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突然外面蓦地响起轰然闷响,伴随着整个大殿地面都剧烈晃动!
小福子一时不察,直接没站住,扑倒到床边。
程南枝也踉跄了下,眼疾手快的抓住床边栏杆才没有摔倒。
这叫程南枝和小福子都懵了。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突然又想起了同样的闷重动静,巨大到似乎足以地动山摇,以致惶恐惊慌的叫喊声四起。
“这这这……发生什么什么事了??”小福子茫然。
程南枝也不明白,她直接冲向门口,但下一刻乌日图先从外面进来了,她惊声道:“小姐,宫中冬面地动了!可是这次地动很奇怪,有像烟火一样的东西出现,可又不像是烟火……”
程南枝愣住,一个念头猝不及防的掠过她的脑海,叫她脸色大变。
“糟了!”
“那应该是赵烨替三皇子做过的火药!!”
就仿佛是在印证程南枝的话,她才说完,外面其他方向又响起拔地而起,冲天震耳的巨响。
宫人的尖叫声混杂其中,血腥味和硝烟味仿佛席卷了一起,房屋动荡着像是要崩塌,摇摇欲坠的落下断木灰尘。
连同这座巍峨岿然的圣宸宫都震荡了,外面一侧突然爆炸,小半边宫殿被炸塌,压死了不少人,连带着程南枝所在的这边都木瓦断裂坠下。
“小姐小心!”乌日图扑上来推走程南枝,避免了她被几块重瓦砸到。
小福子惊慌的赶紧靠近程南枝要保护她,但被程南枝大声喝止,程南枝要他在这时候保护好齐帝,千万不能让齐帝再出意外。
乌日图拉着程南枝躲到还算无碍的博古架边,这里的建筑还没有被殃及晃动。
程南枝却顾不上这个,通过半开的宫门,她听到外面应该是死了不少人,那些爆炸更伤了不少人,所以有很多尖叫呼救声,血腥味浓的再也忽略不得。
不过等了片刻,没有再出现爆炸坍塌了。
“左相他们的火药应该是用完了。”程南枝缓缓说道,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他们都没有预料到会有火药的出现!
哪怕左相可能因为时间紧急没能弄到手多少,可是这些威力巨大到不可思议,他们现下也见识到了。
可以说,原本多霍铖察和皇后极其不利的局面,被瞬息间就改变了!
听爆炸的声音,四大宫门的方向也有!
说不定,宋砚澜寻找的武将外援,都已经遭到重创!若只是被拦在宫门外还好,起码不会有太大损失,可这几乎不可能,霍铖察和皇后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灵州所做的那批火药,我记得身上下令封禁在了那里。因为朝中无人了解火药,担心运输途中一个不慎死伤惨重,所以暂时只派人看守着,没有往京中兵部送!”
也是因此,程南枝压根没想到火药会在上京出现,她对火药没有防备和后手!
她更没想到————
“皇后和霍铖察居然那时候就找人暗地偷运火药入京!”
“难怪他们对圣上下手突然,我还以为他们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原来他们是早就有了底气!”
乌日图越听越担心,“小姐,那现在怎么办?”
程南枝拧眉,方要开口,突然门口有脚步声响起并靠近。
乌日图立马挡在程南枝面前。
小福子也紧张的挡住齐帝。
但外面的人却并没有再进来,而是就在殿门口,声音传了进来。
“里面的人,若你们肯束手就擒,识时务,本相就饶你们一命!”
霍铖察!
乌日图攥紧刀柄,眼神沉下,低声道:“小姐您躲好,奴婢出去,就算没法挽回当下局面,也定想办法拖他一条命……”
“胡说什么!”
程南枝拉住她,也低声:“霍铖察没有进来,估计是不确定来救齐帝的到底有几人。这……这也算一个机会,我出去见他拖延时间,你和小福子看着想办法把齐帝藏起来。实在不行,你就带齐帝跳窗逃跑,此时此刻决不能让齐帝落在他手里,因为那样我们才真正的落于下风!”
“程小姐……”小福子急了,他不同意,“殿下让奴才保护您的,怎能让您……”
“你们听我的做事,才是帮我!”程南枝低声喝道,“放心,霍铖察没有立即动手,也许是他的火药没了……这值得一赌!我出去,他也不会立即杀我,这才能拖延时间!”
程南枝不容置喙的扫了眼乌日图和小福子。
这时外面霍铖察不耐的声音再度传进来。
乌日图咬了咬牙,最终转身快步走向龙床。
小福子也只得听程南枝的。
程南枝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走向殿门,她一只手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刀。
到门口,程南枝不知外面的情况,她只能先出声:“霍相,在下当然识时务,希望能与你好好谈!可若是霍相临阵变卦,那可就没有霍相期望的结果,说不定也有意外了!”
也许是因为听到的是女声,外面寂静了一瞬,过了会儿才回霍铖察的一声好传来。
程南枝这才缓缓走出去,映入眼帘的先是殿外台阶下的近百披坚执锐的禁卫,随后是最前方形容狼狈,但气势凛冽的霍铖察。
余光越过他们,就能看到周遭的断壁残垣,不远处火光连天,混杂在血腥中的尖叫声更加刺耳。
程南枝心里更沉了。
她抬头,对上了台阶下霍铖察打量的目光。
顿时间,霍铖察愣住了,他难以置信的震惊出声:“赵家夫人……不对,程小姐,程南枝?!怎么会是你!”
霍铖察想了很多可能会出现在圣宸宫的人,甚至连安阳王齐堂淳都想了,唯独没有想到是曾经见过的赵家下堂妇!
程南枝立在台阶之上,冷静的看着霍铖察,“为何不能是我?程家忠心耿耿,如今圣上有难,我替父忠君解忧,很奇怪吗?”
霍铖察脸色一时间几经变化,最终他意味不明的笑出了声,“程家人果然名不虚传,叫本相佩服!”
“所以——”
他语气顿时森寒,“这些时日来,配合四皇子陷害本相的,也有程家的一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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