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你先出去等吧,我们女生之间聊聊天。”吴姨好像看出了栩意的心思。
她是过来人,她除了是沈臣玦妈妈的好友外,同时也是一个医生,她有权利替病人保护隐私。
她更是深知夫妻之间在这事上还是有不想让对方知道的秘密。
只要不是什么违背道德的事,她也可以保密。
还有栩意自己说的,她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这件事,她在沈臣玦面前讨论,栩意或多或少会觉得难堪。
更进一步的问题,有沈臣玦在场,栩意不说实话,不利于她做出准确的判断。
女人的事情,跟生活是息息相关的,每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都有可能是原因。
栩意听到吴姨的话,感谢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希冀。
如果她不会怀孕的事儿是真的,她不介意沈臣玦在现场,她巴不得他听到诊断后失望而归。
可这事儿是她骗他的,她不知道沈臣玦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他会不会收回她回家的承诺。
“吴姨,您忘了我们是两口子,有什么不能听的。”沈臣玦神色不明,他抬起和栩意相握的手,口吻冷峻。
“您介意,当我不存在就好了。”沈臣玦浅笑。
他这个‘您’却没有带多少尊敬的意思。
他打电话问过那么多次情况,吴姨事无巨细的跟他介绍过,现在当着面还有什么不能听的。
他就是来寻找答案的,干什么还要回避。
栩意的事,他有哪些是听不得吗?他不亲耳听着不放心啊!
毕竟,栩意的本事不容小觑,很多人见了都很喜欢她。
以前她连给她看病医生都能串通,还把妞妞和她朋友都收的服服帖帖的,吴姨也只是一个于他而言的外人,他不能完全信任。
“你啊。”吴姨笑着无奈的摇摇头:“吴姨的话都不听了?”
她知道沈臣玦的脾气,只要不惹着他,不触碰他的底线,人心是不坏的。
就是有时说话不太好听,他跟他妈妈都是这样,遑论她这个外人。
也只有跟栩意说话,他才收敛,他才能吃到鳖。
吴姨瞥了沈臣玦一眼,嗔怪道:“这么点时间都舍不得分开,吴姨会害你媳妇不成?”
他未免把人看的太紧了吧,她作为沈臣玦的长辈,怎么会没有分寸。
她也是一个看透世间百态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也是知道的。
上次栩意跑了的事,京都圈里的人差不多都人尽皆知,具体情况沈臣玦也没想瞒着,都知道是他姐夫嘴臭把人得罪跑了,他回来把人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然后日夜不停的出动警察找了四天才把人找回来。
后续的事儿,大家都知道。
沈臣玦的姐夫人被打的惨不说,公司也被沈臣玦打压的死死的,大家都看的分明,他连自己的姐夫都不会手下留情,外人谁敢在搞小动作。
就算沈臣玦现在有求于她,她是栩意的医生,她也没有那么大能耐能让沈臣玦另眼相待。
沈臣玦听着吴姨的话,暗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旁边坐立不安的栩意。
他终究决定相信吴姨,没有再坚持,起身去了外面。
吴姨那句‘我会害你媳妇不成’,是摆明了她的态度。
她把栩意当成的是他沈臣玦的媳妇来接待的,其次才是医患的身份。
沈臣玦离开后,栩意整个眼睛都亮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沈臣玦会同意出去等。
吴姨看着栩意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的,栩意不想让沈臣玦在里面陪同。
从栩意来到房间抗拒体检,抗拒全面检查开始,她就默默的怀疑她是有不想让沈臣玦知道的事儿。
她不明白是什么,可是经验使然,她会联想很多种可能性。
栩意自己说的不会怀孕,是真是假,她的量多,又是什么原因,她说自己以前也是这样,是多久以前。
她只片面的听沈臣玦问过她关于这方面的情况,一知半解的也拿不准。
还是要问问当事人,具体情况才好做判断。
吴姨先是问了一些年龄体重常规的问题,跟栩意聊了一会儿其它比较轻松的话题,最后才问到经期期间的事儿。
还问了她以前的检查是什么时候做的,检查的哪方面,她都要问清楚,还要掌握医院有没有纰漏诊断错误的地方。
关于经期的,栩意都一一回答,没有隐瞒。
经期能有什么不同的,无非就是痛经、量的多少和周期的差别。
这些沈臣玦都知道个大概,那天也跟吴姨说过。
问及检查,栩意支支吾吾的说不完整,面对专业的医生她怎么可能骗的过。
