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总管查尔说睿王府是内城里最大的一座府邸。
光是府门便是金钉朱漆,门璧上都是上乘的砖石,雕瓦画栋,酸角层梭。而整座府殿看过去更是曲尺朵楼,朱栏彩槛,上面是闪光的琉璃瓦,下面是宽广楼阁,府进深九间,挟各五间,东西廊四十间,还有龙樨沙樨。
王爷的主寝室则是在后进六间的鸿雪阁内。
府邸右方堆石为山,蓄泉为湖,其间点缀着千奇百怪,赏心悦目的珍禽异兽,佳花名木。其幽静浪漫天成,巧夺天工,不像人间尘境。
左边则另有一座楼阁,楼阁的旁边是一个小园池,池上架石为亭,名为飞华亭,亭下有一个小湖泊,湖中筑堤蜿蜒,连拖飞华亭,湖泊四周名话异木,类聚区分,景致幽胜美妙,如同天造地设。
府后又是别有洞天,不过那是睿王爷的私人禁地---紫苑。紫苑内分两大部分,寝室,书房,练功室,练武场。只要回到府中,常宁有大半时间都待在紫苑内,除了他的八大护卫和总管查尔外,无人敢擅自闯入那两扇紫门,连清扫工作和门口的守卫,也是由八大护卫轮流司职。
当然,能够未经睿王爷同意便进入紫苑的人,此后又多了个王爷的福晋---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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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教我轻功。”她好学的要求。
常宁瞄她一眼。“没有内功是不行的。”
“那---教我内功。”她进而求其次。
常宁挑挑眉:“那得要花上好几年的功夫。”
“那舞刀弄枪?”
常宁轻笑:“只怕你还没学会,便先斩断了自己的手脚。”
转千嘟了嘟嘴,“那你在练剑的时候,我能干嘛?”人家她想夫唱妇随,难道梦想不能成真?
常宁停下练了一半的剑法,好笑的瞧着她撅的半天高的小嘴。
“你爱干嘛就干嘛。”他不假思索的给她充分的自由。
爱干嘛就干嘛?转千想了想,立刻一声不吭转身便走。
“你上哪儿去?”他有点好奇的问。
“我去清理暖阁,那儿好脏啊!八成是许久没人---”她兴高采烈的想去发挥所长。
清理?常宁闻言一愣。
“回来!”他立刻下令。
转千停住了脚转回了头,愣愣的问:“什么事,爷?”
常宁连连向她招手,“回来,回来。”
喘气迟疑的转身走了回来:“怎么了?爷,有什么不对吗?”她好想动动手脚,久未运动,她都快变懒了。
常宁拉住她的手,耐心的问:“你刚刚说要上哪儿?”
“暖阁啊,我想去清理一下,免得---”她振振有词的说道。
见鬼!原来她的毛病还没完全根绝。
常宁头痛的按按太阳穴,这些日子以来,他以为转千已经不会再手痒了,随时想动手抹这擦那,找活儿来折腾自己,他还特地从皇后那儿讨来一瓶雪莲膏,天天亲手为她抹在手上,更殷殷告诫她,如果他没空或忘了,她也绝对不能间断的自个儿涂抹,而皇后的雪莲膏也的确有效,他很满意转千的手逐渐细嫩起来---
可没想到才转个头,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这可不行,要是他假满进宫上朝不在府里,天知道她又要把自己糟蹋成什么德行了,搞不好她还会替整座王府来个夏季大扫除!嗯---这样不行,他得找点闲事给她做做才行---
考虑半晌之后,他朝一脸茫然的转千微微一笑。“来,告诉我,小宝贝,你是不是一个认真的学生,如果我想教你什么的话,你是不是会努力学习?”他很有心机的问。
“当然是!”转千马上挺起胸膛。“我娘说过,我是她见过最乖,最听话,也是最认真的好女孩儿。”
“那好,你想学武是不是?”常宁拍拍她的小手。“行,我就教你练武,可我得先告诉你,学武并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得花很多的时间和精力,而且要不能间断才能有所成就的。”
转千非常认真的聆听。
“嗯。我记得了。”
“还有呢要完全依照我的进度进行,要是你拖延了,我就不再继续教你了。”常宁神情严肃的注视着她。
她连忙重重的点头。
“嗯,嗯,我明白,我明白。”
“我会从最基础的打坐,扎马步开始教起,可那是最单调,最无聊的,你可不能反悔哦!”
