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随着嵇灵的遗忘将三人的相处又摆回正线,只是嵇灵每日与魏恒待在一起看书的时间更久,芳华也不再扔下他们两人不管,时常过去和嵇灵待在一起。
往常嵇灵隔几天才能得一回的牵手变得寻常起来,芳华伸手的动作也越发娴熟,只魏恒一个人每日看着酸得牙疼。
不过芳华也不给自己空闲,嵇灵看书,她就在旁抄写兵书,这本书她已经抄了许久了,她写字慢,且折磨,这书抄得断断续续,她数次都想放弃,或者叫嵇灵帮抄,但嵇灵每日都忙,手中所过兵书百十本,没时间再去帮她抄一本繁杂的兵书。
因此,她曾每日晚上都安慰自己就当是抄学一遍,比叫她干看书有效率多了。
但事实是学渣在哪里都是学渣,书不如脑和学习方式没多大关系。
而学霸就算脑子不灵光了也还是学霸底子,比如嵇灵。
事实证明魏恒每日的坚持不是没有意义的,嵇灵已经不需要魏恒辅导了,自己每日翻阅就行,尽管芳华怀疑嵇灵能有此进展多半是因为她每日的牵手。
虽然这灵魂传递之事玄之又玄,但芳华不得不承认,她现在是个坚定的唯事实主义者,这事实都摆眼前了,她迷信一些也非常合理吧!
只是不知道这嵇灵的灵魂什么时候才能完整,要是牵手牵三四年都不顶事,那就耽误了嵇灵成长的黄金时期,难道要加大接触面积,好叫灵魂传递更快?
芳华手执毛笔,脑子出神,他们第一次拥抱是她外出前爬墙到他屋子找他,后来她回来发现嵇灵第一次能记住一句话了。
第二次拥抱是什么时候?昂,他半夜赖在她屋里那次,后来就记得她名字了。
可是,后来嵇灵慢慢地都能记住人了,这期间他们并没有拥抱,难道是一晚上的拥抱量变引起质变?
有这个可能!
那以后还要不时抱抱他?那如果再更亲密的接触呢?
芳华可耻地脸红了,不能怪她想歪,嵇灵确实秀色可餐。
“姜芳华,你这人长得怎么和你写出来的东西差别这么大呢?这字就和鸡爪子满纸爬一样!”
“就你这每天搅浆糊的速度写出来的字还能如此四不平八不稳,实在可敬可敬!”
芳华被这嚷嚷声惊回神,她竖起的笔下已经没有书了,桌面滴着几滴黑墨。
她不在意魏恒的揶揄,这家伙明明是看她走神墨要染污了好不容易抄的书,才取走的,偏偏嘴上不留情。
“我这手啊,搅得一手好浆糊容易,出一手好字实属为难他妈给为难开门,为难到我家了。”
“哈哈哈哈哈哈!”魏恒乐不可支,“姜芳华,你这嘴上功夫练得也不错!”
“不过,你早说,这抄书的事我和嵇灵随便拿出一个就顶十个你。”
“多谢魏小爷这铺天的好意,不过呢,这书是我阿爹留给我的,我早晚都得好好看一遍,不如就这样边抄边看呢!”
魏恒闻言却是起了兴致,“姜叔父留下的,那必然不是凡物。”
说着,直接拿着芳华抄录的那一册翻到首页看起来。
继元三年十月初三,姜氏祖先姜留受元帝令入戈壁大漠逐乌氏部落……
魏恒艰难地看完第一页,又迅速翻书浏览,不可置信一般翻来覆去浏览了几遍,一脸激动,捧着书又蹦又跳,啊啊啊吼了半晌这才歇下激动的心,伸出颤抖的手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芳华惊讶于魏恒书魔之称名短其实,一本书能激动成这样,同时惊讶于这本书的分量,她原先只以为是姜氏所经战役记录,虽涉及战术,但并不是兵书,其意义于姜氏很大,但于国家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显然魏恒的反应否认了她局限的观点:“别卖关子,快说!”
嵇灵附和:“快说!书先放下!”再不放,芳华辛辛苦苦抄的估计就要被翻烂了,魏恒所言的抄书之速不是胡吹,他所阅的书都泛了毛边,很多还都是新抄的,魏恒读得勤,书破是常事。
魏恒不舍地放下手里的书,眼睛却是不错位,嘴里可怜巴巴,“芳华,咱们好歹算是义兄义妹,你借给我看看吧!”
芳华不惯魏恒,“虽然咱们阿爹拜了兄弟,但咱们俩可没拜过,别胡乱攀扯关系!先说清楚这书是怎么回事,其他的另说。”
魏恒听芳华的话头是他还有机会,忙殷勤道:“这书记载了历代姜家军与匈奴的战役,是姜家的传书,也可以说是姜家家史。”
“这些我们都知道,说些有用的,这本书它的价值为何?”
“那就难说了!它的价值要从姜家的历史乃至我离朝的起源说起,姜家祖先是离朝的开国功臣,但姜氏一族于官场上的阴私却是一窍不通,开国皇帝离陌也知姜家祖先不适合官场生存,便封了姜氏镇国公,世代因袭,子嗣断则镇国公位消,随这封赏一道而来的还有一道命令,姜家军永守北境,非诏不得入都,不得离开封地。”
“后来姜氏便一直留居定襄,守住雁门关这一要关门户,姜家拥有武将的最高殊荣,但同时也是姜氏最大的隐患。”
“姜氏除每年受诏入朝觐见外,在定襄一家独大,民间流传出‘姜氏在,匈奴退,天下安’的民谣,口口相传,到了后来的皇帝耳朵边,皇帝自然忌惮姜氏拥兵权重,一朝造反,但祖上之令不可违背,只能退而求其次,令姜氏族人留都,用以制衡驻军定襄的当代镇国公。”
“不过,姜氏百年积淀,族内的少年英才层出不群,离氏一面舍不得良才勇将,一面又忌惮姜氏独大,但百年来,北境匈奴不时来犯,离朝四面环敌,钱粮储备不足以令军出征彻底灭了匈奴,只能凭靠姜氏百年对匈奴的了解和对战经验守住北边。”
“不过,没有氏族能繁盛百年而不衰,历代皇帝兢兢业业,终于国库丰盈,便立时命姜氏出征大漠,那之后姜氏便开始了匈奴持续三十年的恶战,匈奴地理环境特别,极易隐藏逃窜,哪怕姜将军有通天之才,也不能彻底灭了匈奴。”
“而匈奴也被姜家军大创,近二十年都十分安分,除了冬日来犯抢夺吃食,从未有南下的苗头,朝廷对姜家军的利用也就到头了。”
“而姜家显然也是有明白人了,你爷爷就很明白,他一生并不像前几任家主那般一心想着延续血脉,一味开枝散叶,平白惹皇帝眼热,反而只生下姜叔父一子,在退下战场后,上书称姜氏族因北境数年之战,人丁折损过多,担心姜家无后,愿主动卸下镇国公之位,自愿归休,皇帝自然同意。”
“自那之后姜氏子弟像一朝蒸发一般,族中身居要职的子弟皆选择退居幕后,不涉重大朝事。”
“那我阿爹就退到了云中?”芳华听故事听得入迷。
“那自然不是,是北境没了姜家军守着,匈奴虽无战力,但战心不减,对边境子民的骚扰日益扩大,皇上无奈,便招了姜叔父来边境镇压,但又不肯给姜叔父军队,只把他派来云中做个驻边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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