她只有翻来覆去两句话,‘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
吴姨见栩意的反应,心里明镜似的。
一个女人在知道自己不会生孩子后,不可能不记住自己的病症,而且她也不可能不去其它医院复诊。
她难道不好奇病因、她不会想去网上查找相关资料吗?这样她怎么记不住。
所以她有理由怀疑,栩意的不会怀孕的事儿极有可能是假的,她可能是骗沈臣玦的。
其中的原因她猜不到。
但是作为医生,光靠表情猜测患者是肯定不行的,没有科学依据,她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
万一不是这样,以后栩意真的不能生孩子,那她几十年的口碑尽毁不说,跟沈臣玦和他妈妈也不好交代。
刚刚做的都是体检的常规检查,这方面的要对症下药。
她想着先问清楚情况,根据以前她确诊的检查项目来好知道要做哪些。
栩意不说实话,吴姨也没办法,她就只能让栩意做其它关于这方面的检查。
有关的每项都做,她再看结果筛查诊断,这样是麻烦一些,可是准确性高。
沈臣玦要知道原因,她不可能因为栩意的话什么都不做。
吴姨每开一张单子,就会解释一下那张单子上内容,它所对应的检查是什么。
栩意一听那些七七八八的检查,心里慌乱。
这么多做下来,她不被发现才怪。
事情的起因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量多,没想到发展到这个地步,栩意想死的心都有。
如果回到那天,她肯定不会那么冲动的告诉沈臣玦。就应该按他最初的说法‘量多’来医院检查,也许不会被发现也说不定。
栩意静静的听着吴姨的话,心里想着各种可能。
她不说,检查出来被沈臣玦知道,他会说她不配合吧。
他们最先讲的就是要配合,她才可以打电话回家,乖乖配合医生治疗她还可以回去看看。
“吴姨。”栩意心里有了决定,她声音沉重。
桌下的手不停的绞着,紧张不已。
她也怕吴姨听了她的话会有异样的眼光。
“嗯?”吴姨手上开着单子,眼含微笑的抬头看了栩意一眼。
不明白她突然叫她干什么。
“我以前…”栩意闭着眼鼓足勇气后,睁开眼睛的瞬间,哀叹道:“打过避孕针。”
说出来栩意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她如释重负,也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自己主动说出来和被检查出来的后果她已经在脑海里临摹了数十遍。
从答应沈臣玦来医院后,她就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她在说与不说之间徘徊不定。
侥幸她是不敢奢望,但查出来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好不容易沈臣玦才同意让她打电话回家,她应该珍惜机会。
药已经在她体内,就算沈臣玦知道事情真相,要想解除也要等到一定时间的,起码短时间内她是不会怀孕,她还可以苟一段时间。
以后,她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可是她能打电话回家,能告诉爸爸她还活着,能给他们一个希望。
对了,沈臣玦还说可以让她回家看看的,她不能犹豫,不能放过沈臣玦亲自给她的机会。
吴姨打好单子,正在签字。
栩意的话传到她耳朵,她笔尖停顿,诧异的神情一晃而过。
她想了很多。
最庆幸的还是栩意作为一个女人,是完整的,她能有当妈妈的权利。
当然,有这个功能,但是不一定要生孩子,这是女人自己的权利。
最后她才想到。
栩意跟沈臣玦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她打针是在前还是在后。
如果是在那之前,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在那之后,沈臣玦怎么又会同意。
吴姨掩下心中的想法,抬头的一瞬,专业的素养让她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
就好像她是一个毫不认识栩意的医生,听她述说着原因。
“那些检查也没必要做,我大姨妈量多…也是这个原因。”栩意缓缓道。
说完,她低着头,悲伤的看着手上的结婚戒指。
她想,她完了。
沈臣玦知道后,他会不会强迫她生孩子,会不会用这个方法把她套牢。
他嘴上虽然说她能不能生孩子不重要,但是他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后,他还是会有其他想法吧。
她保护自己的最后一层屏障没有了。
她该、怎么办。
她难道要困在沈臣玦这一方天地里吗?
