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不到人来了,当机立断,霍涟漪撩起裙摆往上爬。
“姐姐!”她听见底下的孩子在叫唤她。
原来爬树不十分困难,手脚并用一点点的向上前进,但瞬间激起的勇气无法全程维持,在回首瞧了一眼高度后,霍涟漪四肢不争气的发软,勉强露出微笑,她继续朝盼语攀去。
“盼语---抓住姐姐的手,不要往下看,姐姐抱住你。”
华南的伸出手掌,霍涟漪鼓励的劝着,但盼语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怎么着,怔怔望住她的手却不移动,眼中有明显的恐惧。
情况瞬息万变,枝干传出断裂的声响,猛地倾斜下来,盼语尖叫,小小的身子往下坠落,霍涟漪也尖叫,不顾一切扑去,一大一小眼睁睁就要跌下,树底下的孩子亦放声惊喊---
同样一大一小两条身影,如风如魅的窜来,霍涟漪稳稳摔进来男子的胸膛,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她本能的捉紧他的衣襟,抬起双眸,撞入铁无极冒火的瞳中。而盼语完好无伤,在坠地的千钧一发让丹辰捞住了,瘦小的身躯竟如八爪章鱼般紧附着男孩。
危难虽已消除,现下的宁静却更加可怕。铁无极脸色苍白,猛地咆哮“天杀的又惹出什么祸端?”
“无极---我,我---”霍涟漪惊魂未定,双唇无血色,瞧见丹辰抱着盼语,一颗心稍稍缓和,小小口喘着气,“没事了,什么麻烦都没惹---盼语---盼语开口出声了,她肯讲话了。”想寻盼语确定这一切,才动了动,腰间突地箍紧。
“管她说不说话!”铁无极打雷的声响吓得四周噤若寒蝉。“谁准你下床的?”
他怀中既坚定又温暖,眉梢嘴角的风暴却叫人发寒。霍涟漪贴着他,眨着无辜的眼睛,“春碧告诉我,说,说你今早出寨---你怎么就回来了?”
“我不可以回来吗?”闻言他又吼了一声。
“你好好说话嘛---”她撇撇嘴,眼眶湿漉漉的。
见状,铁无极仰天叹气,怒意未消,他抱着她旋身欲走,但丹辰抛下话,“其余的事交给你了。”
“爹---”
爹没空暇理他了,丹辰甩不掉怀里的女娃儿,虽然重量轻得吓人,他极不习惯别人这般亲近,厌恶的,俊朗的眉心已起皱褶。
“喂!这个拿去,你放开我。”
盼语怯怯的抬起头,珠泪晶莹,望见他递来的东西,竟破涕为笑,不自觉的启口:“你救了它们---你救了它们---”
鸟巢仅掉了几根干草,雏鸟们全安然无恙的窝在里头,一只也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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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里,霍涟漪再次被丢进了床榻。
“无极,你听我解释,我在床上已经---”
他根本就没心情听她说明,定定的打量着眼前的脸庞---
“你还在不高兴吗?”微微抬头看向他,情思难分难解,缓缓抚触着他粗犷的脸颊和下颚,那是种不自知的动作,只为了亲近他,怜惜他,还有---爱他。
她爱他---芳心又酸又甜的悸动,全为了这个男子。
对于她的问题,铁无极摇摇头,近来,好容易就让人挑起脾气,尤其是她---思及方才的惊险,他心跳陡地转急,仿佛从未有过这般的心绪,恼她不听他的警告随意下床,恼她不顾自身安危,恼她---有本事叫他怒气冲天。
“无极,我有件事要---”
“又要求我来。”他截口道。
霍涟漪怔了怔,摇着头抿唇笑了:“你听人家说完嘛,我---想谢谢你。”
挑高剑眉,铁无极没出声追问,翻起身除掉了她的鞋袜,感觉莲足欲离他的掌握,他扣紧了她的小脚,转头瞪了霍涟漪一眼。
“别动。”