转千坚决的摇着头。
“不会,不会。”
看着她兴奋的发亮的神情,常宁顿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伟大的决定。
“那我们就从明天开始吧!”他好心的建议道。
“谢谢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转千眉开眼笑的说:“我一定会非常认真的,非常非常认真的。”
常宁也很开心的颔首微笑。
“那么,爷,我不打扰你练剑了。我现在得把握时间,尽快把暖阁清一清。”转千认真的说道。
常宁闻言,一时愕然得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果然是把握时间,转千几乎是跑着往暖阁奔去。
猝然惊醒,常宁忍不住大吼一声。
“转千!”
转千险些儿跌了一跤,勉强踉跄站稳,她满脸惊吓的回过头来。
“怎---怎么了,爷?你---你干嘛---叫的那么大声啊?”
捏捏双眼间的鼻梁,常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呃---经过我再次审慎的考虑之后,我决定从今天,不,从现在开始就教你。”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除了寝室和书房外,练功房和练武场便成了最常见到他俩的地方。
常宁依据转千的能力给予适当的指导,而转千果然是一个最听话的学生,以她的憨直和女性特有的耐性持续这种单调无聊的基本功,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一切就如常宁所预订的,练功占据了转千大半空闲的时间和精神,她再也没有提起府里有哪个地方需要清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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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怎么能都不用进宫向太后,皇上请安的吗?”转千从史记上方看着常宁。
躺在书房锦塌上的常宁头也不抬一下,“不用,我向他们两位告过假,这个月我不出府。”他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册,“同时也不让任何人来府里骚扰,无论是谁来访,我一律不见。”
转千蹙眉咬着指甲,仿佛有什么南街的疑问似的,又攒眉又皱鼻的,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放下书,轻步来到了锦塌旁地上跪坐下来。
“爷。”她有所求的唤道。
“嗯?”
“我听说---你是皇上最宠信的人,是不是真的?”她一本正经的询问。
“大概吧。”他再翻过一页。
“那---除了因为你是皇上的弟弟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转千沉吟着。
常宁放下书,凝视着转千:“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只是觉得奇怪,香如告诉我,皇上还有个哥哥贤亲王,可是他并没有像你这么受宠信,这好像挺值得琢磨的呢!”
常宁转头凝视着梁柱许久,才又开口。
“那一年我十三岁,皇上也不过才十六岁,五月时,我从天山学艺回京省亲,一回京城就被皇上抓着一起擒拿鳌拜,领着一群少年摔角手,皇上仗着人多势众,以为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常宁摇头苦笑。“可没想到鳌拜抓起十个,就有九个被扔了出去,剩下的一个则被他踩在脚底下。”
转千听得微张着小嘴。
“我那时候才刚学艺没几年,最重要的是,从没喝人真正的动过手,老实说,我那时还真是手忙脚乱的,哪比得上鳌拜身经百战,功夫深堪。开始没多久,那些个少年就各个哼哼哈哈的躺了一地。我想我们大概是惹火了鳌拜,只见他拿出来一把匕首就往皇上飞身扑过去,可皇上那时不但手无寸铁,而且还站在角落边儿,连闪都没得闪,眼看着皇上躲不过,下意识的问就扑了上去,挡在了皇上的身前---”
转千瞪大了双眼,惊恐的盯着他。
“那一刻我倒没有什么感觉,只记得我趁着鳌拜招式过老来不及换招,双掌使尽平生之力往他的颈项间劈下,他立刻昏过去了,而我---”常宁耸耸肩,“也昏过去了。”
转千惊呼了一声,忙捂住了嘴。
“那一昏可就昏了两个多月,等我醒过来后,才知道鳌拜的匕首直直的刺进了我的胸口,所幸有十几个太医衣不解带的守在我床边长达两个月才救回我这条小命。”
常宁抚了抚转千满脸疼惜不舍得俏脸蛋儿。
“可是,鳌拜那一昏就没这么好运了,看在他过去的功勋份上,皇上免他一死,但他从此就被监禁起来了,过着永无自由的日子了。”
转千的小手轻放在他的胸口。脸颊偎了上去,“不痛,不痛了---”她轻柔的呢喃着。
常宁不禁失笑:“十多年了,连疤痕都快看不见了,哪里还会痛?”
转千认真的凝视看他,幽幽的说:“可是,我还会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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