吴姨听到她后面一句,就知道那应该是在沈臣玦之前的事了。
不然沈臣玦不会不知道原因还以为栩意是流产了,现在更不会紧张的带她来检查。
所以,栩意没有告诉沈臣玦她打了避孕针。
她是不敢告诉沈臣玦还是怕告诉他。
她以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她舍得这么做。
避孕针有利有弊,毕竟也是药物,会伤害身体,对女人终究是不太友好。
栩意说的在那之前,她应该还没结婚。
她遇见沈臣玦以前的事她无从得知,她…怎么了?
吴姨心疼的看着栩意。
她是医生是一个女人,她有许多不好的念头。
“以前,大概是多久,还…记得吗?”她悲悯的看着低着头的栩意,替她难过。
她不知道,栩意不是为自己打了针而难过,她是为自己的以后而难过。
“六月一号。”栩意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上了吴姨的视线。
栩意看不懂她眼里莫名的神情。
“从那之后就量多是吗?”吴姨尽量保持平静的问道。
“嗯。”
栩意神色恍惚:“打了之后的第一个月就这样,后来我去问过医生,医生说是打针引起的身体激素紊乱导致的。”
这就是那一针的危害,后遗症。
所以,她才笃定的说她不是流产。
不然,她一定会被吓死。
“那我在给你开几个相关的检查。”吴姨想了一会儿道:“要不要我帮你瞒着小五。”
栩意既然不想说,肯定有她的理由。
“您能瞒的住吗?”栩意无所谓一笑,没报太大希望。
吴姨是沈妈妈的好朋友,她怎么可能帮她。
她就是想帮,现在能帮一时,时间久了他还是会发现问题,她眼下又用什么理由来说服沈臣玦。
如果沈臣玦知道吴姨帮她,那吴姨的下场会是什么,她可没忘记以前陈医生的遭遇。
“不试试怎么知道。”吴姨粲然一笑。:“别担心。”
她是医生,沈臣玦是门外汉,只要不太离谱,应该可以吧。
“嗯?”栩意诧异的看着吴姨,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她还没来得及想她的意思,就听吴姨叫着沈臣玦了。
“小五,进来吧。”吴姨朝着门口喊了一句,她相信沈臣玦能听到。
他那么看重栩意,应该不会走远,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偷听。
“吴姨,怎么样。”沈臣玦推门而入,焦急的问道。
“怎么,你那么心急,是怕沈家以后绝后吗?”吴姨似真似假的调侃。
如果沈臣玦真是这样的男人,她会觉得她看错了人。他这几次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会在乎后代的人。
果然。
“吴姨,沈家的后又不是靠我一个人。”沈臣玦不在紧张。
他听着吴姨开玩笑话,就知道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至少他关心的栩意的身体健康问题是没问题了,其它的他才不在乎。
沈家的后更与他无关。
沈臣玦走到栩意身边坐下,把她的手牢牢牵起。
“我在乎的是我老婆的身体。”沈臣玦目光灼灼,注视着旁边的人。
人都没有要后有什么用。
他从不藏着掖着对栩意的关心,是什么就是什么,他不屑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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