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图气急败坏地逃回了营帐,坐在了自己的营帐中。
大手一挥,瞬间铺在案桌上的东西叮叮哐哐地洒落一地。
“没想到这姓孟的这么狡猾!”
后面跟过来的佐善躲过地面滚过来的羊奶壶,想起开战之前的劝解,敛了敛神道:“王子当务之急是要把贺门关再夺过来,不然草原子民挨不过这个秋天了。”
阿木图闻言捶了捶桌子:“是我轻敌了,这姓孟的当真没一个是简单的!”
正说着,一扎着辫子的侍女提着银制的酒壶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准备给阿木图倒马奶酒,谁知人还没到桌前,就把阿木图一把推开了。
“滚!没什么事不要烦我!”
那侍女闻言瑟瑟发抖,立即放下手上的东西,往后退了出去。
营帐内一片沉闷压抑,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阿木图倒了一把酒正想解解烦,一人又闯了进来。
听到脚步声,他眉眼凌厉地瞪向来人。
来人战战兢兢行了一个礼,低头道:“王子,营帐外有人找你。”
阿木图猛喝了一口酒,道:“不见。”
那人将一把精致的弯刀呈了上去,小心翼翼道:“那人说王子见到此物,必定会见他。”
阿木图闻言打量起手里的弯刀来,看到熟悉的东西后,他正坐了身子,“他怎么来了?”
想着他曾经许给人一把刀,说有事可以来草原找他。
他摆了摆手,“叫他进来吧!”
容铮一袭白色长衫,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阿木图他拱手行了一个礼:“王子。”
阿木图把玩着手里的弯刀,手指了旁边的一处空位道:“容公子坐。”
容铮颔首坐了下来。
阿木图拔开手里的弯刀道:“容公子怎么突然来了我这?”
容铮端坐在席上,含笑道:“我是来给王子解燃眉之急的。”
阿木图闻言看向一旁的佐善,随后收回视线问道:“容公子此话怎讲?”
容铮没有直接进入正题,反而开口询问:“之前我送给王子的书,不知王子用上了吗?”
话题一时有些跳脱,阿木图愣了片刻,随后反应过来,这兴朝人就是不喜欢敞亮说话,一句话非要弯弯绕绕的说。
他虽不喜欢,但看在对方往日送书的份上,还是客气地回了一句:“都用上了,多谢容公子的好书,里面的知识很实用。”
容铮听完点了点头,接着道:“此番前来,想着一些书应该是对王子有用的,我又带来了些,送给王子。”
阿木图闻言对着他拱了拱手,“多谢容公子。”
容铮淡笑道:“这样的书我还有很多,王子若想要,我给多少本都行,只是书容易给,但丽夏百姓的日子却是不容易改变?”
佐善在一旁听着,若有所思道:“容公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草原上的儿女说话向来有一说一,不必有所顾忌。”
容铮见两人都有听取的意思,正色道:“若是丽夏能和大兴互市,王子目前遇到的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
阿木图摩挲着手里的弯刀,细细思索后道:“此法子我倒是想,不过你们皇帝对此意愿可不高。”
容铮道:“只要双方真心想谈,此事便有商量的余力。丽夏今年接连受灾,百姓急需物资补给,时役多更需要好的医术去治疗,这些互市后都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说着容铮停顿了一下道:“况且王子刚刚也打了一场仗,想必也知孟贺兰用兵精通,若是丽夏持续和他打下去,怕是不一定能占上风,更不能解决您当前的危机。”
阿木图睥了他一眼,“容公子是想要怎么谈?”
容铮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事先草拟好的东西,递了过去:“王子精通汉文,就不劳烦我一一翻译,这里是我暂定的草拟谈判,你看如何?”
阿木图接过羊皮纸,刚开始看的时候还有几分漫不经心,越往后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半晌他看完,递给了一旁的佐善:“你也看看?”
佐善从头到尾一一看完,随后收了起来。
他对着阿木图点头,随后道:“容公子上面的条件很诱人,双方休战十年,互相通商买卖,两国资源互换,结为秦晋之好,只是条件再好,我又怎么知道你们可以做到呢?”
容铮淡然道:“打仗也是一种损耗,王子与其花钱在打一场不一定会赢的战上,还不如试着相信我们能做到。反正也就等一段时间而已,你们也不会有所损失。”
“而且,丽夏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阿木图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如此,就等你们的好消息。”
容铮点头,离开了营帐。
佐善看到对方身影逐渐远去后,轻声道:“兴人向来狡猾,王子何故会相信他?”
阿木图摩挲了一把手里的刀道:“正是因为他们狡猾,所以有些东西可能会有用,况且他有句话说的不错,我们的子民确实等不起。”
“兴朝人狡猾是真,但聪明也是真的,我们有些东西太落后,互市后能学到东西,对于我们来说这笔买卖不亏。此举能利千秋万代。”
“不过停战三个月,我们也等得起。”
佐善闻言肃起,对着阿木图行礼道:“王子英明。”
庆历五百五十六年秋,容铮以游历为名,北上与丽夏人谈判,由此开启了丽夏和中原的互市,史称“玉面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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