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理怔住了,陪嫁?他压根儿没想到这一环,与阎王寨结亲已叫他恨之入骨了,怎么肯把威远侯府的财宝送给仇敌。无奈他又是极好面子的,此事若渲染开来会有损威远侯的声望。
“你要多少?”为了名誉,他不能落人口实,受人耻笑。
铁无极耸了耸肩,一副为对方着想的模样,大方的说:“成亲只是形势而已,侯爷象征性送点东西就行,阎王寨就当收了贵府的嫁妆。”
“你要什么?”
铁无极笑了笑,目光扫向了躺平在地的追风,“就他了,没有陪嫁的丫鬟,来个陪嫁的护卫倒也可行,这对侯爷毫无损失吧?”
原来,他想在他底下救人。霍成理眯起眼睛,不愿妥协:“他是个废人了。”
“铁某就要他。”铁无极重申,阴险的扯动嘴角,“侯爷给不起嫁妆,阎王寨的兄弟们全瞧见了,他们在江湖上走动,今日这事肯会拿来当成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届时一传十,十传百,侯爷,这对您的声威恐怕不好。”
“唉,原来威远侯府外强中干,嫁女儿没嫁妆,这可是江湖新鲜事啊。”他后头那群弟兄不知是谁出口讽刺,弄得霍成理怒目圆瞪,又无可奈何。
“姓铁的,别太过分了。”霍峥嵘沉不住气,欲开口叫骂。
“峥儿,退下。”霍成理手一挥喊住儿子,对霍涟漪与阎王寨众人的怨恨更为加深,他抖动嘴勉强的说道:“诚如铁寨主所愿。”他掉头朝部下示意,那人才丢下粗绳,让追风死躺在那里。
“走!”暴喝一声,霍成理怒踢跨下的大马,亲信部下全跟上,尘土与残雪飞扬,转眼间,兵队已在数里外。
“怪哉!怪哉!她真是霍成理的女儿吗?”望着扬长而去的马队,排行十一点凌不凡摇着头,自言自语。然后,他目光一转,打量老大怀里的姑娘,瞧她长得不胜娇弱,我见犹怜,又想起霍成理那张嘴脸,心中大大怀疑。
“莫非姑娘是外头捡来的?怎么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唉,可怜---一定是霍成理不忍亲生的女儿嫁来,才从哪儿买下来,要你顶替的吧?哼,他以为阎王寨皆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吗?姑娘莫怕,你老实说出缘由,咱们兄弟送你回乡,然后再向朝廷告上一状,说他抗旨悔婚,虽然我不爱跟那皇帝打交道,不过瞧他是霍成理的克星份上,这方法却也使得,再不然---”
“你说够了没?”铁无极受不了他的聒噪,更受不了他放在霍涟漪身上的目光。
“唔---老大,我是见她挺可怜的。”
“多谢公子关怀---”霍涟漪站直身躯,垂下眼眸。“公子莫要怀疑,小女子霍涟漪确实是威远侯府的家眷。”她轻声解释,心中万分难受,爹爹对她的无情,今日全叫外人瞧得一清二楚。
“你真的是那只老狐狸生的?唉,想不到丑人也生得出这么美的姑娘---”凌不凡突地伸伸舌头止住话,因铁无极两道锐利的眸光扫得他差点儿身穿百孔。
霍涟漪沉默了下来,头垂得更低了,她抿了抿唇,嗫嚅道:“我自己撑得住,您放开我可好?”
“不好。”铁无极毫不考虑的回答。“你想过河拆桥?”
“哦---不是的。”霍涟漪倏地抬头,他的脸近在眼前,眸中两簇火苗叫她心跳如擂鼓。“我想去看看追风,他伤得很重啊---”很多人在看她,她知道,他们心中如何想她?不论是同情亦是鄙夷,都让她难以承受。没勇气回视他们,霍涟漪抱着鸵鸟的心态又想低头,却被人扣住了下颚。
那只手抚着她细洁的下巴,似乎不相信它的柔嫩,来回的揉蹭着,见到霍涟漪瞬间涨红的脸蛋,铁无极深深瞧着,平淡的说道:“不用你看,去了你也帮不上忙。我的人自会处理的。”
“处理?”霍涟漪紧急的瞥向追风,有个大喊将他‘摔’上马背,力道粗暴极了。天啊!他莫不是要对追风严刑拷打,逼问什么吧?
“不可以伤害他!”霍涟漪直直的瞪着他,美眸中闪动怒气。
铁无极愕视着这样的她,前一刻楚楚可怜,像是任人欺凌不回手的小媳妇,下一刻却为了捍卫别人而变得生气勃勃。她脸颊还留着泪痕,眼中火光如炽,这便是他铁某人的娘子吗?好笑又诡谲的扯动薄唇,这无聊至极的赐婚总算是有一点趣味可寻。
“我既然已经救他,便不会害他。”他沉下声故意吓她,“你质疑我的信用?”
霍涟漪想也不想的说道:“我信您的,只要您承诺不伤害他,我就知道您绝对不会的。”
铁无极心脏猛地紧窒,挑高一边的浓眉,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却不说话。
“我---我很感激,追风若依附了阎王寨,爹爹便有所顾忌,我真的好感激---”她喃喃的说,不知道自己的软唇引来了男子的注目。
铁无极有些烦躁,听到她还叨念着那个什么鬼护卫,心中更是烦不可堪。他健臂粗鲁的扬动,将霍涟漪迅雷不及掩耳的丢上马背,那女子惊喘一声,他已经翻身上马坐在了她的身后,紧紧的贴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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