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处丘陵下,郑闺美踩到了几个金币。
“这不是阿勒旺摸的金币么?如何却在此处?”她弯腰把这几个金币捡起来了,放到了怀里。
太阳狠辣,她尽量躲着阳光走。
由于走得很匆忙,她被牛筋草绊倒了。
她手里的羊腿、刀,也被甩出去老远。
她赶忙爬起来,看了看摔倒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系成半圆形的牛筋草。
“谁干的?害我,我要砍死他!”郑闺美怒目圆睁。
但无人回答她。
她的气没地方撒,只能忍住,捡起刀、羊腿,继续朝前走。
走到一座小山下,有一个瘦削的大食妇女衣衫褴褛,双眼凹下去了,“给我点吃的吧,我快饿死了。”
郑闺美绕开她,“你是谁?却躺在此处?”
瘦妇女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掉了下来,“我家男人不见了,我来山中找他。还没找到,就晕了。”
赶自己的路要紧,且不去管她。
郑闺美拔腿要走。
“你救活了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瘦妇女艰难地爬了过来。
“秘密?”郑闺美小声嘀咕着。
好奇心驱使她停下脚步。
反正手里有刀,瘦女人也伤不了我。
“你真有秘密?”郑闺美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
“有,骗你天打雷劈!”瘦妇女喘着气。
“我没时间给你烤羊肉,只能看一半给你。我给你烧个火堆,你自己烤了羊肉吃。”郑闺美拿刀就砍了半边羊肉,递给她。
接着,郑闺美又点燃了一堆火,扶起瘦妇女,叫她找一根棍子,穿在羊肉上,架在火上烤。
“你是善人,老天爷会保佑你的。”瘦妇女很感动,又流了泪。
“你有什么秘密,说给我听。”郑闺美很急切。
“我跟你说,我不是岛上的大食女人。我的家在扶桑国。十五年前,我的男人去扶桑国卖干木耳,当时我走在街上。他就看中了我,找了媒人说要娶我。我的爹娘嫌他在海岛上,很远,没答应。那天夜晚,他把我给绑了,丢在了海船上,飘了十几天,才到这个小岛上。我给他生了八个小孩,都死了……呜呜……”瘦妇女的眼泪干了,只能干嚎。
“你别说这些,说秘密!我爹还等着我呢。”郑闺美很不耐烦。
“你听我讲,我家男人为了多赚银钱,跟巫师做了很多不干净的事。昨晚,巫师喊走了我家男人,还有很多大食人。听巫师说好像要去抓人。我也不管他们的那些恩怨,也就没多想。现在我家男人还没回来,肯定是巫师把他给杀了,我要找他!”瘦妇女板着脸,目光里尽是怨毒。
“不听了,我走了。”郑闺美很失望,感觉被骗了。
“慢,还有一句话。我前几天看到了一个天朝的黑衣人,和巫师在山腰说着什么。太远了,听不见。你和你爹好像是从天朝来的,你得留个心眼,别被他们给暗害了。”瘦妇女翻动着羊肉棍。
“知道了。”郑闺美离开这里,赶紧向前走。
走了大约一刻钟,她走到了榕树下。
她看到了榕树右边一百多米的地方,躺着很多七窍流血的大食人。
每个大食人的脖子处都有刀痕,血痂已成黑色。
她吓了一跳。
谁杀的?父亲该没事吧?
早上却没发现?真是粗心大意了。
“爹,我把鲨鱼毒杀了!”郑闺美仰头看向树枝。
只见父亲躺在枝丫中间一动不动。
“爹,我上来了,你快起来。有羊腿吃了。”郑闺美把羊腿。刀,放在树下。
她爬上树去,“爹,快起来了,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谁?”
她站在树杈上,几步就走到了父亲跟前。
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她。
郑博望口鼻流出黑色的血,已经断了气。
她摸了摸父亲的手,已经僵硬了,鼻子处根本没了气息。
“爹!”她实在无法接受,大声痛哭。
其声音惊走了无数的飞鸟。
“是谁杀了你?我定要报仇!”郑闺美一拳打在树干上,震落了很多树叶。
她哭了很久,心情才缓和过来。
她把父亲身上的藤条解开,再找了一根长长的藤条系在父亲身上。
藤条的另一头系在了树干上。
她要把父亲缓缓放下。
只是父亲太重,又没站稳,她和父亲一起坠落。
幸好下面草多,她没受伤。
父亲却遭了罪,下巴被磕歪了。
郑闺美急忙把父亲的下巴捏拢。
天气如此热,也不能就这样放着。
入土为安。
抛一个坑需要时间,就算花上一天的时间,也要刨出来。
她拿了刀,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挖了很多土,才挖出一个浅浅的坑。
此时,天黑了。
她又饥又渴。
没办法,她到处找水,走了一里地,才找到了一条小溪。
她蹲下去洗了脸,喝了水。
肚子咕咕叫,还得去找吃的。
虽然有羊肉,只因父亲被毒杀,她不想碰荤的。
野果倒是很多,只是在微弱的月光,分不清什么是有毒的,什么是没毒的。
不能冒险,她还想活下去为父报仇,不能被野果毒死了。
走着走着,她看到了一棵树上长着很多番石榴,摘了一个到月光下看,果然可以吃。
于是,她坐下来,摘了很多番石榴吃了。
吃饱后,她拖着腿,走到了榕树下,父亲的遗体却不见了。
她很慌张。
在榕树周围走了一圈,也没看到父亲的遗体。
就连那个坑也被人重新埋了。
谁干的?真可恶!
她刨开松软的土,里面却没父亲的遗体。
她坐在草地上,开始咒骂,“你害死了我爹,连遗体都不留给我?你还是人么?你是畜生!你是畜生!你是畜生!”
她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没人回答她。
她想哭,眼泪却没有了。
那把刀也不见了。
羊肉也没影儿了。
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她发誓要斗到底。
郑闺美朝瘦妇女趴着的那地儿走去。
郑闺美想问问她,是谁那么恶毒?
也许瘦妇女知道一点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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