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容铮和苏明珏一同去行躬耕礼后,陆少卿就浑身不安。
越想越不安后,他起身去了栖竹楼。
陆少卿左右来回走动,一脸急躁:“同吃同住,这一去就是三天,姓容的什么不能做?”
陆少虞闻言,脸上神色未起半分波澜,眼睛看着手里的卷宗淡然道:“不过是同去了一趟躬耕礼,你慌什么?”
“怎能不慌,三天时间,能说能做的事那么多,皇上又是一个心软的人,若是那姓容的稍加蛊惑几下,皇上他……就了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少卿说到这停顿了下来。
陆少虞闻言轻瞥了他一眼,冷声道:“皇上若是那么轻易就能蛊惑的,我们这群人围在他身边这么久了,也没见谁把他拿下。”
说着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送了那么多好吃好玩的过去,皇上不也没心动吗?”
“这可不一样,那是我看皇上喜欢才去做的。”
说到这,陆少卿也毫不客气反驳回去:“兄长单点我一人干什么,你不也常常借修律法接近陛下吗?”
陆少虞被弟弟点名,也没有丝毫变化,他神色平淡道:“无论是做什么,都是亲近皇上罢了,能不能得到皇上,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陆少卿看着眼前坐定如松的人,轻嗤了一声:“话虽如此,此次躬耕礼运筹帷幄的兄长不也败给了姓容的吗?”
陆少虞闻言少见的脸色一僵,陆少卿顾不上看他亲哥的脸色,继续自顾自道:“我总觉得上次上朝写完纸条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说着他满脸担忧道:“最近几天我左眼皮跳的厉害,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陆少虞闻言不置可否,“你那是书看多了,眼皮才跳的太厉害了!”
陆少卿拧眉摇了摇头,“那枚白鹿玉佩,只有姓容的猜中了陛下的心思,我总是觉得不一般。”
陆少虞不焦不燥提笔写字:“一个玉佩而已,说不了什么事。”
“最好是这样。”
陆少卿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打量了他陆少虞片刻,漫不经心道:“听说兄长已经将那律令定出来,待皇上躬耕礼回来便能定夺,看来兄长也改变了策论,”
陆少虞淡笑:“这律令本就该出了,谈不上改变不改变。”
虚伪!陆少卿暗自啐了一口,
那律令一拖就是一个月,若不是此次看到姓容的厉害,他这个兄长怕是还有千万种借口等着。
还没等他吐槽完,陆少虞也开口了:
“如今才春季,听说你已经开始弄冰鉴了,天还凉,仔细皇上吃了身子不适。”
陆少卿闻言撇了撇嘴,他那冰鉴午间才做好,这晚上他哥便知道了,耳朵真灵。
看来下次做什么,还是得捂着点动静,别叫他都看着了。
说话间,两人眼神在空中相遇,谁也不让谁。
正僵持着,一暗卫送了信进来。
陆少虞接过略看了一眼,这一看他神色大变,将纸条狠狠地拍在桌面上,“看来还真是小瞧了这姓容的。”
陆少卿在一边看到兄长神色突变,说的又是容铮的事,凑了过去,"什么事,你神色如此紧张。"
他这个兄长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会看了一小截纸条,便脸色大变,陆少卿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捡起他放在桌上的纸条也看了起来,看完上面的密报后,他连连摇头,“这不可能,皇上怎么会如此轻易就答应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皇田一向戒备森严,这消息你从哪来的,是否属实?”
陆少虞闻言轻哼一声:“这消息能露出来,不是那人露的好手段,我们又岂能轻易得知。”
“这是皇田的浣衣处得来的消息,有人亲眼所见那姓容的叫人换了一套床铺,早间还亲自洗了皇上的亵裤。”
如此大张旗鼓,怕不就是做给我们看的。
陆少卿看着眼前坐着,脸色大变的人,轻嗤了一声:“兄长方才还说不急,如今你看姓容的竟真的得手了。”
说完,陆少卿满脸不痛快,朝外喊道:“来人,拿几壶御南春来。”
屋外的小厮闻言,走了进来,低头“喏”了一声。
转身还未走几步,耳边又传来沉闷的声音。
“换成醉春雪!来五坛。”
小厮闻言内心一震,这醉春雪可是喝一小口便能上脸,一杯就能醉倒,这鲜少喝酒的大少爷今天喝酒不说,这一喝便来最烈的。
听到这,他下意识看了二少爷一眼,想要劝解一二。
却见他家二少爷也满脸不痛快,陆少卿闻言虽有意外,但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他这个兄长,向来严格要求自己,从不痛快饮酒,就怕饮酒误事,今天能叫上醉春雪,怕是也是伤到心口里去了。
恰好,他也想好好醉一场了,有什么比此刻醉生梦死更让人最快接受这个坏消息的呢!
看到那小厮扫过来,他轻斥了一声:“望着我作甚,还不快把酒拿过来!”
心中满腹愁恨事,何不美酒醉梦乡!
酒入愁肠,谁语心中泪!
......
京郊校场。
“杀!”
“杀!”
“杀!”
孟贺兰一身玄色长袍,目光凌厉巡视着前方手持长矛操练的士兵。
见一士兵动作不标准,他抬脚踢了过去训斥道:“没吃饭吗?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给我绷直了!”
那士兵闻言满脸通红,战战兢兢地将手往前面伸直。
孟贺兰看着对方蜷缩的手腕,刚想开口。
一士兵跑了过来:“禀告将军,百里将军找您!”
孟贺兰闻言轻瞥了他一眼,“何事?”
士兵回禀:“百里将军说将军去了便知。”
“他一个水师找我们干嘛?不去!”
那小士兵闻言低下了头,小声道:“百里将军还说将军若是不过去,后悔的将是您自己。”
孟贺兰本不想多事,但想着百里奚也不是一个办事随便的人,或许有什么事找自己也不一定。
想到这,他抬脚走了出去。
那手持长矛的士兵见孟贺兰离开,大松了一口气,谁知孟贺兰杀了一个回马枪,指着他道:“伍长是谁?好好教教他!回来我要检查。”
队伍中一士兵闻言站了出来,“是,将军!”
孟贺兰交代完,这才转身朝外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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