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贵不可言,马上要当皇帝了。”艄公大笑。
“您别乱说。”肃王心里窃喜,脸上却装作正经。
“我认识你,你就是肃王。我的身上有一张图纸,是齐王派人给我的,说是只要杀了你,赏金子一千两。”艄公把船靠岸,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
肃王展开一看,果然是他的画像。
“你现在可以杀了我,去领赏啊。”肃王故意说。
“我一辈子只杀过鱼,没打过人,更别谈杀人了。我会看相,像你这样的皇子坐了天下,老百姓一定有太平日子。而那个齐王,我没见过。但我想也不是良善之辈,当了皇帝,只会比那个秦代的秦二世更坏!”艄公一脸怒容。
“要多少船钱?”郑闺美问。
“哈哈,你们都是天下的能人,能认识你们,已是幸运,还敢要钱?哈哈,哈哈。”艄公摸着白胡子。
“那您给我看看我的面相?”郑闺美微笑道。
“你嘛,以后余生会过得很好,但不是在南方,而是远遁海外,在一个海岛上生活。”艄公一本正经地说。
“海岛?”郑闺美掩口而笑,“我喜欢看写海外奇闻的书,但我还没想过去海外……”
艄公点点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随缘啊。”
“您给我看看面相。”郑博望仰起头。
艄公看后,大惊,闭口不言。
“您但说无妨。”郑博望很想知道他以后的遭遇。
“唉,你以后会死在海岛上。”艄公目光黯淡。
郑博望有些震惊,不想多问了。
小和尚皱着鼻子,“那我呢?”
“你今日就有灾厄,可得注意了。”艄公的语气很重。
“我知道了,但我练过武术,谁还能害我?”小和尚有些不屑。
肃王等人与艄公告辞,走上了河岸。
郑闺美回头一看,河心出现了几艘船,上面全是威猛的追兵。
“快走!”郑博望大叫。
他们急忙往东方跑,一直跑了六七里路,才停下来。
肃王在山坳里捉到了一只羊,杀死了,和郑博望抬到了小河边。
他们在河边剥了羊皮,把肉块切了,穿到木棍上。
郑闺美胳膊上的伤痕还很痛,她去草丛里找到了透骨草,揉碎后,敷到了伤口上。
然后,她和小和尚捡了一些干柴到河边,烧起了火堆……
羊肉烤好了,都坐下来吃羊肉。
四周都是很高的树木,上面的鸟儿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你是和尚,上次吃了野鸡,今日又吃羊肉,不怕佛主怪罪?”肃王笑道。
“老话说得好,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告诉你,最早的佛教,是可以吃肉的。到了梁武帝那时候,他经常是素食,后来也就成了一条教规,一直到现在……”小和尚啃了一口羊肉。
他觉得没甚么滋味,从背上的包袱里取出了一包盐,打开后,放在地上,让大家蘸了盐再吃。
有了盐,肃王等人才觉得羊肉更有味道了。
此时,那些树上的鸟儿都飞走了。
他们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
忽然,从天上掉下来一张大网,悄没声息地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发觉时,他们慌了,拿起刀砍破了网,逃出来。
只可惜那些羊肉还没吃完,全浪费了。
林子里、树上,跳下来很多兵,拿着刀步步逼近。
肃王回头一看,小和尚被罩在了网里,还没出来。
肃王想去救他,被郑博望拦住了,“我们快冲出去,不然都要被抓住了。”
三人砍杀了很多军士,才冲出一条血路来。
他们跑到了林子外面,那是一片田地,里面种满了蔬菜。
“我有点怀疑小和尚被齐王收买了,他会不会是奸细?”郑博望皱眉沉思。
“怎么可能?他刚从山上下来,要去南都。正巧碰到了我们……”肃王根本不信。
“那我们到远处的那个高坡等等,如若他真的是奸细,齐王会把他从大网里拉出来,再拍派他来的。”郑博望认真地说。
“好,就依你的,看看罢。”
奇怪的是那些追兵没再过来。
直到半个时辰后,小和尚趔趔趄趄地从林子里出来了。
“你可出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肃王迎上去说。
郑博望紧跟在后。
小和尚的嘴角流了一丝血。
他走上高坡,又指着下面的一棵大树,“我们到那边去说罢。”
肃王等人跟着他,来到了树下。
小和尚突然跪下了,“我有负于你。”
肃王扶起他说:“这是说的甚么糊涂话?不要这样说了。刚才你们逃出来,是我们疏忽了。”
“我跟你们全部说了罢。其实,我烧了寺庙,下山后,在山下遇到了齐王,他许诺给我建一座寺庙,让我当主持,还送我几个妾室、几千两银子。我答应了。但在半路上,他派人绑了我,给我服下了一种毒药,那解药在齐王手里。如若我不杀了你,我就得死。我们一路走到河边,杀羊、烤羊肉,也是我留了记号,他们跟来的……但我现在发现齐王心太狠了。他把我从大网里拉出来后,又给我吃了一种毒药,还说如若今日不杀了肃王,我立马得死。我算是彻底看清了他的丑恶面目。我现在就是死,也不会替他杀人了!”
“啊?”肃王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
“难不成你是故意坐着没动,才没从大网里逃出来的?”肃王惊问。
“对,我留下来,就是和齐王商量如何谋杀你。”小和尚低下头。
肃王很宽厚,“你既然知道悔改,我也不杀你。你只要杀了齐王,我会放了你,让你远走高飞。”
小和尚的嘴角又流出血,“如若今日天黑之前,我拿不到齐王身上的解药,我便死了。但你们放心,我死之前,会想法子杀了齐王的。”
郑闺美拿出了身上的小药瓶,“我这里有神药,你服下一粒试试。”说完,她从里面拿了一粒,递到小和尚的手里。
小和尚也不客套,拿起小药丸,吞下去了。
“你准备想甚么法子杀齐王?”肃王很焦急。
“很简单,我现在就去捉一头野猪杀了,用布包起来,再找到齐王,放在他面前,等他打开的时候,我拿出刀,刺死他。他死了,天下也安宁了。”小和尚的声音嘶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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