“一点儿都不疼了,能走能跑,你别费心了。”霍涟漪脸蛋微红,瞧他不搭理人,只顾着检视她的小脚,盯住那片宽阔的背项,她温柔细语:“你对孩子们所做的,是我长久以来想给他们却又无法办到的事---他们无父无母,不能拥有正常的环境,但你做到了,愿意收留孩子们,我和他们不再分开---我,我满心欢喜又满怀感激,你不仅是我的夫君,亦是我一辈子的大恩人。”
这些话似乎没传入铁无极的耳中,背对着她,大掌在玉足上拿捏一番,确定无事后才转过身来,他神色自若,叫人读不出心思。
“往后再爬树,我就把那群小鬼送走。”
他又恐吓她了,不过霍涟漪这回没那么好骗,她学会评估他话中的真实性。
美眸温柔似水,她举起小手发誓,乖顺的承诺:“我答应你,再也不爬树了。”
铁无极双眉忽地拢紧,瞥见她手腕内测的擦伤,像树枝刮过的痕迹,很轻微的伤口,在雪白的肌肤上却十分的醒目。
“还有,我讨厌女人动不动就受伤,伤口留在了身上叫人倒进了胃口,丑死了。”
“我---我尽量不要受伤便是---”望着擦伤,仅丁点儿破皮罢了,没多大的痛感---她让他倒进胃口?霍涟漪怔怔思索着,不知为何他又板起脸来。
想不出答案,霍涟漪决定由它迷糊,但是,才刚刚回过神还未及说话,却再度愣住了。眼前,铁无极竟脱去上衣,上床榻躺下。
“无极,你---你做什么?”霍涟漪瞪着大眼,双颊迅速的热了起来。
这天真的问题惹得铁无极发笑,轻推着她,两人顺势倒在床上,把她揽在怀里---
“我累了,陪我睡一下---”他坏坏低笑。
霍涟漪也累了,偏偏难以成眠,静静体会着他在身边的感受。这时刻,她仔细端详男子的面容,柔荑春风般拂过刚俊的线条,他的五官是利落的刀刻,严酷粗犷,眉心虽缓,皱纹已难磨灭。
“无极---”她无声的唤着,将吻印在了他的眉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情一动,万事皆苦。
他怎么看待她?可有丁点儿在乎她?去猜想,苦,不去想,更苦。
然后是梦,铁无极沉醉其中。
白皑皑的天地,梅花似雪,那女子一身白衣,背影娉婷若袅,独自驻足在梅树下,风落梅瓣,银月的梅树清香---他身在何处---
“无极,你怎么了?”
是谁在唤他?铁无极不愿理会那个声音,只想跑到梦中女子的身边,她是软绵绵的一摊,他脚步虚浮,如何也近不了她的身。
那女子终于回身,明眸依旧动人,朝他嫣然一笑,风陡地强势了起来,满天的梅瓣遮住了视线,转眼间,加入难寻---
“雪梅!”暴喝而出,铁无极猛然弹坐起来。
气息无比紊乱,他感觉身旁有人,一抬头,直直撞入霍涟漪清灵的眸中,神魂又是震撼,竟分辨不出梦中的脸孔,真是雪梅?亦或是眼前之人?
沉重气氛传来,霍涟漪默默的瞧了他一会儿,忽然微微笑开,“你做噩梦了吗?瞧你流了一额的冷汗。”
捉住那为他拭汗的小手,铁无极心魂未定,他竟在害怕,却不知灵魂深处在惧怕什么,觉得某些重要的东西就要从此失去。
张开双臂,他用力抱住了霍涟漪,仿佛这么做天地也为他所控,他不会失去,不再失去。
“别走!永远别想从未身边跑开。”
“好。”她合上眼,轻缓应声,泪水却戳破强装的潇洒,凭借本能回应热情,心在抽痛,她故意忽略。“我不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了,到那时,我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你---”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他低吼,已扬起炽热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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