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双桃花眼明亮动人,如阳光洒入带着光芒,明晃晃地带着一丝柔光,照耀到容铮的心尖上。
他喉咙动了动,正想说话。
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圣女梳洗好了吗?这游行的队伍已经来了。”
苏明珏闻言学着小娘子轻哼了一声,随后打开门朝外面走去。
容铮看着远去的婀娜背影,眼眸逐渐清明,闪躲在屏风后面。
等苏明珏完全离开,他才从阁楼里走了出去。
按照两人的约定,苏明珏假扮圣女游行,而他则藏在人群中,紧盯那群追他们的人。
只要确定他们没有发现苏明珏的身影后,他们便会自行离开,而他和苏明珏也因此躲开了他们的追踪。
......
苏明珏跟着接头人下了阁楼,往圣女庙门外走去。
只见门外停了一顶朱红色的大撵车,呈方形,上面雕刻着各种脚踏祥云的瑞兽图腾,撵车上方有一顶华盖,正下方放置了一张雕着莲花形状的莲花椅。
火红的飘帘挂在四面,上面坠着小巧精致的铃铛,风一吹发出叮咚脆的响声,有些空灵悦耳,苏明珏在一旁婆子的搀扶下,入座在莲花椅上。
整个过程对于苏明珏来说有些迷迷糊糊的,不过好在有婆子引导,他倒也不觉得茫然。
刚落座完,那撵车便行驶了起来,苏明珏端坐在上方,余光轻扫前方竟然有三匹马并驾齐驱地拉着这辆撵车。
撵车周围围了一圈手持红棍的年轻力壮的男子,看着像是为了防止有人窜进来。
随着马的挪动,苏明珏放眼望去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有老人、小孩,也有年轻的女子和男子。
大家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看到圣女的到来,纷纷往撵车上扔花扔香囊,这个热闹景象,让苏明珏想起了掷果盈车的潘安,若此番是以男子身份收到这些,他会笑到眉毛都没了。
铜锣开道,琴鼓齐鸣,传入他耳里声音没有片刻停歇的,辇车因为设置的足够高的缘故,苏明珏端坐在上面无需用力便可登高望远。
街道上的人早已排起长队,一眼望不到尽头,顺着人群苏明珏在人山人海中寻找着容铮的身影,在一阵寻找后,他终是在一个拐角处找到了他。
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原本一身白色雪缎的容铮此刻换了一身浅灰色的布衣,虽衣裳简陋却难挡他的俊朗容姿,高大的身影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格外的醒目。
随着一阵清风拂过,纱帘摇曳卷起,铃铛叮当交错响动时,苏明珏和容铮两眼相视。
容铮看到苏明珏额前的发饰随风晃动,底下是一双水光潋滟的双眼,系在小辫上的黄色发带随风晃动如美幻的蝴蝶飞动一样,一切美的让人怦然心动。
苏明珏看到熟悉的身影,正想眨个眼打声招呼。
前方忽然传来嘈杂又粗暴的声音。
几个身穿衙门官服的人拿着一张画像,问四周的人,“有没有看到画像中的人。”
周围围观的群众纷纷摇头,那几人问完后随即扫视了人群一圈,见没有相似的人后他往前继续走去。
一边走一边问,直到到苏明珏的跟前。
苏明珏见状屏住了呼吸,不敢随意乱动,人群中他看到容铮嘴角含笑地看着他,似乎在示意他不要害怕。
那群人走到前面,照旧拿着画像问其他人是否看到画像上的人,老百姓依旧摇头,他们随即扫了一眼,没有看到人后,便径直离开了。
从头到尾那些人没有正眼瞧莲花座上的苏明珏一眼,即便是余光轻扫了一下,也没有做过多反应,好像压根就没有认出他一样。
苏明珏当下心稳了许多,随后对着人群中容铮点了点头。
待那些检查的人一走,游行队伍又继续热闹了起来。
一旁的婆子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从怀中拿出一枚红帕子递了过去,“圣女,你该挑新郎走婚了。”
苏明珏闻言一怔,这哪里来的习俗如此的......
婆子见他没有伸手过来接,以为他是害羞,捂着嘴笑道:
“圣女模样如此美貌,是得挑个俊俏的公子,这红帕子你先拿着,等找到心仪的公子再落轿递给他。”
苏明珏嘴角抿了抿,这架势是真要挑个人出来,不然这游行还结束不了。
那群搜查的人还在后面搜查,一时半会的他也不能穿帮,只得接过帕子先敷衍着再说。
苏明珏想到这,便伸手接过那帕子,谁知这帕子一塞到他手里,那婆子就喜笑颜开地大声嚷了起来,“圣女已经接帕子了,各位公子可要做好准备一搏美人欢心。”
话一落地,人群里的男子便躁动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往辇车前挤去。
苏明珏手拿着帕子没有动静,那婆子耐心等候了片刻,见苏明珏没有叫停辇车,又低头催促了起来,
“圣女可得快快抉择,这俊俏的男子就在人群中,不然这误了吉时,圣女娘娘可是要降罪的。”
苏明珏听着这话,明白自己是拖延不下去了,思来想去便只能拉着容铮一起了,不然总不能找个男的,然后穿帮了吧!
他目光锁定着容铮所在的位置,喊了声“落辇。”
随后撵车便停了下来,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沉浸在紧张的气氛中,苏明珏从车上下来,拿着红帕子一步步往容铮走去。
直到走到他跟前,他将手上的红帕子递了过去,伏低着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容铮帮帮我!”
苏明珏低声请求的样子,像极了他俯身亲吻容铮的脸颊,人群中有人怨恨,有人遗憾,但大多数起哄声四起,纷纷鼓起掌来,气氛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容铮缓缓地看了苏明珏一眼,见他耳尖红润,他嘴角噙着笑容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红帕子,随即伸出手来握住了面前细腻如脂的手。
那婆子见到苏明珏找到心爱之人,引着容铮重新进入轿子,“恭喜圣女郎君喜结良缘,快快落轿,尔等好送你们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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