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霄形容枯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胡须不修,头发凌乱,让静坐在角落的高中远看来好生不舍,又不知该怎么劝他。
卫凌霄突然停住步伐,转过身来对他道:“梅花,去找梅花来。”
“梅花?”高中远的两道眉紧蹙,他又想做什么了?
“她不肯见我,我没有别的法子。”卫凌霄的眼神盲乱,只能想到这个方法。
“找梅花做什么?”高中远先不问谁不见他,淡淡地问他要这种花的用处。
“那是她最爱的花,以前我常送她,每次她见到了梅花就会很开心的笑,她便会想着我。”以前她见到了梅花,会轻轻柔柔的对他展现绝丽的笑容,她会将花插在发上,当成想念他的信物。
“她最爱的花?”高中远受不了他这种失魂落魄的表情,闭着眼问他。
“南方,南方最爱梅花。”卫凌霄振奋地握着高中远的肩膀,他不该只是像个疯子的跑去找她,他早该想到用这个法子的,他该善用他们前世的记忆。
“谁?你说的是谁?”高中远声音紧绷。满腹的怒火。
“向南方,向南方就是无恋,你去找梅花。”卫凌霄急急的告诉他,要他快去办。
“凌霄!”高中远拉着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大喊一声想将他喊醒。“向南方死了一千多年了,你能不能停止幻想?”
从陕西回来整整一个月,他就是这个样子,食无味,睡不稳,整日疯疯癫癫的,连班都无心上,只会对着窗口出神,到了晚上,他又会跑到苏无恋的家门前痴心的等待,晚上等不到,他再等到白天。
“她没有死,她只是在躲我,不许你咒她。”卫凌霄脸色灰白,强行抽出自己的手,他找到她了,她不会再死。
“什么没有死?向南方的墓都挖出来了,她死了,她死了一千多年了!”高中远火大的说道。他哟怎么样才会甘心?非要把向南方的尸体拿给他看不可吗?
“向南方就是苏无恋!去帮我把梅花拿来,她看了梅花就会认我,她分明记得,却谎称她想不起来。”卫凌霄抱着头痛苦的喊。她说谎,她不承认,她强迫自己不记得。
“你要她想起什么?”高中远觉得他固执得像头老牛,说也说不动,劝也劝不听,硬是要苏无恋嫁入他的前世。
“我们的前世!去拿花来。”他的爱像活就快把他焚烧殆尽,他必须在疯狂之前把她夺回来。
“凌霄,你疯了!你要我现在去哪儿找梅花?”高中远气得不停打颤。他说的简单,梅花说有就有的吗?
“我不管,你负责给我找来。”卫凌霄没有思考,他知道他能办好的。
“凌霄,你清醒一点,你不要再说什么前世的东西,你不是冷烈,你是被什么轮回转世迷昏了。”高中远极力想将他的思想纠正过来,不让他把自己当成那对悲惨的鸳鸯之一。
“我说过我没有!你为什么不肯相信?”卫凌霄怒火熊熊的吼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肯相信他?
“好吧,就算你真的是冷烈转世好了,无恋也未必是向南方转世啊。”高中远不得不让步,改为苦口婆心的劝着。
“她是,我知道她是,她也知道她自己是。”他不在乎没有人相信,因为还有一个人知道,她知道。
“如果她说她不是向南方,你又能怎么样?你几天没睡了?你多久没有休息了?你要这样疯癫到什么时候?”高中远挫败的问。每个人缘深缘浅各有不同,他却一直强求。他知不知道他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不承认没关系,但我不会死心,无论要花多久的时间,我都要把她找回来。”
卫凌霄双手掩着脸,只要他不放弃,他能在千年后找到她,相信也能再次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即使你们曾经是那两个人,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你这辈子这样过下去吗?如果她继续不理睬你,不承认你,你又该怎么办?你死心好不好?”高中远几乎要被他可怜的模样击败了,不禁低声下气的求他。
“不,一千多年前我们被拆散,一千多年后我要她回到我的身边来。”卫凌霄疲累的抹一把脸,他在前世做过承诺,他们会在一起,即使死亡也不能让他们再分开。
“为了前世的爱,你要赔上今生?值得吗?”高中远万分不解的摇头,爱情怎么会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你爱过吗?你懂吗?”他紧握着拳头大声的质问,眼角的泪水溢出眼眶。
“我是不懂,我不明白你为何要为一个女子爱的这般苦?”高中远垂下头,喉头微哽,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也为他感到悲哀。
“中远,如果你是我的朋友,就帮我圆了这段情。”卫凌霄握着他的肩头恳请他帮忙。
“好---”看着他眼中的泪,高中远无奈的点头。
“我爱她,上辈子没有她,我不能活,这辈子没有她,我活不下去。”卫凌霄疲累的倚着他,体力渐感不支,连日来精神上和身体上的劳累一拥而上,闭上眼,让泪水落在高中远的身上。
深刻的爱恋,让他到达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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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卫凌霄不肯让她辞职,她也没再去,卫氏上班,苏无恋只好每天绕过在门口等待她的卫凌霄,从后门出去找工作,把卫凌霄交给雨燕应付。
这天,当她回来时,在门口差点被花瓶绊倒,张大了眼看着满室的花海。“这是怎么回事?”
“你回来了?快过来帮我插花。”忙碌无比的雨燕听见她的声音,像是找到了救星般,赶紧叫她过来帮忙。
“怎么会有这些花?”苏无恋瞪着眼前熟悉的花朵,一抹苦楚划开她的心,记忆流淌而出。
“对,我们家变成花海了,还是最上等的梅花花海。”雨燕对这些花朵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她没料到卫凌霄竟然会送这么珍贵的花。
“是谁送来的?”苏无恋知道只有你个人会送她这种花,但她还是要问。
“你的爱人,卫凌霄。”雨燕轻描淡写的说,端坐在花堆里修剪花枝,仔细的照料着花朵
“把花退回去,我不要看到它们。”苏无恋觉得那些花将她的心翻过来又颠过去,她想起来他曾温柔的替她戴在发上。
“我试着想退,可是送花的人说他收了钱不肯让我退,我只好摆在屋子里了。”雨燕耸耸肩,其实她并没有大力的阻拦,反而大方的开门让他们把花搬进来。
“这些---不是他亲自送来的?”苏无恋颤抖地伸出手握住一株梅花。
“无恋,你知道这花有多难弄吗?”雨燕深深的长叹,抬起头来看着她。
“嗯,很难。”她当然知道很难。
“这花这么难弄,你还要他亲自送?”那个可怜的卫凌霄派人好不容易弄来的,这要花多少的金钱和人力?她还要他亲自送来?
“我没有要求他送花,我没有要求他每天来门口等我,我没有要求他每夜来我梦里纠缠我。”苏无恋摇着头,她没有要求过,她不知道他会这么做。
门铃又定时响起。
“你瞧,又送来了。”雨燕看了看时间,真是一分不差,准时到府,高效率。
“又送来?”苏武面茫然的问。
“今天你出门后,每隔半个小时快递公司就送花来,我在屋子里已经找不到东西插花了,你看,我连垃圾桶都用上了,等一下我准备把花插在马桶里。”雨燕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叶子,在房子里再挪出一些空间后,跑去开门。
“辛苦你了。”她从快递公司人员的手中接过一盒纸箱,关上门口,讶异地看着苏无恋将花朵从花瓶里抽出,抱在身上,两眼东张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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