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竹收敛了脸上失落的表情,看着秦王道:“王爷如今虽还未大婚,好歹也是定了王妃的人了,说话该更稳重些才是。你的话若是传出去,便是损害世子妃声誉。”
秦王听了不禁十分不快,裴翊如此,陆修竹也如此,对这卫国公府的大小姐倒是都挺维护的。
他冷嘲热讽道:“我最烦你们这些读书人,分明眼中看着热切得很,心里十分想要,嘴上还要说着冠冕堂皇似是而非的话。”
陆修竹打断他道:“陆某不知道秦王在说什么,恕陆某不奉陪了。”
秦王见陆修竹要走,也不留他,只是在他身后说道:“陆大人,美人都爱权臣,只要你有了权,站在了权力的顶峰,美人眼中自然就能看见你。”
陆修竹没有做丝毫停留,可他心里还是泛起了涟漪。
他的确想要权力,不只是为了得到阿缘,他还要反抗那些曾经用强权逼他妥协的人。
谢知禅走出树林,却在营地外碰见了赵无忧。
赵无忧打眼往她身后一看,见她身后没人,才看着她讥讽道:“世子行动不便,世子妃不在帐篷里照顾世子,却在山林里乱逛,是为了跟别人的夫君偶遇吗?”
谢知禅皱眉,这赵无忧可真是个疯子,只当她看得上的东西所有人都会当个宝似的。
她顿时反击回去道:“郡主若是如此不放心自己的夫君,便跟紧一些,只要你看紧了,你的夫君就偶遇不了别人。”
安乐郡主顿时气得胸闷气短。
她倒是想跟,可琼枝说他想自己去透透气,分明就是厌烦她跟着。
自从她在千缘阁大闹一场,伤了他表妹以后,他对自己就是这番态度,总是躲着她,以前回府就晚,现在干脆几天不回府里,直接住到了中书省衙署的值房去了。
这次她好不容易跟着来了,就是指望着趁机跟琼枝好好相处一番,可他去看山看水也不想看她,她还能怎么办?
谢知禅见赵无忧气得脸颊发红,似乎还不够过瘾,又说道:“我见郡主脸上的疤痕已经淡了一些,想是我们千缘阁的祛疤膏起作用了,这祛疤膏可要坚持半年效果才最好,考虑到郡主是我们千缘阁的重点客人,我可以给郡主一个非友情价,给郡主打九九折。”
说罢,特意看了赵无忧脸上的伤疤一眼,径直回了裴翊所在的营帐。
赵无忧气得一跺脚,抽了身边侍卫的剑,在身旁一根怀抱粗的树干上一下接一下地劈砍起来,只把这树干当成是谢知禅好一顿发泄。
那祛疤膏卖百两银子一盒,打九九折跟没打折有什么区别?谢知禅这分明就是在用一两银子羞辱她!
“谢知禅,我要杀了你!”
她对着树干不停地砍去,连陆修竹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也不知道。
等她感觉到周遭气氛不对,一回头,就见陆修竹一双眼睛阴冷地盯着她:“郡主,臣不得不提醒一下郡主,我大晋律法严明,杀人犯法,当以命偿,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郡主也一样。”
说罢,不等赵无忧解释,便回营帐去了。
赵无忧愤愤地扔了剑,恨恨地瞪了一眼未来得及提醒她的丫鬟,默默跟在陆修竹身后,也往营帐而去。
陆修竹刚进营帐,便见安乐郡主也跟了进来,只木着一张脸道:“我去找同僚对弈,晚上应该不回来了,郡主自己早点休息吧。”
赵无忧还未回话,便见营帐的帘子落下来,陆修竹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在营帐里生了好一通闷气,可娘特意送给她的长孙嬷嬷说了,要抓住男人的心,第一便得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她想了想,曾经爹跟娘生气的时候,往往也是娘没能控制住她那公主脾气的时候,觉得长孙嬷嬷说的话也有道理。
上次琼枝说要跟她和离,着实把她吓到了,她知道琼枝是真的会抛弃他的。
因此,最近她都控制住了脾气,没再砸东西。
正当她坐在床上生闷气的时候,营帐的帘子一掀,她以为是琼枝改了主意,又折返回来了,却见是秦白薇跟着小丫鬟进了帐篷,顿时脸色一垮,问道:“你来做什么?”
一个徒有虚名的东西,连个疤痕也治不好。
秦白薇假做没有看出安乐郡主脸上的厌烦,恭敬回道:“郡主,臣女来给你复诊。”
赵无忧这才想起离京前,让小丫鬟去秦府送了话,让秦白薇随夏猎队伍一起出发,顺便来给她的脸复诊。
虽说千缘阁的祛疤膏有效,可她还是不安心,不知道这祛疤膏里是不是用了什么会损害健康的药材,所以想让秦白薇来检查一下。
秦白薇给安乐郡主把了一下脉,又看了一下她脸上的疤痕,道:“郡主,千缘阁的祛疤膏确实有效果,臣女也未发现郡主体内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赵无忧欣喜道:“这么说,只要继续用下去,我的脸确实可以恢复如初?”
秦白薇点点头:“是的。”
赵无忧欢喜了一阵,想到那祛疤膏的价格,又问秦白薇道:“这祛疤膏你真的查看不出配方来么?”
秦白薇低头回道:“臣女无能,请郡主恕罪。”
赵无忧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妆台前一坐,嘲讽道:“你的确是无能。谢知禅不过是个在庄子上自学的,她的医术也能把你给比下去。”
秦白薇脸色一白,手掌在衣袖下紧握成拳,医术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如今竟也被人这样奚落。
这都是因为谢知禅那个女人。
她深吸一口气,沉稳了语气说道:“郡主,臣女还有一事,希望告知郡主。”
赵无忧看着铜镜中自己脸上的疤,伸手摸了摸,不耐烦道:“什么事?说吧。”
秦白薇也看着铜镜中安乐郡主的脸,心想,这就是一只最喜欢咬人的怪物。
她道:“臣女在山林里的路边野草中发现了虎绒草,此草若是马匹误食,会引发马匹发狂,且有几个时辰的潜伏期,容易被忽视,因此提醒郡主,明日要注意检查马匹的情况。”
赵无忧道:“知道了,你倒是细心。”
秦白薇又道:“不过,许也是臣女多虑了。这虎绒草若是单独长在路边,一般的马都会区分,是不会误食的,除非有人特意掺在了马料里,掩盖了虎绒草的味道。”
赵无忧一听反而来了兴趣,问道:“你说的那草是什么形状?我明日自会多留意。”
秦白薇道:“叶小如圆盘,状如荷叶,有紫色脉络。”
安乐郡主听后,道:“我记住了,你回去吧。”
秦白薇应道:“是。”
转身,嘴角一抹阴冷的浅笑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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