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忌趁机挣脱押着他的衙役。
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时,他掏出一直藏在怀里的信号弹。
“咻——!”
一朵焰火在空中炸开!
这俩突如起来的动作让众人始料未及。
县丞最先反应过来,大喊:“快将他们拿下!”
“你们还有同伙?”
县令也回过神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叶修和叶无忌。
“不能说是同伙。”
叶修想了下,纠正了县令的措辞,“这叫同道中人。”
都是想干翻这个狗县令的同道中人。
同伙还是同道中人对县令而言,根本没有区别。
他眼神狠厉,“立刻将人押入大牢!本官倒是看看,有谁敢来劫牢!”
衙役押着父子俩,就要将他们再扔进牢里。
叶无忌冲叶修使了眼色:儿子,来得及吧?
叶修笃定点头。
就算这县令要给他们定罪,也不会立刻杀了他们俩。
他们放出信号后,林婉他们今晚就会带着激愤的百姓,进攻县衙。
劫牢?
叶修怜悯地瞥了眼县令。
他们要干的,是攻下县衙。
叶修和叶无忌都镇定从容被押向大牢。
要从这个小院子去到大牢,就要经过县衙的前院。
县令不放心,要亲眼看着叶修和叶无忌被投进大牢。
一行人刚走到前院时,县衙突然爆发出声响。
“打进去!把恩公救出来!”
“狗县令不把我们当人,继续被他管宁县,咱们迟早得被逼死!”
“这些狗官为了赚银子,连治天花的药都不给我们!还硬要收五百两银子!”
“冲啊!恩人告诉了我们治疗天花的办法,是我们宁县的恩人!”
“不能让恩人被这些狗官害死!”
呐喊声、冲锋声,一块在县衙内爆响!
紧跟着,县衙的大门就被重物撞击!
“快!刑二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县令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弄懵了。
不止是县令他们,叶无忌和叶修也愣住了。
爷俩对视一眼,来这么快的吗?
邢捕头连忙带着人几步冲向县衙大门。
然而他们还差两步到县衙门口时,大门猛地被撞开了。
愤怒的百姓持着各种武器,锄头、菜刀、棍子等等,悍然冲了进来。
将将到大门的邢捕头等人正好迎面碰上,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冲散了。
前院的人都懵住了。
“快拦住他们!让所有衙役捕快赶紧过来御敌!”
县令吓坏了,这些百姓都烧红了眼,一副要将县衙里的人都砍了的模样。
“刁民!这群刁民!”
混乱之下,衙役也顾不上押叶修和叶无忌去大牢了。
父子俩趁机溜到了角落里。
免得打起来后误伤到他们。
此时,宁县的街道民巷。
锣鼓喧天,一个人拎着锣鼓,每走一步就敲一下。
他旁边跟着一个人。
每敲一下锣鼓,他就喊一句。
“宁县县令残暴不仁!视人命如草芥!”
“朝廷早就将治疗天花的方子发下,狗官为了赚银子故意扣留不说,”
“我们多少,多少亲人同乡,都因此死了啊!”
说到后面,喊话的人自己都哽咽起来。
“原本他们都不用死,都能活下来,就是因为这狗官。”
“幸亏当初有几个恩人在东市告诉了我们这件事。”
“可现在,那狗县令因此要杀了两位恩人。”
“要是我们再不去救他们,只怕我们宁县的恩人就要惨死在那狗官手里。”
那人不断重复这句话。
两人分工合作,走过一条条街道,一条条巷子。
县衙大乱,也没有人出来阻止他们。
甚至他们经过的街道、巷子,不断有人打开门。
屋里的百姓走了出来……
县衙。
衙里的衙役和捕快数量不少。
虽然百姓们愤怒之下,战力惊人,且数量不少。
但是衙役和捕快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官差。
一时间,双方僵持住了。
县令躲在后面,见状抬袖子擦了下汗,勉强松了点气。
“你们,你们这些刁民只要愿意放下武器。”
“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叶无忌甩袖,满脸不高兴。
“谎话连篇!我们救你的时候,你还说治好你就能拿到十万两银子。”
“结果答应的没有做到,现在还要杀我们爷俩灭口!”
此话一出,百姓们一片哗然。
他们本来就愤怒,闻言更是冲县令怒目而视。
县令杀了叶无忌的心都有了。
他看着再度目露凶光的百姓,恨恨转头。
“先把叶暇和叶无暨两个妖言惑众的贼人拿下。”
就在这时,县衙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县令和属官俱是心头猛跳。
他们死死盯着门口,只见又一群百姓涌了进来。
方才僵持的局面,顷刻间就被打破!
百姓们蜂拥而上,挥舞着所有能当做武器的东西,愤怒地冲向县令等人。
县令几人被围在中间,仓惶地躲闪。
可四处都是愤怒的百姓,他们又能躲去哪里?
“嘭!”
有人用棍子狠砸在县令身上!
“狗官!呸!”
叶修和叶无忌瞠目结舌地望着不断壮大的百姓,和远超他们想象规模的干架。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叶无忌摇头叹气,“百姓就如水,官员就如舟,宁县县令这等行径,活该被颠覆。”
叶修在旁边颔首,他朝叶无忌方向蹭过去。
“不过,老爹,你以后当官了,可要引以为戒。”
“那是自然。”
叶无忌睨了眼儿子。
“我要学,那也要学你爷爷,赚钱的同时,也不会触碰到底线。”
“……”叶修。
他怎么听这意思,他爹还想当个有原则的贪官?
反正他们不愁家产。
就不能当个清官?
父子俩谈话时,院子里的战况也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棍子、锄头,不断招呼在县令等人身上。
尤其是县令,简直是百姓们殴打的头号目标。
愤怒的百姓下手没有任何收敛。
打了没半会,县令就倒在地上,双目圆睁,但是没了气息。
他旁边,就是被打成重伤,站都站不起来的县丞。
“县令死了!”不知道谁吼了一嗓子。
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打得火热的战场上。
百姓们“哗啦”一下,向四周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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