也不敢再继续发问,毕竟大人今天耐着性子,说的已经够多了。
萧嘉慕只得将疑惑压下,屏气凝神的注意着姜朝歌房中的动静。
时夕弦灌出掌风,瞬间灭了房内的蜡烛,冷然的面孔随着一丝丝青烟一起掩在了夜色里……
“朝歌,朝歌……”姜朝歌睡的正香,忽而被人轻声唤醒,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平平无奇又陌生无比的脸。
“你是谁!”姜朝歌立马警惕起来,她迅速将手伸入枕下。
来人一把握住她要拿匕首的手腕,“朝歌,是我。”黑暗中的一双眸子灿若星河,熟悉无比。
熟悉的声音让姜朝歌愣了片刻,她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男子,仔细的辨认一番,这才确定来人的身份,“你的脸?”
“为了避开耳目,我易了容。”男子抑制不住激动,一把将姜朝歌抱在了怀里,“朝歌,我好想你!”
这个曾经的怀抱非但没有带给姜朝歌一丝暖意,反而把她吓了一跳。
姜朝歌连忙挣脱男子的怀抱,紧张的推开一丝窗缝四处张望一番。
眼见时夕弦的房内一片漆黑,这才稍稍放了点心,“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你赶快长话短说,交代完我掩护你离开。”
“我没有事要交代,只是想见见你。”男子摇了摇头。
“没有任务?”姜朝歌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问了一遍。
“没有任务!只是想见见你!”男子回答的肯定。
以往他的每一次出现,都是带着任务,姜朝歌万万没想到,此次他冒险前来,居然只是为了见自己一面。
若是在瑞王府之前他这样做,她定会欢喜得几天睡不着觉,可现在,好像迟了点。
以前她万分期待的事,现在只觉得荒谬。
姜朝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微微有些不尽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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